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她身體遭受了之前的創傷,很難恢複,再加上這段時間忙於設計對付林悅悅,心力憔悴,幾乎沒有怎麽吃飯,剛爬到一半就已經手足無力,爬不上去了。

然而上麵的人沒有給予她任何援助,隻是停留了一下,就很快地拖著抱著軟梯的她離去了。像是很匆忙地樣子,熊嬌一把摟住了軟梯的繩子,身體猶如在半空中淩空,一股驚險的感覺從心頭湧出。

為什麽不等自己爬上去就要走?難道,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來救自己的?而是為了要把自己弄死?

在半空中低頭看去,熊嬌不禁一陣眩暈,慌忙閉上眼睛,下意識地抓緊了眼前的一切。

不管怎樣,都要竭力保住自己的性命。

蘇慕遠的直升飛機盤旋在酒店上空。

一直在他身邊抱怨沒有派上用場的爆破組長率先沿著軟梯動作迅速地爬了下去,蘇慕遠這才跟著爬了下去。

然而,遠處的一個小黑點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架直升戰鬥機,吊著一個軟梯,上麵仿佛還趴著一個人。

暗生疑惑,他不由掏出望遠鏡,遠遠看去。

雖然夜色朦朧,有些模糊,可是依然可以看出來,那個趴在軟梯上麵的是一個女人,而且那背影…

他不由心中猛地一跳,迅速地轉過頭去,對著一邊正在發愣的爆破組長問道,“還沒有找到那個女人嗎?為什麽這麽慢?”

“是,少爺,已經在把人群聚集了,應該很快就可以…”爆破組長慌忙回答道。

然而,眼前的男人緩緩拿下了望遠鏡,臉色孕育著怒氣,咬著嘴唇狠狠叫道,“可惡,連一個女人都抓不住,竟然讓她跑了…”

那軟梯上麵的的身影,看起來和熊嬌極為相似,很有可能就是她本人,這群所謂的精英竟然能讓這個女人逃脫,真是沒用。

隻是,會是誰呢?會是誰救走了她?

難道是嚴以琛?不會的,他剛才還在家門口,應該不會這麽快就趕過來。

會是祁然嗎?應該不會吧,他們曾經合作過,但是很快就決裂了,要知道,把熊嬌孩子拿走的就是祁然,這個女人雖然心狠手辣,但是不至於會和自己的仇人重新合作。

可是,那又會是誰呢?戰鬥力…

一般的富貴家庭,會有買飛機用來乘坐,可是這種專門用於戰鬥的戰鬥機最不實用,應該不會是一般人。

會不會是軍人…

他在心中回味,思緒來回遊動,慢慢地飄出一張認真的俊美的臉來,那是一張男人的臉,那個少年有著和悅悅一樣漂亮的黑色瞳孔,緋色的嘴唇笑起來會露出潔白的牙齒。

他的父親是有名的將軍,他本身又是少將,想要調動一架戰鬥飛機應該不是什麽很困難的事情吧,難道會是他出手救了熊嬌?

可是,熊嬌是傷害了悅悅的凶手,他對悅悅那樣放在心上,又怎麽可能會去救她呢?

一個矯健的身影飛快地衝上了樓頂,身穿暗綠色軍裝的男人恭敬地行了一禮,隨即沉聲報告,“少爺,人群中並沒有熊嬌的身影,看來,她是提前逃走了。”

“蠢貨。”蘇慕遠暗哼一聲,隨即轉身又爬上了軟梯,“不用查了,我已經知道是誰把她帶走了,趕緊處理一下,不要驚動了警方。”

那人立刻欠身,低聲應道,“是,少爺。”

他們原本就是蘇將以從鄰國帶回來的侍衛,因為他的特殊身份,所以他們可以帶上槍支,但是裏麵的子彈並不多。人數也不算多,卻足夠蘇慕遠帶出來用的。

不過,雖然仗著蘇將以的首相身份,可以享有部分特權,但是因為他們本身的戰士身份,以及敏感的政治話題,如果一旦驚動了警方,那麽牽扯的問題就不是他們能夠解決的了。

蘇慕遠臉色凝重,剛一上了飛機,就沉聲吩咐道,“不用追了,我們回去。”

悅悅應該是醒了如果沒有看到他的身影,不知道這個女孩子會不會哭,她剛失去了他們的孩子,又看不到自己的丈夫陪伴,一定很傷心的。

“少爺,依我說,那個女人一定是藏在嚴家別墅裏麵的,我們應該像上次一樣炸他一下,這樣都像被水淹了的老鼠,乖乖就出來了…”爆破組長有點大心眼,隻顧著自己咧咧,卻沒我察覺到男人臉上的表情越發凝重,甚至多了一些不滿。

“多嘴,沒有找到她,你竟然還敢在我麵前多說話!”男人臉色難看,目光如同飛刀一般在他臉上薄薄掠過,那人立刻低下頭去,連呼吸都低了很多。

蘇慕遠窩著火氣,沉沉閉上眼睛,身體微微傾瀉靠在椅背上,眉頭卻始終沒有展開。

悅悅,對不起,老公沒用,沒能把那個凶手抓出來,在你麵前跪著承認自己的錯誤。

不過,你放心,老公一定會把那個人抓回來,奪走了我們的孩子,我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隻是心又抑製不住地疼痛起來,像是有人在揪著它,又像是有人用重錘撞擊,她根本無法控製自己,也根本沒有辦法讓疼痛消散。

方一帆嗎?難道真的是他?

為了得到悅悅,不惜讓熊嬌動手奪走了他們的孩子,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客氣了。

清晨的空氣分外潮濕,仿佛昨夜剛下了纏綿悱惻的雨。

天空還沒有來得及迎接太陽,隻有天邊一片墨藍的光彩。

林悅悅微微眯著眼睛,看著窗外迤邐的風景,腦袋之中混沌散去,越發的清醒。

終於醒來了,終於清醒了,終於都過去了,這一定是另一個天亮了,那些痛苦都散去了嗎?

手仿佛被一個溫暖的手掌握著,目光走動,停留在守在床邊的一個黑影身上,男人麵容憔悴,趴在床頭的位置沉睡著,手卻握著她的,不肯鬆開。

是蘇慕遠。

他回來了。

不忍叫醒他,她的目光愛戀地在他臉上一遍又一遍地看著,不過是半天的時間,男人胡子拉碴,竟然老了許多,整個臉上布著滄桑之氣,仿佛經受了巨大的挫折。

那臉上竟然有了一絲溝壑,眉頭卻緊緊皺成一個川字的形狀。

她的手指忍不住輕輕抖動,仿佛是想要替他撫平那眉間的憂思,到底發生了什麽,這個男人怎麽會變成了這幅模樣?

不料,男人突然睜開了眼睛,身體抬了起來,緊張地看著她,“悅悅,你醒了,肚子,還疼嗎?餓不餓?要不要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