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交匯,交換了一個隻有彼此才能理解的眉目示意,隨後又都裝作不認識的樣子。
趙雪焰端坐在龍椅上,見淩烈到來,直接開門見山問道:“淩烈,晚宴上你打算如何與韃靼人談判?”
淩烈沉聲回應:“陛下,對待韃靼人,我們就是不能讓步,一旦顯得軟弱,他們必定得寸進尺。”
趙雪焰皺眉:“景國人可不會像你說的那樣,講究民族大義。這個時候,他們肯定會選擇與韃靼人合作,兩麵夾擊我們。”
淩烈自信地表示:“陛下,臣有辦法。”
他從袖中拿出一片文稿,遞給趙雪焰:“這是臣準備的討賊檄文,上麵將華夏統一的道理說得淋漓盡致,甚至明確指出,此時與異族為伍,便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
趙雪焰接過文稿,目光在文字間掃過,眼中閃過一抹驚訝:“你這是要告訴景國人,他們不能與韃靼人合作?”
“正是。”淩烈點頭,“景國內部也有不少文人和有識之士,相信他們看到這篇文章後,景國不敢任意妄為。”
趙雪焰將文稿放下,凝視著淩烈:“一篇文章,真的能起到作用嗎?”
淩烈堅定地回答:“陛下,文章雖然隻是一紙空言,但其中蘊含的道理和氣勢,卻能直擊人心。景國人若看到這篇文章,必然會有所顧忌,不敢輕舉妄動。”
趙靈嫣此時也輕聲附和:“皇姐,淩公子所言極是。有時候,文人的筆比士兵的劍更為鋒利。”
趙雪焰沉思了片刻,最終點了點頭:“好,朕就依你所言,將這篇文章傳至景國。淩烈,你準備一下,晚宴上你要好好表現,不可讓韃靼人小覷了我大武。”
“臣遵旨。”淩烈行了一禮,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從養心殿出來,淩烈心中不禁有些不舍。
趙雪焰的目光如影隨形,讓他根本沒有機會與心愛的趙靈嫣細說幾句話。他心中暗自期待晚宴後能有機會與她獨處,傾訴自己的思念。
太和殿前,燈火通明,照亮了整個宮廷。宮女和太監們穿梭其中,忙忙碌碌地準備著晚宴的事宜。不少大臣已經提前到達,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低聲交談。
淩烈掃了一眼,到場的基本都是二品以上的官員,另外就是他的老對頭宋峰了。昔日宋峰身邊總是會圍繞著一群人,但今日不同往日,隨著宋峰和淩烈幾次交鋒,宋峰的人氣已經漸漸回落了。
大臣們知道宋峰是個草包,也悄悄地疏遠了他。
而淩烈往那裏一站,卻沒有大臣過來打招呼。畢竟淩烈雖然是烈焰侯爺,但也是景國質子,和淩烈交往,一個不好就要受到連累。
宋峰看到淩烈獨自一人,便走過來嘲諷道:“淩烈,看看你,嘔心瀝血為了大武服務,還不是被陛下當條狗一樣使喚。”
淩烈卻不以為意,淡淡回應:“宋峰,你連當狗的資格都沒有。”
他堂堂正正地繼續說:“我是為了大夏這個民族努力,而你拎不清情況,在韃靼人欺負上門這個節點上還要鬧事,真是禽獸不如。”
宋峰被淩烈的話氣得臉色鐵青,大怒道:“你……你敢這樣對我說話!”
情緒激動之下,宋峰要衝上去廝打,結果被淩烈抓住頭發,當著眾人的麵扇了幾耳光。
“你……你竟敢打我!”宋峰徹底發瘋了:“侍衛,你們眼睛瞎了嗎?還不把這個景國餘孽拖出去活活打死!”
但是侍衛們卻不為所動,其中一位侍衛冷冷地看著宋峰,說:“宋公子,淩烈乃是大武的侯爺,級別比您高多了。您無權這麽做。”
“如果再繼續以下犯上,我們就不得不把您扔出去了。”
侍衛毫不客氣地警告宋峰。
宋峰氣得渾身發抖,卻也不敢再對侍衛發號施令。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地位已經大不如前,若是再得罪了這些侍衛,恐怕真的會被扔出去。
淩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冷冷地看了宋峰一眼:“宋峰,你好自為之。晚宴就要開始了,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說完,淩烈不再理會宋峰,徑直走到一旁的位置上坐下,隻留下臉上帶著巴掌印的宋峰。
群臣都目睹了這一幕,都為之咋舌!
在以往,宋峰有個手握兵權的爹可是沒人敢惹的。
但是現在,當眾被淩烈打耳光卻不敢吱聲,前後變化太大了……
不少人看向淩烈的眼神都變了,不再像之前那麽充滿了輕視……反而帶著淡淡的敬畏!
烈焰侯!
那可是陛下親自冊封的侯爺,不管怎麽樣,淩烈的地位擺著呢。
一陣喧鬧聲傳來,韃靼人到了。
韃靼使團踏入太和殿,女將軍諾敏一身皮甲英武不凡,走在最前麵目不斜視。
緊隨其後就是國師段德,此人昂首闊步,旁若無人,他的目光在大武的群臣中掃過,似乎在尋找什麽。
高大的韃靼人,渾身都帶著一股子蠻荒氣息,隔著老遠都能聞到這些人身上的羊騷味兒。
淩烈並未主動上前打招呼,他的冷淡讓韃靼人的盛氣淩人顯得有些尷尬。
群臣也沒有主動攀談的,使得韃靼人更加的尷尬。
不久,趙雪焰帶著趙靈嫣,在女官的簇擁下步入了太和殿。
群臣見狀,紛紛起立致敬,唯獨韃靼人使團的幾人仍舊坐著不動,仿佛不屑一顧。
“你們是什麽態度?見到陛下竟然不起身?”
一位大武的大臣憤怒地嗬斥道。
段德冷笑一聲,狡辯道:“我們韃靼人隻尊重自己的可汗,中原的皇帝管不到我們韃靼。”
淩烈聞言,冷笑反駁:“既然你們不尊重我們的陛下,那請問你們來這裏做什麽?”
他的聲音在大殿內回**,每個字都清晰有力:“普通的百姓去別人家尚且知道感謝主人的盛情款待,大武能弄了這麽大排場給韃靼人接風洗塵,你們韃靼人卻不知道禮儀,這與禽獸有什麽區別?”
淩烈的目光如劍,直指段德:“難道韃靼人還處於茹毛飲血的蠻荒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