“為什麽啊少將,你放心好了,事情我去做就好,不會牽連到你和林小姐的你就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就好了。”清羽陰沉著臉,說著就要向外走去,他跟著少將這幾年,哪裏有人敢這樣欺負人,簡直就是太歲頭上動土。這群人得罪錯人了,一定要給他們吃些苦頭才行。

不料,方一帆一揮手,叫住了他的腳步,“清羽,你別忘了,買水軍的事情確實是我做的,這件事情是真的,有記錄的。如果你去人家公司,記者會寫我們仗勢欺人,到時候依然可以扯到悅悅身上,我們這樣做,根本不是幫她…”

“可是少將,現在的情況就已經很不好了,難道就讓林小姐背著這樣的黑鍋,如果她知道是你買的水軍,會不會很恨你…”清羽心中一陣焦躁,隻覺得一股氣衝著自己的喉嚨。

現在這些記者真是膽大包天,竟然什麽都敢亂寫,什麽都敢亂發,證據不確鑿的事情都敢報道,而且隻是為了性格大眾口味,根本就是扭曲事實。

“清羽,難道你還不明白嗎?當時買水軍的時候,水軍已然開始行動了,為什麽會突然就承認錯誤,並且把所有的事情公開?這些記者雖然敢寫一些娛樂明星的緋聞,我是什麽人他們怎麽可能不忌憚,如今他們敢這樣大張旗鼓地聲張,後麵一定是有了靠山,至於這靠山是誰,你還不清楚嗎?”

少年聲音低沉,娓娓道來,到最後聲音愈輕,清羽頭頂仿佛響起了一陣炸雷,腦袋一下子清醒了下來,卻忍不住脫口而出,“難道,是將軍?”

他是不肯相信的,畢竟將軍和少將是親父子,雖然對於這件事情的觀點不同,做法也不同,但也不至於這樣陰狠啊,當爹的竟然給兒子設了圈套…

何況將軍也算是林悅悅小姐的叔叔,一個叔叔怎麽能夠對一個侄女這樣狠心,這種事情怎麽也做得出來。

少年重重點頭,微微歎息,著實是他太嫩了,竟然沒有預料到自己的父親竟然有這樣的手段,以前隻知道他戰場上氣概飛揚,難有人超越,卻沒有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父親還有這樣的心機。

為何要把罪名都推在悅悅頭上呢?

他眉頭緊皺,臉色愈發凝重,一把扯住了清羽的肩膀,語氣低沉卻又鄭重,“清羽,等不及了,我要出去一趟了。”

“少將…”清羽看著這個臉色嚴肅的少年,咬了咬嘴唇,“好,我掩護你出去。”

十分鍾以後,穿著墨綠色軍裝的男人從書房中快步走了出來,他腳步匆忙,仿佛有什麽很重要的事情要做,頭沉沉低著,仿佛心情很不好。

軍帽的帽簷壓的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堅毅的下頜是古銅的顏色,他身材高大,正迎上初生的太陽,橘紅色的陽光柔和地粘在他身上,把那一身墨綠也添上一層淡淡的黃。

方振中正站在屋頂,目光卻被男人嗯腳步吸引,眉頭微微一動,腳步就忍不住向旁邊走了走,目光緊跟著男人的背影,最後停留在他壓的過於低的帽簷上麵。

旁邊的仆人輕聲叫道,“將軍…”

方振中再次動了動眉頭,而後沉聲吩咐,“攔下他。”

這孩子的膽子著實是大了,竟然學會了要從他手裏逃出去,也確實費了心思,竟然學會了喬裝打扮和清羽互換身份,然而有些東西是根本沒有辦法掩蓋的,少將和副官的衣服可以互換,然而那氣場和腳步卻是難以掩飾的。

以為換件衣服就行了,小子,你還是太嫩,你爹不過是動了動手指頭你就扛不住了在,這就沉不住氣想要出去了,還是太嫩了。

屋頂上的仆人打了個飛哨,立刻就有一堆黑衣人冒了出來,從院子的四角一起跳了出來,不約而同地靠近了那被陽光沐浴著的男人。

男人仿佛還在享受這愜意的陽光,完全沒有想到會有人突然冒出來襲擊自己,心頭一個慌張,腳步匆忙地奔向了門口,他原本走得很快,離大門就不遠了。

然而黑衣人的動作更快,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早有一個黑衣人跳了起來,一把攔住了他的去路,雙臂展開,男人就轉頭向後走去,很快又有人攔住了他的腳步。

男人下頜的線條有些僵硬,很是不高興地嗬斥道,“你們是做什麽的,這可是方將軍府上,你們在這裏放肆?竟然對一個副官無禮?!”

四個黑衣人隻是團團圍住了他,卻臉色木然,一聲不吭。

男人更加著急了,聲音提高了幾分,“喂,幹嘛?禁錮我的人身自由啊?我告訴你們,快給我讓開,我還有事情要做呢,要是耽誤了我的事情,你們擔待得起嗎?”

黑一人依舊默默無言,一句話也沒有。

男人甚至有些氣急敗壞了,揚起了頭,帽簷卻還遮著眼睛,隻露出古銅色的膚色,“給我讓開!”

他出手了,動作很快,手掌猛地拍向了攔著大門方向的黑衣人,氣勢洶洶,腿卻掃向了旁邊的一個黑衣人。

黑衣人動也不動,任由他的動作迅猛而且有力,身子輕輕一歪,已經堪堪躲過了他這一掌。旁邊的黑衣人動作更慢,身體向上彈起,卻不肯後退,等著他的腳收了回去,才緩緩墜了下來。

房頂上的方振中微微一笑,看來把這小子窩在家裏一天,他果然耐不住氣了,這出手的動作都帶著焦慮。

他這樣想著,身體就已經緩緩沿著樓梯慢慢向下走去,這小子輕易不肯就犯,看來還是要自己出手的。

底下的男人果然和黑衣人鬥成了一團,不肯罷休。

方振中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卻很快就來到了院子裏麵,一看到他來,黑衣人都立正了身體,端端地行了一個軍禮。

男人兀自惱怒,狠狠地踹著緊緊圍在他身邊的這銅牆鐵壁一般的黑衣人。

“一帆,別鬧了,你要是真的想找人切磋武藝,就和這幾個手下玩一會兒,不過切磋武藝,點到為止,不要太過分了。”方振中微笑著點點頭,這話卻是對著那背對著他的男人說的。

男人停下了腳上的動作,定定地站著,腰背挺的很直,仿佛很僵硬,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轉過身,低聲叫道,“將軍…”

這聲音…

不對,分明是清羽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