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步洲一忙就忙了一天,接連幾個視頻會議讓他忘記了時間,屋內的設備都是智能管控的,到點就會自動開燈,以至於等他回過神來,外頭的天都黑了。

他看了眼落地窗外黑壓壓的夜空,視頻裏頭的其他人還在等他發話,他抬手示意他們等一下,然後起身走向了臥室。

臥室裏比外麵更黑,走廊的燈投在地板上,讓屋內有了一絲光明。

即使屋內很黑,但他還是一眼就找到了娃娃的所在位置。

他走進了臥室開了燈,精致漂亮的娃娃側躺在**,長長的睫羽在臥蠶上投下一片陰影,黑色的薄被蓋在肩膀上,黑白兩色極端的對比,讓整個娃娃仿佛在發光。

鶴步洲有一瞬間的恍惚,就好像眼前躺在他**的不是一個人偶娃娃,而是他渴求了許久的那個人。

實在是……太像了。

鶴步洲壓下內心的旖旎的想法,俯身把娃娃抱起帶出了臥室。

他一路抱著娃娃回到了客廳,把娃娃放在身旁,然後示意會議繼續。

會議一直開到了晚上八點多,鶴步洲沒有吃晚飯,尋思著一時半會兒的會議也結束不了,便叫了暫停起身去衝了一杯咖啡。

視頻裏的高管們看著自家鶴總起身離開,這本來沒什麽值得驚訝的,令他們驚奇的是那個突然倒下來在屏幕裏露出半張臉的娃娃。

突然一下冒出一個娃娃,就算長得很好看,那也挺嚇人的。

高管們被嚇了一跳,等看清是啥以後,集體沉默了。

鶴總居然也養娃娃?挺……挺高雅的興趣?

鶴步洲端著咖啡回來的時候,敏銳的發現他們眼神不對勁,順著高管們的視線尋去,才發現本來靠著椅背的娃娃不知何時倒了下來。

他若無其事的將娃娃扶起,見視頻裏的高管們還在好奇的張望,內心極度不悅的將娃娃放到了沙發的最左側。

高管們:“……”

他們是不是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為防被鶴步洲盯上抓小辮子,高管們不約而同的當做什麽也不知道,繼續之前中斷的會議。

會議開到了九點多終於結束了,肖意安也聽得頭昏腦漲,各種專業名詞他一個都聽不懂。

看著關了電腦神情疲憊的鶴步洲,肖意安不得不感歎一聲:這霸總也不是一般人能當的。

鶴步洲並不知道自己在某人心目中的形象無形增高了,將喝完的咖啡的杯子收到洗碗機裏,回頭路過肖意安的時候頓住了腳步。

他斂眉沉思片刻,突然對肖意安說:“我先去洗澡,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

這句話可把肖意安嚇壞了,還以為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暴露了,直到鶴步洲拿著睡衣走進浴室以後,才慢慢回過味來。

鶴步洲沒有發現他是個有思想的假娃娃,隻不過是隨口對他說了一句話罷了。

這麽開導安慰自己以後,肖意安鬆了一口氣。

在鶴步洲洗澡的空擋,助理來了一趟。他有備用鑰匙,按了門鈴沒人應以後,自己開門走了進來。

“艾瑪……”

剛一進門就對上一雙黑漆漆又直勾勾看著他的眼眸,助理嚇了一跳,手裏的袋子差點沒甩出去。

等他看清沙發上那個是昨天撿來的娃娃以後,他長長的籲了一口氣。

將裝著設計師拚命趕出來的娃衣袋子放到茶幾上,助理稀奇的蹲下身,和肖意安四目相對著。

他張望著看了幾眼,沒看見自家鶴總後,膽大包天的伸手戳了戳娃娃的臉頰,小聲咕噥道:“這眼睛竟然還能睜開的啊,剛剛差點沒被你嚇死。”

肖意安:“……”

他剛剛也被嚇了一跳啊!

他好端端的坐著發呆,這個人跑進來自己把自己嚇一跳不說,連著把他也嚇到了,完了還怪他,還有沒有天理了?

肖意安吃了啞巴虧,一口黑鍋扣下來沒法躲,還被人戳臉蛋,氣得翻白眼。

助理沒敢戳幾下,過了手癮以後飛快的縮回爪子,老老實實的坐在肖意安對麵等鶴步洲出來。

十分鍾後,鶴步洲穿著睡衣帶著一身水汽走了出來,當看見助理時他似乎並不驚訝,視線直接略過助理先落在了肖意安身上,然後才看向茶幾上的袋子。

助理特別識趣的站起身,拎著著袋子走向他道:“鶴總,您要的娃衣趕製出來了。因為趕製的時間比較短,所以這套娃衣款式比較簡單,您先將就著讓娃娃穿上吧。”

鶴步洲拆開袋子將娃衣取了出來,是一套簡約又不失貴氣的白色小西服,一條黑色的軟絨披肩。配套的還有一個藍寶石胸針,一枚碎鑽流蘇耳掛,還有一個無鏡片的半框金絲眼鏡。

還沒穿到娃娃身上,鶴步洲已經能想象得到這套衣服有多適合娃娃。

他滿意的點頭,“還行,剩下的娃衣你催緊一點。”

