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意安以為有了娃屋以後他就在娃屋裏安家了,結果臨到睡覺的時候,鶴步洲卻抱著他往**躺。

肖意安蓋著被子怔怔的盯著床頭的夜燈,實在是不明白弄那麽大個娃屋的意義何在。

弄好了卻不讓他住,難道是用來看的嗎?

是不是用來看的肖意安不知道,目前他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如何將壓在他腰肢上的霸總的手臂弄開。

從被撿回來開始也有幾天了,肖意安也算對鶴步洲有了一些淺顯的了解。他平時睡姿都特別的好,從來不會壓到自己,今晚卻是不知怎麽回事,一手將他撈進懷裏不說,還用手臂將他壓牢,生怕他跑了一樣。

他生無可戀的睜眼到天明,其一是怕又做什麽奇奇怪怪的夢,其二則是鶴步洲那手臂壓得他有點喘不過氣來。

等到他迷迷糊糊睡著了,天都已經快要亮了。

鶴步洲準時七點半起床,洗漱完了以後站在床邊思考了半晌。因為今天有幾個重要的會議,帶娃娃到公司裏顯然不太合適,最終他還是將娃娃抱到了娃屋的**去。

像是在保護珍貴物品一樣,鶴步洲給娃娃蓋上被子,確認地上毛毯的厚度即使娃娃不慎跌落,也不會磕到碰壞。

他將娃屋的門鎖好,然後才出了門上班。

睡夢之中的肖意安並不知道自己已經挪了個地方,並且難得的沒被鶴步洲到在身邊。

這一次他依舊做了個夢,隻是夢裏並沒有鶴步洲。

他夢到自己在一艘遊輪上,遊輪裏有很多人,卻沒有一個認識的。

他默默的靠在遊輪夾板的護欄上,腥鹹的海風吹拂著他過耳的碎發,發梢劃過耳根,帶來一陣陣癢意。

“意安哥哥,原來你在這裏啊。”

身後傳來一聲充滿驚喜的嬌俏甜美嗓音,他疑惑的蹙起眉頭,有人認識他;

回頭看去,一個長相十分甜美的女孩子,穿著一身淺粉色的魚尾裙禮服,看起來大約十七八歲,樣貌與他有三分的相似。

少女十分熟稔的上來挽住他手臂,撒嬌一樣嘟著嘴嬌嗔道:“意安哥哥,你怎麽一個人跑來這裏?可讓我好找。”

單從女孩的神態來看,他們似乎是很親密的關係,但是他根本就想不起女孩是誰。

他原本是想要推開女孩說自己不認識她的,可身體和嘴巴卻完全不受他控製。

隻見他伸手揉揉女孩的頭頂,無奈又寵溺的笑道:“我隻是有些暈船,想出來透透氣,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女孩一下子就笑彎了眉眼:“哥哥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但是下次哥哥去哪一定要提前告訴我,我要是找不到你可是會發瘋的。”

他刮了下女孩的鼻子,“好,以後一定會告訴你。”

說完這句後,景色慢慢變得深沉陰暗,冰冷又苦澀的海水將他整個人包裹著,掠奪走鼻腔之間所有的空氣。

他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求救,可張開嘴的瞬間海水湧入,像是被人死死的掐住了喉嚨,窒息的痛苦讓他開始意識渙散。

當胸腔之中的氧氣也逐漸被消耗幹淨,腦海裏飛速的略過無數的畫麵,可是他卻一個都看不清。

沒有人將他從這片讓人絕望的海水之中將他拉起,身體不停地下墜著。

在意識即將陷入黑暗的那一刻,他聽到了水流湧動的聲音,有人抱住了他的肩膀撩開他的鬢發,冰冷滑膩的手指撫摸過他的臉頰,輕聲呢喃道:“這張臉,可惜了……”

他一下就驚醒了,即使看不見自己現在的樣子,可是他卻能感受到渾身冰冷得仿佛置身寒冬臘月。

他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久久不能平複。等他終於冷靜了下來,再去仔細回想夢裏的場景,結果卻發現那些畫麵竟然在迅速的被遺忘,就好像有什麽在阻止他想起來一般。

哪怕他已經很努力的記憶,可是一分鍾之後,他已經完完全全的忘記了這一場夢。

望著透明的玻璃天花板,他茫然的想:我剛剛在想什麽來著?

