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步洲安撫了很久才把嬌氣的娃娃情緒安撫下來,他心裏一直存著心事,想要再次確認娃娃的姓名,可看著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娃娃,他突然又改了主意。
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很多,叫肖意安的也不會隻有那麽一個,他剛才的反應確實太大了。
但這個娃娃曾經是個人,落海淹死以後才變成的娃娃,他有著和肖意安一樣的名字,又與肖意安有著一模一樣的容貌,這未免太過巧合了一些。
以肖家對肖意安嚴密保護的程度,應當不會讓他出事才對。
他不敢妄自揣測,沉吟了片刻問了娃娃:“你記得你為什麽會落海嗎?真的一點可能關於自己身份的記憶都沒有了嗎?”
肖意安想了想,搖頭:“不記得了,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不僅僅隻是生前的記憶,變成娃娃以後,他隱隱約約的好像忘記了一些重要的事情。
他試著努力回憶一下,可是立刻腦子就像針紮了一樣疼,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什麽阻止他想起來一般。
肖意安將這個告訴了鶴步洲,後者沉吟片刻,揉了揉他的頭發:“想不起就不想了。”
他不舍得娃娃滿臉痛苦的樣子,既然想不起來,那便說明還不到知道真相的時機。
想要確認娃娃和肖意安到底有沒有聯係其實也不難,隻要查一下肖意安的近來的動態,那便可以排除掉他猜測的那種可能。
今天並不是周休日,而且年底公司的公務特別的繁重,鶴步洲作為一個稱職的掌權人,當然不可能帶頭曠工。
兩人說開了以後,鶴步洲便取了一套新的娃衣,讓肖意安自己換上,他則去浴室裏洗漱。
以往都是鶴步洲親自給他換衣服,現在自己動手換,他反而不會穿了。尤其鶴步洲給他拿的是一套明製的飛魚服,他研究了半天,最後發現自己隻會披最外頭的披風。
磨磨蹭蹭的換了許久,肖意安都沒能把內衫的帶子係上,他抱著弄得一團亂的衣服,泄氣的蹲坐在**。
為什麽要讓他換這種高難度的衣服,他不會呀!
雖然不是很想承認自己的無用,肖意安最後還是跳下了床,抱著衣服趴浴室門旁邊,悄悄的伸出了腦袋。
“那個……我不會穿這套衣服,你能不能幫我換一下?”
他承認他是有私心的,想方設法了的要和霸總多創造一些接觸機會。
曾經最抗拒鶴步洲給他換衣服的人,如今卻巴巴的想要多謀求幾次。
洗完了臉的男人聞言回過頭來,因為還沒用毛巾擦臉,發梢和睫毛上掛滿了水珠,薄情的嘴唇被熱氣蒸騰得嫣紅,使得冷漠淩厲的五官染上了幾分欲氣。
抓著衣服的五指無意識的用力攥緊,肖意安大腦當機了好幾秒。
他家霸總真好看!
“等下我重新給你找一套吧。”
鶴步洲並不知道眼前的娃娃被他迷花了眼,修長的手指穿過額前的劉海,往後順攏,沾在發梢上的水珠頓時四處迸濺開去。
肖意安一下子捂住了鼻子,聲音悶悶的,“好、好的,那我在外麵等你。”
說完呲溜一下跑開了,活像後頭有狼群追趕一般。
鶴步洲看著噠噠跑開的娃娃,心中縈繞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怎麽越看娃娃,越覺得像他了呢?
