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林悅悅抓住了他的手指,低聲的堅決地說道,“阿遠,今天,我要給你看到真相,跟我去一趟地下室吧。”

蘇慕遠一愣,抱緊了她的肩膀,“悅悅,那裏太潮濕了,你的身子虛弱,還是不要去了,你是想問小新什麽嗎?我叫人把她提出來就是了。”

林悅悅想了一下,點點頭,“好,就在這裏吧。”

有人搬來了凳子,蘇慕遠小心翼翼地扶著女孩坐了下來,而後吩咐眾人把關在地下室的小新帶了出來。

小新這幾日都在地下室待著,眼睛已經適應了陰暗的環境,猛地來到了這樣光明的地方,竟然睜不開眼睛。

“小新,你昨天和我說了什麽,就在這裏,一五一十地告訴少爺吧。”林悅悅的聲音雖然低弱,卻帶著一絲威嚴。

小新抬起了頭,眼睛卻依然睜不開,隻好慢慢探索著女孩的方向,滿臉的泥汙已經幹在了臉上,竟然浮現出一抹奇異的笑容。

“少夫人,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清楚。”這幾日雖然住在地下室,她卻每頓都盡力把送來的飯盡數吃完,為的就是儲存力氣,聽說現在找不到熊嬌的人,如果自己執意不肯認罪,也還有一絲生機可以逃出去。

林悅悅笑了一下,任由男人抓著自己的手,揚聲問道,“怎麽,你現在又不想認賬了?還是你不敢了?”

“少夫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做的事情都是熊嬌指使的,我隻是為了錢。”小新咬緊了嘴,怎麽也不肯承認。

林悅悅微微一笑,“就防著你有這一招,還好我提前錄了音。小新,你要不要聽一遍你曾經和我說過的話?”

小新愣住了,眼睛這才勉強睜開,艱難地看向了林悅悅的方向,女孩早已掏出了口袋裏的手機,按下了播放按鈕。

“我告訴你,一切都是我做的,我恨你,我討厭你,你可以化了妝穿上公主裙就成了少爺的公主,他的最愛,可是我呢,我隻能做你的仆人,要伺候你,林悅悅,我告訴你,你的孩子就是我害死的,是我故意的,是我主動和熊嬌通了電話,也是我,提出了條件,如果我殺了你的孩子,她就給我一筆錢……”

已經夠了,隻放這麽一小段就夠了。

男人的臉色一下子變成了鐵青色,一隻腳早已飛了過去,踹在了小新胸口。

隻聽嗬嚓一聲脆響。那是小新肋骨斷掉的聲音。

原來這個賤人竟然存了這樣惡毒的心思,真是該死。

“把她送進警察局,連同少夫人手機裏的錄音,請警察先生不要手軟,以故意殺人罪入監吧。”蘇慕遠的聲音冰冷,臉色鐵青,手指也不自覺地顫抖。

原來真凶是她。

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身邊什麽時候竟然不知不覺地養了這樣的人,因為愛而瘋狂殘害自己身邊的人。

林悅悅眼含熱淚,一隻手抓著椅子的扶手,竭力壓製著衝擊著自己心髒的疼痛。

痛,太痛了。

肚子痛,心髒也一樣痛。

怎麽會不難受呢,那是她的第一個骨肉,竟然沒有保護好,就那樣失去了。找到了真凶又能怎樣,懲罰了真凶又能怎樣,她的孩子,永遠也回不來了。

男人攏著她的身體,把她的頭輕輕地放進了自己的懷裏,卻低聲安慰著,“悅悅,沒事的,沒事的,孩子會有的,我們會好好的,不要難過了,好不好?”

陽光照在二人身上,臉上,林悅悅卻隻覺得身體一陣冰冷,仿佛那陽光也是冷的。

良久,她才從男人懷裏抬起頭來,“阿遠,我想爺爺了,我想要去看他。”

“好,我們去醫院。”蘇慕遠整理了她耳邊滑落的碎發,低聲說道。

聲音雖然壓低了,然而,窗戶後麵的蘇傲國還是愣住了,不敢相信地喃喃自語,“醫院?怎麽在醫院?難道那個老東西,竟然生病了?”

車廂裏。

蘇傲國催促著司機。

“老楊,能不能快點,速度再加快。”

他的心都要急死了,要不是醫院這邊實在是太過擁擠,實在是沒有辦法停飛機,他真是恨不得坐飛機趕過來。

老楊看著眼前的車輛,苦著臉扭過頭來,“老太爺,您自己看嘛,我倒是想快,可是快不了啊,都堵住了。”

“怎麽偏偏這個時候堵?真是煩人,快點安排一下,讓人把這裏清理一下。”蘇傲國皺著眉頭,不耐煩地看著窗外。

老楊瞪大了眼睛,看著老爺子的臉,“老爺子,這可是周一,上班時間,都是趕著上班的,咱們就體諒一下這些上班族吧,人家都不容易,何必一定要人家全部讓開呢?”

蘇傲國皺了皺眉頭,額頭上竟然滲出了汗粒,“好好的幹嘛不放假,我也就今天有點急事,怎麽就沒有人肯體諒我?”

那個老東西竟然住在醫院裏,而自己竟然不知道他到底得了什麽毛病,第一時間打給那個老東西的大徒孫,沒想到,這老東西竟然著了道,被人暗算了。

真是個笨老頭,這種事情竟然沒有第一時間通知他這個老搭檔,一個人都在醫院住一個星期了,屁都不肯放一個,阿遠和悅悅這兩個孩子也太不懂事,竟然不肯告訴他一聲。

越想越著急,老爺子幹脆一把推開了車門,匆忙跑了出去。

老楊一看,急了,慌忙也追了出去。

車流擁擠,可是還好中間有小縫隙可以供人通過,二人在車流中穿行,引起了一陣**。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子也有急事要辦嗎?怎麽還要這樣走路?

然而,不過一會兒功夫,所有的車子都被調整到了旁邊的位置,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卡宴緩緩從後麵追了上來,老楊焦急地叫著那個正在路上小跑著的老爺子。

“老太爺,您快上車吧,路已經疏通開了。”

能調動車流的自然是老爺子的人,蘇傲國一屁股鑽進了車子,靠在椅背上呼呼喘氣。

真是老了,身體素質到底是不如以前了,不過小跑了幾步而已,就喘成這個樣子了。

他無奈地看向窗外。

路邊的一輛軍綠色吉普車裏,一個女孩子嘟著嘴巴,不滿地看著窗外緩緩行駛著的那輛卡宴,不服氣地哼哼。

“那是誰的車啊,那老頭兒是誰啊?那麽大的架子,憑什麽他就可以一個人享用那麽寬敞的路,我們就得在這裏等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