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書房。
文帝站在窗口,抬頭看著漫天星辰,臉色陰鬱,自從秦烈來過以後,他心情就一直不好。
王禮挪動著小碎步走來:“啟稟陛下,忠勇王齊天辰來了。”
“傳。”
齊天辰拖著一臉疲憊走了進來:“陛下,各項卷宗、物證、認證已經全部整理完畢。”
文帝轉過身輕歎:“朕知道了,前幾天秦帥來了。”
齊天辰臉色瞬間精彩,你非得要弄死人家孫子,人家找上門來了吧,這秦康不能殺了吧?
可是現在萬事已畢,就缺秦康這根藥引子了,這要是不殺秦康,難道陛下要親自下場收拾文官?
這可不是什麽好事,帝王禦下當行製衡之道,倘若皇帝親自持刀下場,搞不好,輕則會引起巨大的動**。嚴重一點的話,皇帝可能得換人。因為天下人沒有人不害怕嗜殺的帝王。
齊天辰小心翼翼地問道:“那怎麽辦?”
文帝眼中閃過一絲瘋狂:“按原計劃進行,秦康必須死在嶽遠圖手裏。”秦烈你說你們秦家還可以再生幾個孩子,以此逼迫我放棄殺秦康的念頭,但是你忘了,朕沒孩子,你秦家生幾個孩子,未來造不造反,我一點都不關心。而且你不會殺皇奪位的,這一局,朕要贏!
“是。”……
齊天辰渾渾噩噩的離開了皇宮,他迷茫了,他忠於大盛,忠於先帝,也想好好地為當今陛下盡忠,但是這些年來,文帝的所作所為太令人不齒了。
文帝雖然對百姓不錯,算是個明君,但是對自己的臣子永遠有強烈的防備心,一旦懷疑誰,那麽就可以基本宣布死-刑了,自己也曾勸過他,可要找個合適的時機,把想要的權利收回來。
但是文帝冷冰冰地回答:“朕乃帝王,天命所歸,朕想要的就自己拿回來,絕不會伸手去要。”這句話就注定了文帝的帝王路上,注定白骨累累。
不知不覺間,齊天辰走到了秦國公府,秦府的大門他很久不曾來過了。“哎”,低頭歎息一聲,轉身就要走。
“嗡”,大門打開了,秦亮出現在門口,對他伸手說道:“小天,義父有請。”多麽熟悉的稱呼,已經許久沒人這樣喊過自己了。
齊天辰進門那一刹那,秦亮又說道:“你身後的幾個狗腿,已經消失了,你就放心進來吧。”
齊天辰內心一驚,自己一直處於被文帝監視的情況,他自己心知肚明,但是那幾人也是四境高手,尤其輕功極好,就這麽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齊天辰走進秦烈的書房,發現秦烈就站在先帝畫像前,他不敢打擾,就這麽默默站到一邊,耐心等待。
秦烈並沒有讓他等待太久,很快就轉身過來:“小天,坐下吧。”
齊天辰:“謝秦帥。”
秦烈很直接的問道:“說一下你們的計劃吧。”
齊天辰也很痛快的說道:“我已經收集了京城百官所有的罪證,並且完全掐斷了他們與外臣的聯係。隻待秦戰返京的前一天殺了秦康嫁禍給嶽遠圖。
秦戰回來必然大開殺戒,與嶽遠圖關係密切的人,都難逃殺身之禍。等該死的人都死了,文帝再出手拿下秦戰,奪其兵權,再下大獄。
稍微晚幾天,再宣布已死之人的罪狀,再把秦戰放出來,但兵權不會再給了。但會下一道恩旨,賜秦戰次子秦鵬為鎮國公世子。”
秦烈嗬嗬笑道:“這計策不錯,既鏟除了文官權臣,又拿回兵權,還絕了秦家的後,好毒辣的謀劃啊。但是你沒說你的結局,或者說你已經認命了?”
齊天辰搖頭苦笑:“秦帥,螻蟻尚且惜命,我自然不想認命,但是有用嗎?夾在秦家和陛下之間,我的結局早已注定。”
秦烈:“我讓你見個人。出來吧。”一位樣貌與秦烈有八分相似的青年出現在齊天辰麵前。
齊天辰霍然起身,臉色驚駭:“秦墨,是你嗎?不,秦墨已經到了不惑之年,怎會如此年輕?你是誰?”
秦墨眨了眨眼睛,右手拇指食指摩挲了幾下下巴,戲謔地說道:“小天天呐,十幾年不見,你竟然懷疑我?忘了當初打你軍棍的時候,還是我給你墊了倆墊子。”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氣,熟悉的動作,還有隻有兩人知道的事情,眼前的秦墨確實是真正的秦墨。
齊天辰抓住秦墨的肩頭,左看右看,狠狠一把抱住秦墨:“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啊!”淚水不受控製地滑落,來慶祝自己的生死兄弟歸來。
秦墨哈哈大笑:“小天天,你怎麽流馬尿了?”渾不知自己也是淚珠滾動。……
良久,兩人情緒終於穩定下來,齊天辰好奇地問道:“你的模樣怎麽一點都沒變呢?”
秦墨嘚瑟地說道:“可能老天看我丟了十幾年的歲月,要給我補回來吧。”
齊天辰沒好氣的說道:“說人話。”這小子還真是一點都沒變,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心情從來沒差過,哪怕深陷必死之地,也得是笑著死。
秦墨有些羞澀的說道:“我醒來以後,一不小心突破到通玄境了。所以容顏顯得年輕了一些。”一些兩字咬字極重。
齊天辰簡直要裂開了,自己苦修多少年了,才堪堪搬山境巔峰,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跨出那一步,這小子睡了十幾年的覺,醒來直接突破,老秦家的人就是猛。
秦烈嗬嗬笑道:“小天,就算我舍棄康兒,你覺得陛下的謀劃能成功嗎?”
成功?開玩笑呢吧?到時候就算把兵權拿回去,有秦墨這個智謀百出的無窮侯在,誰有資格掌控兵權?換句簡單的話來說,誰敢?
齊天辰老老實實的回答:“陛下要是知道小墨恢複了,怕是不會謀劃這一切了。”
秦烈嚴肅地說道:“你就按照陛下的意思辦吧,我知道與康兒相許的藏珍樓主是你的徒弟,你到時候安排個替身就行,康兒這邊我來告訴他,或許讓他暫時離開京都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到時候做完這一切,你就來我秦家居住吧,沒人敢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