他覺得自己有這種想法並不是什麽好事,娃娃還不能動的時候,他尚且能把娃娃與夢境裏的肖意安弄混。如今能互動了,這種感覺卻越來越強烈。
他微微蹙起了眉,眼底的情緒更冷了幾分。
還是應當多保持些距離才是。
這樣想著的霸總,沒多久就忘了剛下的決定。
飛魚服被重新掛回了衣櫃裏,換上了一套高領毛衣配短羽絨馬甲,破洞的牛仔褲上掛著長長的銀鏈子,容顏昳麗穠豔的娃娃頓時多了幾分活力和元氣。
如今的肖意安已經無需在鶴步洲麵前裝娃娃,他可以肆意的在屋子裏走動,但要從二樓的樓梯下去的時候,娃娃卻回了頭張開了雙手:“樓梯太高了,我下不去,你抱我好不好?”
鶴步洲垂著眼眸,指尖摩挲著掌心,神色莫名。
肖意安等了半天也沒見他彎腰,漂亮的杏眼頓時盈滿了失望,向上伸長的手臂無力的垂落。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我自己試試吧。”
他沒忘記鶴步洲說過要保持距離避嫌,但機會總要靠自己創造的,萬一霸總心軟了呢?
隻不過這一次霸總明顯沒有心軟。
肖意安吭嘰吭嘰的往下跳,一階台階隻比他腿短不了多少,又是那種旋轉樓梯,本身階梯高度就比較高,讓他一個淨身高隻有八十公分的娃娃走下去,著實有些為難。
看著下個樓梯都費力的娃娃,冷硬心腸的霸總還是歎了口氣,兩步上前提著娃娃馬甲外套的帽子,大長腿一邁,沒幾下就走完了樓梯。
掛在馬甲外套懸掛在半空的肖意安:“??”
我那麽大一個抱抱呢?怎麽就沒了?
直到雙腳重新沾到地板,肖意安都沒能從這天差地別的待遇裏回過神來。
馬甲沒掉的時候就是親親寶貝摟摟抱抱,馬甲掉了就是隨手提溜的小垃圾,隨便處置。
肖意安一顆少男心嘩啦啦地稀碎了一地。
始作俑者還補上了一刀:“你自己在家裏想做什麽隨便做,我得出門上班了。”
肖意安茫然的抬頭,“你今天也不帶我去上班了嗎?”
鶴步洲沉吟了片刻,道:“總歸你比較特殊,要是讓別人發現了你的異樣,怕會生出事端來。”
肖意安:“……”
所以他這是失寵了嗎?
臨出門的時候,鶴步洲特意囑咐他家政阿姨會在十點左右上門打掃衛生,在家政阿姨沒走之前不要隨意走動,免得嚇到了阿姨。
他還能怎麽辦?隻能忍著委屈,十分懂事的點頭說知道了。
眼巴巴的把人目送走,肖意安立馬一臉嚴肅的爬上樓梯,目標是房間裏的電腦。
他得想辦法查一查,鶴步洲的白月光到底是誰!
都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想要趕在白月光之前成功上位,他得努力做好功課才行。
而另一邊,忍著愧疚和心疼狠心出門的鶴步洲,在上車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人查肖意安近一年的動態。
“你讓我查肖家的小少爺?讓肖家的人和他那些愛慕者知道了,他們得扒了我的皮。”
知道要查誰以後,對方如避蛇蠍。
肖家那小少爺生下來就是肖家的心肝寶貝,護得跟個眼珠似的,幾乎是寵到恨不得將全世界都捧到其眼前的程度。加上他那張過於昳麗的絕世容貌,溫潤如玉的性格,他身後的追求者愛慕者不知凡幾。
隻要是這豪門圈裏的人,都知道這個肖意安動不得,便是打一下主意都不行。不說肖家,就他那些愛慕者就能把試圖傷害他的人給撕了。
鶴步洲自然清楚這一點,因為他也是那些愛慕者其中之一。隻是他不像其他愛慕者那般敢於往肖意安麵前湊,他怕自己會克製不住內心的陰暗,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情。
所以他選擇了遠離,不去想也不去關注,以至於現在對肖意安的動態一無所知。
他眸中閃過一絲鬱色,抿唇道:“一百萬,查還是不查?”
那人想也沒想,立刻改口:“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