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和你之間的私人恩怨, 別牽扯到無辜的人身上。”

肖意安重新找回意識,還沒來得及睜眼,就遠遠的聽到了有人在說話。

很陌生的聲音, 清冷又悅耳,他發誓他沒聽過,不然他一個聲控肯定會記得很清楚。

我這是被綁架了?

剛要睜開的眼皮立刻閉得更緊了, 肖意安努力假裝他隻是個普通的娃娃。

他感覺到了, 他現在的狀態就是被人提溜著後衣領,懸空在半空之中的。

“無辜的人?”

提著他的人晃了晃他,又往上提了幾寸。

“如果隻是無辜的人那麽簡單, 你為何守了他半年?我把他擄來,你又為何這般緊張?”

那人語氣輕佻又傲慢, 哪怕沒看見那人長什麽樣, 肖意安都直覺的覺得這人不好惹。他更加的不敢表露出任何一點的異樣來。

哪道清冷的嗓音沉默了許久,緩緩道:“我受那人紫氣庇護修為猛進, 這玩偶他異常寶貝, 我不過是承了他的情,替他照拂一下無可厚非。”

“就隻是如此嗎?”

那人顯然不信, 他微微側頭, 目光玩味的看向手中的娃娃:“既然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 那麽我收來玩玩也無妨吧。”

肖意安頭皮一陣陣發麻,他雖然聽不懂這兩個人在說什麽, 可總感覺自己要是真落到那人手裏, 怕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而另外一個人,明顯是幫著他的, 或許他脫險的希望就在那清冷男神音身上了。

清冷音明顯沉了幾個調, 可見心情十分不妙。他語帶威脅:“他是什麽人你不知道?你要是動了他的娃娃, 可是會被劫雷劈的。”

肖意安內心裏跟著附和點頭:對呀對呀,會被雷劈的,趕緊把我放了吧。

雖然他一點都不知道他們口中的那個人是誰,又為什麽傷害他會被雷劈。

那人嗤笑一聲,“劫雷又如何?我若是怕那東西,早便魂飛魄散了不知多少次了。”

清冷音又沉默了,似乎無法反駁。肖意安心頭急著,可是又不敢動彈。

過了半晌,清冷男神音又道:“你想怎麽樣?”

“想怎麽樣?”那人沉吟了片刻,戲謔的笑道:“你跟我走,我放了他。”

清冷男神音想也沒想,“不可能。”

“那我就殺了他。”

那人緊接著話尾,原本提著肖意安衣領的手眨眼就變成了掐住他後頸,隻要他稍稍一用力,手裏的娃娃的頸子就能被碾成粉末。

肖意安倒吸一口冷氣,內心慌得噗通狂跳,身體卻還要死命的壓抑著不敢顫抖一下,生怕被發現了。

“我殺了他你走,又或者你跟我走我放了他,你自己選擇。”

那人直接拋出了選擇題,二選一的命題,肖意安不用想都知道清冷男神音會做何取舍。

抓著他的人明顯不簡單,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娃娃也反抗不了,更別說在這人眼皮子底下成功逃走。

在他閉上了雙眼,感歎幸好自己沒讓霸總知道他的感情,不至於因為他的消失給霸總造成困擾安心等死之際,那清冷男神音緩緩的吐了口濁氣,居然妥協了。

“好,我跟你走。”

肖意安一驚,這是什麽絕世大聖父?為什麽要為救了他一個陌生人犧牲自己?

他怎麽也想不通,以別人的安危來換取自己的安全,肖意安的良心讓他沒辦法心安理得的接受。

他想開口勸說那個好心人說不至於,結果想要張嘴睜眼時,卻發現自己怎麽也做不到。

【沒點本事就別自不量力,少管閑事懂嗎?】

那人傲氣十足的聲音在腦海之中炸起,也不知道這聲音蘊含了什麽力量,肖意安隻覺得腦子頓時如針紮一般難受,胃裏更是翻江倒海的反胃嘔吐感。

肖意安來不及思考是怎麽一回事,緊接著就又失去了意識。

另一邊,鶴步洲趕回了家中,打開門時卻發現屋內格外的安靜了冷清,平日裏最愛窩在貓爬架上打盹的橘貓也不知去了哪裏。

心裏說不上的怪異感,他匆匆換了鞋走進了客廳,一眼就看見了客廳角落裏的貓糧盒旁邊散落了兩三顆貓糧。

小橘子是個有潔癖的也很有教養的貓,無論它有多餓,都絕不可能會讓貓糧落到地上。

他蹙起了眉,心裏的不安越發濃重。在客廳裏沒看到貓和娃娃的影子,他走上樓梯上了二樓,結果臥室裏也沒有找到。

“安安?”

