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輕輕地說道:“朕聽到了秦戰回來的聲音,百姓歡呼的聲音,這種萬民歸心,是我皇家從未體會過的。

秦家是天下百姓心中的神,不管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有秦烈的生祠,就算朕的父皇都沒有這種聲望。”

文帝聲音隨之提高:“朕要打破這種現狀,讓天下萬民知道,秦家是隻知道屠戮殺伐的鐵血屠夫,朕才是天下正統!天下唯一的帝王!”

齊天辰雙膝跪下,深深拜了下去,他知道自己是無法阻止這場禍事了。

文帝平息一下呼吸,接著說道:“現在各部尚書加上嶽遠圖,都知道屠刀已經到了頭頂,如果就這麽悄無聲息地的結束,他們以後就會更加肆無忌憚。

文臣,武將眼中將再無皇家天威,齊天辰你是朕的肱股之臣,朕最信任的人,希望你不要讓朕失望,至於秦家,必須配合朕,除非他們想要朕的皇位。你去安排吧。”

齊天辰沉聲回道:“臣遵旨!”起身後立即退走。

今天注定是個無眠夜,血雨腥風悄無聲息卻又雷霆萬鈞,即將席卷整個京都。

傍晚,京都府尹何朝暉闖入皇宮禦書房,麵見文帝,其兩股戰戰,聲音都變了:“啟稟陛下,臣抓獲一個刺客,他殺了……殺了。”

“啪”,何朝暉狠狠扇了自己一個巴掌,嘴角都出血了:“殺了秦國公世子秦康,現在凶手和秦世子的屍首就在京都府衙。”說完把頭埋進地底,不敢抬起。

“什麽?混賬!”文帝拿起鎮紙麒麟狠狠砸向何朝暉,“砰”,鎮紙麒麟摔了個粉碎,碎片劃破他的額角,鮮血瞬間流淌。

文帝臉色鐵青,異常憤怒:“王禮,宣旨齊天辰,讓他立即封鎖各個城門。何朝暉速帶朕去京都府衙!”

“奴婢領旨。”……

齊天辰率領五千羽林衛迅速封鎖四大城門,京畿營大統領盧震配合完美,就仿佛演練了無數遍一樣。

“即日起任何人不得進出京都,違者殺無赦!”

“任何兵士不得卸甲,隨時待命,違者殺無赦!”

“沒有本王手諭,不得換防,違者殺無赦!”……

京都異變橫生,打破了即將到來的祥和之氣,百姓紛紛色變,不知到底是誰把天捅了。

“這是怎麽回事啊?這太突然了。”

“是啊,大盛立國二十幾年從未有過這樣的事。”

“難道出了叛軍?”

“閉嘴,今天隻有侯爺歸來,哪裏的叛軍敢如此囂張?”……

秦國公府,秦烈對秦戰笑著說道:“今日我不管你,隨便你怎麽做,想殺誰就殺誰。”

秦戰咧開大嘴,露出一口半黃不白的牙齒:“嗬嗬嗬……,好!那我就殺個痛快!”

“大哥,用不用幫忙?”秦墨不知道從哪裏鑽了出來,笑眯眯賤兮兮。

突然出現的秦墨,一句大哥,這熟悉又遙遠的聲音使秦戰愣住,感覺自己眼睛怎麽有些模糊了呢?兩隻大手在臉上胡亂地擦了又擦。

秦墨上前抓住自己兄長的兩隻大手:“大哥,你怎麽也會流馬尿?”

聽著這熟悉的調侃,若是以前,秦戰那是毫不猶豫的一腳踢過去,可是自己現在隻想緊緊抱住這個家夥,這個家夥讓自己整整掛念了十五年,內疚了十五年。

兩隻手在秦墨身上,拍拍打打,直到確認眼前的兄弟真的好了,一把摟過他的脖子:“哈哈哈哈……,老子的兄弟回來了!!!”

秦烈故意不滿地說道:“敢在老子麵前稱老子?你是不是忘了家法的滋味了?”

秦墨毫不在意地說道:“老頭子,別繃著了,想笑就笑吧,哈哈哈……。”

秦戰也罕見地嘚瑟道:“是啊,老家夥擺什麽架子?咱們今天吃好喝好,明天去殺人!”

秦烈嗬嗬笑道:“兩個小兔崽子,今天就讓你們放肆一回,亮兒吩咐下去,……。”沒說完發現秦亮已經不見了。

這一夜人心惶惶,唯獨秦國公府歡聚一堂,連福王齊衡和楚茹雲也來了。

福王齊衡很快就喝多了,醉眼朦朧地說道:“做夢都盼著墨弟能恢複如初,今天老哥哥高興,高興啊!”

楚茹雲這次沒有訓斥他,還很貼心地給他喝了兩口解酒茶,拍拍他的後背:“慢點喝,以後你們有的是機會,可以天天喝。”

齊衡興致高昂,站起身仰頭又灌了一大杯:“軍歌應唱大刀環,誓滅胡狄出玉關。隻解沙場為國死,何須馬革裹屍還。”

幾人都是百戰之將,這首詩寫的就是他們當初的念想,他們的初心。

“咣當”,幾隻酒碗碰在一起發出響亮的聲音。“喝”,“幹了”。

秦墨也有些昏沉,沒辦法啊,這幾人個都與他喝了好幾碗,菜沒吃幾口,肚子已經差不多滾圓了。

用有些打結的舌頭說道:“衡哥,沒想到啊,呃,你還會作詩了,呃,還做出這麽好的詩。”

齊衡得意地說道:“這是我女婿秦康給我萬千大盛將士寫的詩,我女婿詩大盛詩仙,這詩當然好了。”

空氣瞬間一片安靜,“哎,你們怎麽都不說話了?”隨即齊衡反應過來自己好像不該在這時候提起秦康的。

秦烈麵帶愧色:“哎,我秦家愧對康兒啊,本來養他就動機不純,但他不但治好了墨兒,還要承受不該屬於他的使命。”

秦墨有些惱火地說道:“爹不要自責,要怪就怪北辰耀那幾個老家夥,早點告訴我們不就行了?”

秦戰雖然對秦康的感情不深,也知道他是抱養的,但是人家為秦家做出了這麽大的貢獻,還要一人背負這麽重的包袱,內心也是百感交集,不知該怎麽說才好,隻好又痛飲一杯。

楚茹雲柳眉倒豎:“我兒一定會回來的,真要到了那一天,我這個當娘的,一定擋在他前麵。”

秦戰沉聲道:“秦家人不死絕,你們楚家還得靠邊站。”

楚茹雲伸手一指秦戰:“自從康兒叫我一聲娘,我不管他是不是夢兒妹妹親生的,他就是我楚茹雲的兒子,就是我楚家的孩子,憑什麽我靠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