迷茫了一會,他實在想不起來了,幹脆放棄。

仔細研究了一下自己目前的處境,好像是被放在了娃屋裏,而鶴步洲應該是上班去了。

肖意安無所事事,以前鶴步洲一直將他帶在身邊的時候他特別嫌棄,可現在隻有他自己一個人了,又開始懷念起鶴步洲的好來了。

霸總雖然有時候是奇奇怪怪了一些,但對他一個娃娃確實很上心。

之前他也經常發呆,但他可以看鶴步洲做事,一點都不會無聊,而現在卻隻能望著天花板兩眼放空。

這一發呆就是一天,隨時時間的推移,光線越來越暗。

他知道鶴步洲的下班時間是五點半,從鶴氏開車回來,算上堵車的時間,差不多六點半就能到家。

肖意安從來沒有哪一刻這麽期待一個人的出現,甚至可以說是迫不及待。

當聽到臥室外傳來響動聲後,他雙眼驟然亮了,就好像全世界都在這一刻被點亮了一般。

大約過了幾分鍾後,臥室的門被打開了。

他平躺在**,視線範圍隻有玻璃天花板,看不見進來的人,但卻能聽到那極其熟悉的腳步聲。

鶴步洲回來的第一時間就是將裝著橘貓的籠子扔在玄關邊上,迅速的換掉鞋子,目標很明確的直奔臥室。

臥室裏的一切都和早上走時一模一樣,全景娃屋裏,兩盞暖黃燈光的小台燈將娃屋映襯得十分溫馨,**的娃娃安靜的沉睡著,像是童話裏需要王子吻醒的睡美人。

明明隻是一個娃娃,而且隻養了幾天,但隻是今天一天沒將娃娃帶在身邊而已,他卻感覺不習慣了,心空落落的好像弄丟了什麽重要的東西。

重新將娃娃攬回懷中,鶴步洲有種失而複得的錯覺。

他心底做了個決定,以後無論去哪兒他都要把娃娃帶著,省得娃娃不在他視線範圍之內擔心。

感受著攬著他的手臂的溫度,肖意安快哭了。

本來這種像是植物人一樣,既不能動也不能說話的日子就已經很操蛋了,結果還要忍受一整天的寂寞煎熬,多經曆幾次他大概是要瘋的。

都說寂寞是這個世上最可怕的東西,現在他算是狠狠地體驗一把。

一天前的肖意安還想盡辦法的遠離鶴步洲,而現在的他卻恨不得緊緊的抱住鶴步洲的手臂,求他以後別把自己一個人丟在家裏。

實在不行,可以把電視打開讓他看電視也成啊。隻要別讓他像個傻子一樣,盯著一個地方發呆就行了。

他的要求很簡單,可惜卻無法提出。

鶴步洲抱著他去了客廳,被丟在玄關裏無人理會的小奶橘劃拉著籠子,抗議的喵喵叫著。

這熟悉的貓叫聲吸引了肖意安的注意,他要是沒記錯,這聲音好像跟那隻與他在垃圾堆裏共患難的小奶貓一模一樣。

難道那隻奶貓已經打好疫苗被接回來了;

小奶橘弄出來的動靜可不小,總算是讓全副心神都在娃娃身上的鶴步洲想起了還有它的存在。

他抱著肖意安走到玄關,籠子裏的奶橘看見他時在籠子裏轉著圈圈,嘴裏罵罵咧咧的,像是在罵他怎麽能把它丟在這裏不聞不問。

“安靜。”

相比對肖意安時如春風般的溫柔細致,他對奶貓的態度就如同臘月寒冬般冷漠。

隻見他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奶貓,壓迫感十足的說:“再吵就把你丟到屋外去。”

小奶貓像是聽懂了,一下子禁了聲,耳朵慫成了飛機耳。

肖意安看著這一人一貓的互動,忍不住好笑的想這霸總連小奶貓都欺負,可真是太冷血無情了。

鶴步洲並不知道肖意安心中的想法,空閑的另一隻手拎起貓籠子,將它提進了屋。

到了屋裏後,鶴步洲一點將小奶貓放出來的意思都沒有,而是像是教訓家裏不聽話的孩子一樣,特別義正言辭的告訴它在這個家裏什麽事可以做什麽事不可以做。

肖意安在一旁聽著笑得雙肩直發抖,認認真真叫一隻貓不要拿家裏家具磨爪子,也不要隨意大小便的霸總實在是太可愛了吧。

鶴步洲說教了十來分鍾,將“家規”從頭到尾將清楚以後,終於大發慈悲的將貓籠打了開來。

小奶橘一獲得自由就開始飄了,它一直認為鶴步洲懷裏的娃娃是它的,不過是這個可惡的四腳獸從它這裏搶走了而已。

終於重新見到它心心念念的玩具,發現玩具變得更加的漂亮以後,它立刻按捺不住的墊著腳跳到了沙發上,黏黏膩膩的就要往肖意安身上蹭。

眼看著一顆貓頭就要蹭到肖意安的手臂,鶴步洲臉色一變,眼疾手快的掐住奶橘的後頸。

“喵?”

小奶貓睜著一雙懵逼的貓眼,看著自己離心愛的玩具越來越遠,立刻撲騰著四肢想要脫離魔爪。

鶴步洲將肖意安放到沙發上,拎著奶貓起身走到了籠子前,將貓一丟,冷笑著說:“我說過以後這個娃娃歸我,再讓我看見你靠近他一次,我斷你貓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