助理點頭道:“好的鶴總。”

助理這一趟就是為了送娃衣,這任務完成了自然就該離開了。

鶴步洲心急著給娃娃換衣服,讓他自行離開了。

等助理走後,鶴步洲立馬一手抱起肖意安,一手拎著袋子回了房間。

因為一直沒有衣服穿,娃娃都是裹著毛毯的,他隻需要把毛巾拆開就能給娃娃換衣服了。

將衣服一件件取出來放好,又將配飾放到床頭櫃上,鶴步洲在給娃穿衣服的第一步就犯了難。

他不知道該怎麽給娃娃穿衣服。

於是被剝幹淨仿佛待宰羔羊一般,滿心忐忑的肖意安便看見眼前的男人突然神情凝重的拿出手機,站在床邊不知道倒騰什麽。

過了半晌,鶴步洲終於搞清楚了給娃娃穿衣服的步驟。

他將肖意安調成坐著的姿勢,攻略上說要把假發和頭摘下來,但他私心裏一點也不想娃娃被拆開。就好像這樣做了,就是在殺了肖意安一樣。

幸好這套衣服都是紐扣的,並不需要拆頭,鶴步洲內心鬆了一口氣。

他抬起娃娃的手,先將襯衫穿了進去,然後特別小心的將紐扣一顆一顆扣上。

肖意安仿佛殘疾人士一樣被伺候著穿衣應當也是頭一遭,尤其是直麵鶴步洲的美顏暴擊時,耳朵不自覺的燙得發紅。

穿好了襯衫打上領帶以後,鶴步洲又撿起西服褲子,卷好褲子捧起娃娃的腳踝,突然就又有了一種他在捧著肖意安腳的錯覺。

他不由得想,若是肖意安真願意和他在一起,他大約也會毫不猶豫的像現在這樣做吧。

關於肖意安的一切,他都想掌控著,最好是讓肖意安萬事都依賴他,無法離開他最好。

思緒一下飛得太遠,鶴步洲迅速冷靜回神,繼續手頭的動作。

看著眼前這個本該像是天神一樣人物的男男人,神情虔誠的捧起他的腳為他穿上褲子,不知為何,肖意安那顆已經不會跳動的心髒突然猛烈的跳了幾下。

這……這也太蘇了吧誰能頂得住哇!

肖意安顫抖著小心髒無聲哀嚎。

小西服很快就穿好了,鶴步洲看著眼前的小王子,冷漠的眼底醞釀起一絲暖意。

將藍寶石胸針別好,黑絨披肩披上,又將耳掛戴上鏡框戴好,鶴步洲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是他想象之中那個小王子一般的肖意安的模樣。

他將娃娃擺好姿勢,默默掏出手機對著肖意安哢嚓哢嚓的連拍了好幾張照片。

肖意安:“……”

高冷霸氣的霸總形象一下子就塌了。

連著換了幾個姿勢拍照,鶴步洲終於滿意了,而被折騰了許久的肖意安也十分的心累。

鶴步洲將娃娃放回**,沒忘了給它蓋上薄被,然後坐在床邊神情凝重的盯著手機。

肖意安還以為他在想什麽特別重要的事情,卻不知他隻是在糾結該用哪一張照片發朋友圈比較好。

挑來選去了十來分鍾,總覺得哪一張都好看,又哪一張都不滿意。

眼角餘光撇到安安靜靜枕著頭側躺在**的娃娃,他沒忍住又拍了一張。

十分鍾後,萬年不發一條朋友圈的鶴總,破天荒的發了朋友圈。

當鶴步洲微信裏的好友看見這條朋友圈提醒時,一個個先是驚得倒吸一口冷氣,然後才火速點進去。

他們倒要看看到底是啥事,能讓高貴的鶴大總裁屈尊降貴的發出來。

抱著這樣的心思點進去,然後一個個神情茫然的放下了手機,做了同樣的動作,搓眼睛。

這啥?

他們不信邪的再看了一遍,是個BJD娃娃沒錯,還霸占了鶴步洲的床。

就算這個娃娃特別好看,但這跟鶴步洲那人一點都不搭!

這怕不是被人魂穿了吧?

鶴步洲的表哥默默地發了一句:“娃娃很好看。”

剛發出去還沒兩秒,就看見鶴步洲回了個嗯,一如既往地簡短精略,特別的鶴步洲。

但鶴步洲表哥卻詭異的從那一個小小的嗯字,品出了幾分自豪和驕傲來。

鶴步洲表哥嘴角微微抽搐,看來他表弟沒被人魂穿,是本人沒錯。

而另一邊,鶴步洲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反響,心滿意足的關了手機屏幕,挨著肖意安躺了下去。

作者有話說:

我也想養娃娃了1551;

改天還是去翻一下垃圾堆,看看能不能撿個漏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