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馬車噠噠噠的駕駛過來,最後停在了幾人跟前。

陸小鳳眼睛一亮:快,快說點什麽!!

駕馬車的是一個中年男人,看到宮九在發呆就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低眉順眼的從馬車上下來,衝著宮九彎腰行禮以後,默無聲息的離開。

一看就是老熟練人了,絕對沒少遇到九公子發呆的情況。

陸小鳳:????

他一臉懵逼看了看宮九,又看了看顧青衣,最後看了看馬車和已經遠遠離開消失不見的車夫,迷茫的像個一百多斤的孩子,話都說不利索:“這,他,額……”

“哈哈哈哈哈~”

顧青衣直接被這一出啞劇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他伸手抹去眼角的淚水,聲線都變了:“陸小鳳,你真有趣。”

“不止胡子有趣,人也有趣極了!”

陸小鳳又摸了摸胡子。

這兩撇修理得整整齊齊和眉毛一般無二的胡子確實是他的得意之處!

他笑著一拱手,耍寶一般的挑眉道:“這位兄台,我瞧你甚是眼熟,不知在下有沒有這個福分,與你交個朋友?”

“好說,好說。”

陸小鳳立刻打蛇隨棍上:“好朋友,我叫陸小鳳,四條眉毛陸小鳳。”

“顧青衣。”

顧青衣的名字一出口,陸小鳳就炸毛一般跳了起來,快速的變換了位置,躲去了顧青衣的身後。

也露出了他身後的宮九來。

原本在發呆的宮九此時正一瞬不瞬的盯著陸小鳳,殺氣撩撥得他的鬢邊長發肆意飄舞。

顧青衣:????

陸小鳳似是看出了什麽,他遠離了顧青衣幾分,果然,如芒在背的眼神就沒有那麽可怕了。

他摸了摸胡子,竟覺得自己有些多餘。

對於兩人的大眼瞪小眼,顧青衣懶得管,他看了眼馬車,問:“你那車夫自己回去了,現在誰來駕車?”

宮九看向陸小鳳。

陸小鳳摸著胡子:“多謝馬車主人慷慨,就讓我這個搭便車的人出點兒力吧。”

他可不想和這兩人一起坐在馬車裏,準沒好事!

宮九這才點了點頭,轉向顧青衣:“現在有車夫了。”

“那就走吧。”

顧青衣應下,直接上了馬車。

宮九緊隨其後,也進了馬車。

陸小鳳將神智全無的淩落石放在了左手邊,自己坐在了右邊的車轅上,一甩套繩,駕起馬車。

車裏顧青衣和宮九對坐著,兩人相顧無言,沒有什麽好說的。

馬車駕駛在小破路上,搖搖晃晃的,也不適合休閑娛樂。

兩人就幹坐著。

沉默的氣氛就這樣蔓延開來。

馬車外的陸小鳳不止一次慶幸自己沒在車裏,而是在車外!

這時,宮九開口了:“您為什麽要告訴陸小鳳?”

顧青衣:“???”

顧青衣簡直一頭霧水,他告訴陸小鳳什麽了?

宮九:“您的名字。”

顧青衣:……

宮九一瞬不瞬的盯著顧青衣。

他的眼眸不像普通人那樣黝黑,是淺淺的琥珀色,帶著點兒冷藍,久久不眨眼的盯著人不放時,會讓人毛骨悚然。

但是顧青衣已經習慣了。

明明兩人也才認識一天,宮九就從明裏暗裏的盯著,到現在有事沒事就盯著,直接讓顧青衣麻木免疫了。

可他這樣不得到答案就不轉移開的樣子,顧青衣也沒辦法不管。

本來顧青衣也沒覺得告訴一個名字怎麽了。

他之前沒有和人交換姓名是真的無所謂,畢竟又不是互相知道了名字就成了至交好友,因果纏繞。

多的是互相知道姓名的點頭之交,萍水之交。

現在和陸小鳳交換名字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原因。

陸小鳳先自我介紹了,還自我介紹了兩遍。

他出於禮貌,回一句也沒什麽大不了。

他就搞不懂宮九為什麽會在意這個。

顧青衣真心不覺得有什麽:“這也沒什麽。”

宮九:心梗。

我幾經算計才得來的名字,就這麽輕易的告訴陸小鳳了?

陸小鳳看了看旁邊的淩落石:瘋子兄弟,還好我們兩個在外邊!真是還好,還好!

這位馬車主人占有欲真是太強了,像個不允許自己朋友和別人玩的幼稚小孩。

但是這種人也是最不講道理的。

陸小鳳決定以後要多多注意點界限,免得自己一不小心又被這位馬車主人給惦記上,平白給自己招惹個大麻煩。

下一秒,陸小鳳就恨不得自己在車裏了。

城門口的守衛士兵全體拔出刀,警惕的對著馬車:“敢問淩大將軍為什麽此時返京?!”

陸小鳳:????

誰?

淩大將軍?

哪個是淩大將軍?