他一間間房間的找去,那些隱秘的角落裏也沒放過,一邊喊著名字一邊找,結果通通沒得到回應。

二樓全都找了一遍,別說娃娃了,連根貓毛都沒找到。

這時他已經徹底的慌了,貓可能會跑,但娃娃不可能會自己跑出屋。他想起了小橘子日常想要跟他搶娃娃,便猜測是不是貓把娃娃拐跑了。

這個念頭剛出現就被他否決掉了,不說娃娃有八十厘米高,本身的重量並不輕,一隻貓不可能叼得起一個娃娃跑出家門。

更何況安安是個人,有著成年人的思想,明知道自己出去了有多危險,不可能會跟著貓一起跑出去。而且一個小時之前,監控裏的娃娃和貓還好好的待在家裏,一點異常都沒有。

不是他們自己跑的,那肯定是在他回來期間發生了什麽。

他迅速的去了書房掉監控錄像,從十二點開始看起,在十二點三十八分的時候,監控裏的娃娃跟著小橘子一起下了一樓。他又調了一樓客廳的監控,便看見娃娃下了樓以後吭嘰吭嘰推著一張高腳凳進了廚房,之後便再也沒有出來過了。

難道是在廚房裏出了意外;

他呼吸一頓,一顆心揪起,慌忙轉身重新回到了一樓直奔廚房而去。

可是當他走進廚房後卻發現,一根倒下的高腳凳滾到了爐灶台下,冰箱的保鮮櫃沒有關好,其餘一切都如同他離開時一模一樣。

仔細的搜尋了一遍,哪兒都沒有娃娃的蹤影。

哪怕他再怎麽不敢置信,也不得不接受現實。

他的安安,憑空消失了。

剛確定了安安可能就是肖意安,轉頭就發現連人帶貓一起失蹤了。

鶴步洲後悔了,悔得腸子都青了。他今天早上為什麽不心軟一下,把娃娃帶在身邊?為什麽要堅持著保持距離避嫌?要是他把安安帶在了身邊,他肯定不會讓安安出事。

他腦中閃過無數的念頭,越想臉色就越難看。

另一邊,肖意安從一個垃圾堆裏醒來,並不知道有個找不到他的幾乎要瘋魔了。

他迷茫的坐起身,扭頭張望著四周,默了。

一樣是陰沉沉無星也無月的黑夜,一樣是散發著酸餿味的垃圾堆,唯一不同的是,這次不是在路邊,而是在一個黑漆漆的胡同小巷子裏。

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場景,讓他十分無語。

這些人為什麽都喜歡把他丟在垃圾堆裏第一次丟垃圾堆,這次也是垃圾堆。這些大佬怎麽都那麽鍾情於垃圾堆呢?

他懷著滿心的怨念,撅著幾乎能掛上油瓶的嘴,小心翼翼的惦著腳走出垃圾堆。

即使他已經很注意了,但身上的衣服還是不可避免的沾上了些髒汙。

他捏著鼻子拍了拍髒兮兮的羽絨馬甲,白色高領的毛衣袖子變成灰黑色,看樣子光拍是拍不幹淨的了,他隻能無奈放棄。

粗略的清理了一下衣服,肖意安滴溜溜的轉著眼珠打量四周。

胡同小巷兩邊的磚牆非常的高,目測看去有三四米高,房子都是很老舊老式磚瓦房。小巷子裏的路燈也很稀疏,隔著十米左右才有一盞,昏黃老舊的路燈燈柱上生了鏽脫了漆,燈光還忽明忽暗的,仿佛下一秒就會壽終正寢。

胡同裏十分的安靜,靜到隻能聽到呼嘯的寒風,在這寒冷的冬季裏平添了幾分蕭條肅殺。

他不知道自己落到哪裏,這個地方他根本就沒有來過,更別說什麽找到離開的路了。

胡同裏太安靜了,過去了那麽久一個活物都看不見,就連老鼠都沒有一隻。

肖意安本來就不是多大膽的一個人,也幸好還有路燈,不然四周黑漆漆的,怕黑的他肯定會被自己嚇死。

他哆哆嗦嗦的走到路燈下,跟著燈光一路往前。

胡同七繞八繞的,他一個娃娃很快就迷失了方向。

走了大約半個小時,肖意安內心的不安恐懼還有委屈和害怕,終於忍不住一起爆發了。

他蹲坐在路燈下,抱著雙膝看著眼前仿佛永遠走不到盡頭的胡同,委屈的吸吸鼻子。要不是因為娃娃沒有眼淚,他早就已經委屈得哭出來了。

這到底是哪兒啊?他好想回家!

他想霸總,想小橘子,還想他那個豪華的玻璃全景娃屋了。

肖意安將臉埋到了膝蓋裏,誰來都好,能不能帶他回家……

此時的他,弱小無助又可憐。

都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肖意安以為現在他已經夠慘了,沒想到更慘的還在後頭。

他聽到了很輕微的腳步聲,他以為是有人來了,抬頭往聲音的方向看去,結果對上了黑暗中那一雙雙發著幽幽綠光的眼睛。

肖意安:“!!”

作者有話說:

有點卡文所以往後延了,今天應該會有四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