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蘭秋菊自然看見剛才府尹大人對秦康,那是一副相當恭敬的樣子,兩人內心本就打鼓,此刻聽到秦康的喝問,兩人一慌,立即俯首磕頭。

“大人冤枉啊,老夫人確實是少爺打死的,我們沒有說謊。”兩人到現在還是抱有僥幸心理。

秦康陰惻惻地說道:“按照大盛律法,你們幫趙如花隱瞞事實,又做偽證陷害主子,那是要受剝皮之刑的,給你們一個重新考慮的機會,否則別怪律法無情。”

秦康說完衝陳華南使了一個眼色,陳華南立即會意地把捆綁結實,封住嘴巴的顧峰推到兩人身邊。

兩人仔細一看之下,頓時嚇得花枝亂顫,這特麽凶手都抓住了,自己兩人再滿嘴瞎咧咧,那可真是要被活活剝皮了。

春蘭首先忍不住地大聲道:“我錯了,一切都是二夫人指使的,我們也是不得已啊。”

秋菊趕忙補充道:“大人,我們要是不聽話,二夫人就要把我們賣到最低賤的窯子裏,去伺候老頭子,我們是被迫的啊!”

兩人話音一出,周圍立即發出義憤填膺的聲音。

“大人,如此惡奴,應當先扒光了遊街,再受那剝皮之刑!”

“對,這樣的下-賤胚子,就不該活在世上。”

“吃住全在主家,不思感恩不說,還敢以下犯上,陷害自己的主人,不能讓他們活。”

“殺了她們!”……

春蘭秋菊臉色慘白,不停地磕頭求饒:“大人,我們知罪,饒了我們吧,我們不敢了……。”沒幾下,兩人的額頭就滲出了鮮血。

“啪”,又是一聲驚堂木響,四周漸漸地恢複平靜。

盧青正色開口:“文書,讓他倆簽字畫押,然後打入大牢,判監禁二十年。”

兩個丫鬟忙不迭地在供詞上畫押,高聲喊道:“謝謝大人不殺之恩。”兩人身旁的顧峰急得幹瞪眼,嘴裏發出“嗬嗬”的聲音,隨即被陳華南一個大鼻兜打的老實下來。

在秦康的示意下,盧青喝道:“帶人犯趙如花、趙龍兄妹!”

不多時,帶著手銬腳鐐的趙家兄妹就來到了大堂之上,趙龍看到顧峰那一刻,身上僅剩的精氣神瞬間被抽空,跌坐在地。

趙如花則是淡定多了,隻是跪在地上,麵色平靜,看不出內心有絲毫波瀾。

“蛇蠍毒婦,害死自己的婆婆,應該挫骨揚灰。”

“賤-人,你的下人幫凶都已經招了,還不趕緊認罪!”

秦康衝眾人揮揮手,向前走了幾步,立在趙如花身前問道:“你不肯認罪嗎?”

趙如花抬頭,直視秦康的目光,反問:“大人認為我有罪嗎?”言外之意,你已經得到了我的記憶,讓你自己感覺我有沒有罪。

秦康歎道:“你報仇沒有錯,但是你為什麽要害死你婆婆,她可是一直待你不錯。你怎麽下得去手?”

趙如花臉色微微難看,但仍是沒有認罪的意思。秦康歎了口氣說道:“那我隻能拿出證據了。”

趙如花笑了:“隻憑幾個下人的供詞還不能定我的罪吧?”

秦康手腕一翻,一根銀針出現在指尖:“你可聽說過滴血認親!”

趙如花臉色更難看了,但仍是咬緊牙關不吭聲。

“你可想好了,這要是真相大白,不光你死,你的孩子可也是要遭受世人唾棄。”

趙如花的身軀開始顫抖了!

秦康一招手,陳華南遞過一杯清水,然後下針極快,取了顧峰的一滴血液,然後趙如花看到柳府的一個下人抱著他的小兒子走了過來。

冷汗汩汩而下,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她心知肚明,她再也扛不住如此壓力,“砰”,腦袋重重砸在地上。

“民婦認罪!婆婆是我找的這個人殺害的,府裏的下人都是受我的指使,做的偽證,民婦認罪。”

趙如花抬起頭,雙手高舉,手上的鐵銬被掙得“咣當”作響:“老天爺,我做的惡事我認!可害死我遜兒的凶手就讓她逍遙法外嗎?老天爺!我不服,我不服啊!”

這些話用盡了她身上最後的一點力氣,說完之後雙手頹然落下,雙眼流出不甘的淚水。

秦康隨手扔掉水杯,鄭重地對她說道:“你放心,殺你兒子的凶手我會幫你抓出來。你的幼子,柳叢雲也會當自己親生的來照顧。”

“真的?”趙如花內心再度燃起希望的燈火。

秦康堅定地點點頭:“你且看著。”然後秦康又衝陳華南點了點頭。

陳華南立即又把佟冬梅帶了過來,趙如花看到佟冬梅的到來,臉色紫青,那模樣恨不得把佟冬梅生吞活剝一般。

秦康又對佟冬梅問道:“柳夫人,趙如花已經認罪了,你的兒子是清白的,但是你認不認罪呢?”

此話一出頓時石破天驚,剛才趙如花對天狂吼的幾句話,本就讓周遭的百姓生疑,這個趙如花是不是有什麽不得已的苦衷,現在更是他們嗅到了一股特別的味道。

佟冬梅臉色淡然,先對秦康磕了一個頭:“謝謝大人為我兒昭雪,犯婦認罪,當年趙如花的兒子柳遜是我害死的,我願償命。”

“哈哈哈……,遜兒,你聽到了嗎?害你的凶手認罪了,她認罪了,遜兒,為娘終於等到這一天了,遜兒等等娘,娘很快就會去見你,嗚嗚……。”

趙如花狀如瘋魔,哭得肝腸寸斷,在場的每一個人的內心都被狠狠揪了一把,不少人都暗自垂淚,趙如花不是一個好人,但她絕對算是一個好母親。

“佟冬梅,我問你,我與你何怨何愁,你為何要害我的兒子,你的兒子是嫡長子,家業注定是他的,你難道就這麽容不下他嗎?”

麵對趙如花的喝問,佟冬梅閉上雙眼,緩緩地說道:“當初你我各生下一子,可是你卻到處宣揚是因為你的福氣,才讓柳家一下雙喜臨門。

你是東都人,娘家人不少。而老爺身體孱弱,又不見得能長壽,倘若老爺早逝,我和俊兒如何自處?

所以我就在遜兒經常爬的假山上抹上了豬油,隻要遜兒一死,我的俊兒才能順利接管遺產。”

佟冬梅的話引起了眾人的沉思,她也是為了兒子,她做錯了嗎?兩位柳家夫人到底誰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