他順著士兵的視線看向坐在左邊的淩落石,這分明是一個瘋子模樣,可士兵不可能認不出這位在軍中很有威望的人。

而他如何會變成這樣,恐怕車裏兩人會比所有人知道的都清楚。

想通這點,陸小鳳一下子翻身進了馬車:“外麵那個真的是淩落石淩大將軍?!”

宮九開口:“真的。”

陸小鳳吞了下口水,又問:“那他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宮九:“他來截殺我,所以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陸小鳳睜大雙眼,瞬間領悟了其中的彎彎繞繞,卻又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鬼樊樓是你幹的?”

宮九這才轉頭看了他一眼:“是。”

說完,已經懶得再看他,又轉回去看向顧青衣。

顧青衣:……

宮九明明不想理會陸小鳳,但是為了阻止他和陸小鳳說話,就句句搶先開口回答。

這操作也是醉了。

感覺宮九頂多三歲。

不能再多了。

四歲小孩子估計都不會做出這麽幼稚的事情來。

陸小鳳又開始覺得自己多餘。

得到了答案,他麻溜出了車廂,去應付那些圍困馬車的士兵。

顧青衣很相信陸小鳳的處理能力,他並不想在這事上露臉,所以也就穩穩當當的坐在馬車上,與宮九麵對麵,大眼瞪小眼。

看著對方依舊麵無表情的緊盯不放的委屈模樣,顧青衣不得不開口。

“至少,隻有你通過了我的考驗,別人都與你不一樣。”

顧青衣實在搞不懂宮九為什麽會因為一個名字氣那麽久,搜腸刮肚,隻找出這麽一句幹巴巴的話。

眼見宮九周身氣場緩和,顧青衣也是無語。

他不由想到曾經看過的女明星撞衫以後下場帶節奏互扯頭花的熱搜,心想:可能,有些人就是這麽特立獨行,喜歡獨一無二吧。

畢竟,宮九可是用象牙筷子,白玉做碗,別人用過就絕不會再用,非自己房子不住的精致小世子。

這樣一想,好像瞬間就合理了。

“鬼樊樓的事情,官場下場了?”

宮九點頭:“隻怕鬼樊樓背後就站著那些高高在上的官老爺們。”

明朝的俸祿真算不上多。

畢竟開國皇帝陛下有點摳門,而且還是貪汙超過五十兩都要扒皮的人。

哪怕後來經曆幾代皇帝,多有改革,也沒有出現太多的波動,畢竟基調已經早早定下來了,改也不會直接改得麵目全非。

那些官老爺們想要活得光鮮亮麗,可不就得有各種來財手段嘛。

而這鬼樊樓能在燕京存在這麽多年,上頭肯定不止一個官老爺在提供庇護。

顧青衣點了點頭:“正好摟草打兔子,一窩端。”

宮九眼睛一亮。

他就喜歡看到這樣肆意的顧先生,狂妄的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

但是,這樣狂妄的人卻會停在他的身邊。

這份獨一無二,讓他神迷。

宮九笑了起來:“剩下的也不過是些秋後螞蚱,命運早定。”

鬼樊樓被幹掉的突然,各種證據,金銀都沒有得到轉移。

他的人在對方毀滅證據之前就已經先把證據搞到了手,然後隨著那些罪人一起送去了神侯府。

宮九看過了,那上頭大多都是些蛀蟲,和神侯府絕對對立的陣營,倒也不怕神侯府不動手。

而且,他還安排了後手,到時候神侯府不動手,這些證據就會落在蔡京黨爭的對手手中。

為了拉蔡京下馬換自己上,這些人也會瘋狂出手的。

朝堂上的大家都動一動,正好空出許多位置來安置他想安置的人。

宮九從來都不是一個衝動莽撞的人,哪怕他之前熱血上頭的時候,所做的事情也不單單是一家得利。

顧青衣安靜的喝著茶,一派悠閑的樣子,並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自從知道自己找的工具人是宮九以後,他就從沒小瞧過這個陰晴不定的大反派。

哪怕宮九在鳳舞九天裏一次都沒有出過手,全被作者用春秋筆畫帶過,可能夠當上後期一整卷的大boss,他自然不會是什麽簡單人物。

所以,顧青衣也不覺得這件事情在宮九已經插手的情況下,他會解決不了。

突然,馬車門簾被打開。

開門檢查的不過是兩個普通的小兵,他們既不認識不常出門的太平王世子宮九,也不認識收斂了光芒平平無奇的顧青衣。

檢查過兩人的路引以後,他們伸頭往車裏看去:“讓讓,讓讓,看看底座!”

這輛馬車一看就低調奢華,不是普通人用的起的,士兵也沒敢多挑麻煩,檢查過車上沒有再藏其他人後,就打算放行。

“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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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富婆九:自我攻略+1

顧甲方:為了合作順利,我絞盡腦汁。

新封麵好看嗎?

感謝大佬不知春做的封麵,感恩,比心~感謝在2022-07-02 13:32:47~2022-07-08 00:00: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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