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定公寓樓內的其他住戶除了受驚外沒什麽大事後,安室透帶著風見裕也統計出的財產損失清單,開車前往附近的超市。

他買的東西不多,隻夠維持他最基礎的日常生活。同時有著幾份工作的安室透並不缺錢,公安那邊也可以給他報銷很多東西,可他不喜歡過奢侈的生活。

安室透回到安全屋時大概是下午1點。他沒有這裏的備用鑰匙,按了門鈴,沒多久諸伏景光過來給他開門。

諸伏景光見安室透兩隻手都拎著東西,就為他接過其中一個袋子。兩人一起進入屋內,門口櫃子上仍然放著琴費士的骨灰盒。

安室透見他麵色不好,擔心地問:“你怎麽了?”他忽然想到屋內的危險份子,臉色頓時變了,“是不是安格斯特拉對你說了什麽?”

“……”諸伏景光看了他一眼,嘴巴動了動,卻什麽聲音都沒發出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說:“你的考核可能有些麻煩,具體的你能自己去問他……他五分鍾前剛回書房。”

見發小這種臉色,安室透心裏一驚:難道安格斯特拉要他去竊取警視廳或警察廳的情報?

“麻煩你幫我整理一下。”他將另一個購物袋也遞給他,直接走上一邊的樓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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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白夜正在用電腦看弗裏德曼傳來的郵件。

杯戶町那個可疑人員姓坪內,留著板寸發型,黑頭發黃皮膚,單看相貌是完全的亞裔,現在四十多歲,約五年前加入組織,目前還沒有代號。

他瀏覽了一下他近年執行的任務,其中一些很危險他也能圓滿完成,可見這人的能力還算不錯。

組織給不給代號也有一定運氣成分,有戴吉利這樣從父親起就在組織效力、憑借二代身份早早拿到代號的廢物,也有像坪內這樣,執行的是一些危險卻又不容易被人注意的任務。這種就算能力強,沒被上層看到,還是沒有代號。

門口傳來敲門聲,境白夜抬頭一看,是安室透上來了。在他按門鈴時,他在書房裏也感覺到了,就是沒想到他一回來就來找自己。

“進來吧。你來得還挺巧的,正好我收到了情報。”境白夜招呼他走到書桌前。

“和我的考核有關?”安室透的衣著打扮和離開時沒有區別。

“對,你先把你的手機號和郵箱都給我,我轉發你一份。”

安室透把手機號碼和郵箱地址給境白夜,他用手機記下,又通過電腦給他轉發了弗裏德曼的那份郵件:“你先看一下郵件的內容。”

“他是……”安室透看著手機,“組織的人?”

“一個在杯戶町的底層成員,他是目前最有CIA臥底嫌疑的人。”境白夜打開左側的第一個抽屜,取出這裏的另一把備用鑰匙,“他的住址和平時工作的地點在郵件裏都有,你的任務就是跟蹤調查他。”

安室透原本緊繃的表情放鬆不少:“什麽時候開始?”

“目標人物目前在大阪,得周三才會回杯戶町,你到那天再開始調查,我也會在周五晚上到那裏。”畢竟是他的任務,全扔給手下也不好,“我一般會給我手下一周兩天的休息,綠川就是周五、周六休的。你下周三開始會忙,幹脆在周一周二就休了吧。”

安室透沉默片刻,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境白夜離開書桌後,走到他身邊,將安全屋的另一把備用鑰匙交給他:“這是備用鑰匙,麻煩你明後兩天好好看家,順便再做一下家務。”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在他說出好好看家時,安室透身上冒出了危險的氣息。

境白夜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對他回以無害的微笑,仿佛剛才隻是錯覺。他琢磨了一下剛才說的那句話,沒覺得哪裏冒犯人了,於是不再放在心上。

“你還在便利店打工?”境白夜問道。

“已經打算辭了。如果要去杯戶町調查,我沒時間繼續在那裏打工。”

境白夜聞言更同情他了,同時還有點不好意思。日本打工時薪還可以,這一辭職收入就更低了,這對剛被炸掉公寓的他是雪上加霜。

“底層成員的收入你平時夠用嗎?如果不夠,你可以直接跟我說,我能為你申請加薪。”他盯著那頭金色短發,很想繼續伸手去擼一擼,最後還是忍住了:“對了,你公寓的損失如何?”

安室透從口袋裏摸出一張字條遞給他,境白夜接過後先看總數值:“比我想的要好,我會從戴吉利那裏賠給你。”

比他當時的損失小多了,他當時被搞沒的可是一棟位於巴黎富人區的別墅,外加包含一把130萬美元的小提琴在內的全部家當。

在境白夜查看具體損失的東西時,安室透開口了:“安格斯特拉,我能不能冒昧地問一下你對我到底是什麽看法?……我是指長相以外的。”

“……?”境白夜有些奇怪他為什麽突然要問這個。

就在這時,綠川辛出現在門口,他不知為何也到了二樓,正站在書房前朝裏麵張望著。

境白夜凝視著那張能給他帶來加成的好看麵孔,對他微笑道:“你給我的感覺很像警犬……既然是警犬,派出搜查危險人物,真是再適合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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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安格斯特拉露出笑容、說出警犬時,安室透的心裏短暫地空白了一瞬。

在進行臥底培訓時,教導他的前輩告訴他,組織成員會用各種各樣的方式去試探他的身份,具體有跟蹤、裝竊聽器發信器、語言陷阱等,其中語言陷阱是最危險的,尤其是麵對麵說話,一個反應失誤就會被對方看出。

培訓和實際遇到是兩回事,前輩再凶惡也不會真要他的命。安室透臥底半年,之前遇到的最多是被裝竊聽器,而現在……

自己暴露了?安格斯特拉在試探?還是他真心這麽覺得的?

年輕的組織成員注視著他。他伸出手,看著是想伸向安室透的發頂,最後卻忽然輕搭在他頸部靠近動脈的地方,冰冷的手指還在上麵輕輕刮了幾下,“我看你臉色不好,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他在通過脈搏測謊?休息……去地獄休息?

這是兩位公安臥底的第一反應。在門口的諸伏景光也聽到了剛才的話,向來禮貌的他沒有敲門,直接進入書房。

他看了看安室透,又看了看安格斯特拉,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很快他想到了另一件事:“警犬……你是說安室像狗嗎?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時,你也說過我的眼睛像貓眼,你很喜歡貓和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