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嘭……”
李宜修氣得直接摔碎了手中的茶杯:“不知死活!這左迎光到底想要幹什麽?”
“丞相!丞相大人息怒。左迎光是個聰明人,他應該是不敢對李家人如何的。”
“不敢對李家動手?你們難道沒有聽到嗎,他都已經帶兵攻入了青河縣城了。”
李宜修道:“淮安府的兵呢?朝廷每年給淮安府那麽多的好處,給淮安府的軍餉也是最多的,怎麽到了關鍵的時刻,連幾千叛軍都對付不了?”
“這……丞相大人,不是淮安府的兵不行,而是叛軍和倭寇加起來實在是太多了。淮安府的兵滿打滿算也就幾千而已,既要對付倭寇,又要對付叛軍,根本就忙不過來。而且,淮安府的兵基本上都在府城……據淮安府那邊傳來的消息,淮安府的府城現在已經被倭寇給圍困了,根本就出不來……”
“倭寇?一群烏合之眾而已,居然讓我們朝堂花大價錢養的精兵,躲在城裏不敢出去?真是笑話啊!如果朝廷每年給淮安府那麽多的錢,養出來的就是隻能夠躲在城裏的兵的話,那淮安府以後就別想再得到朝廷的支持了。”
“是是是,丞相大人說得是……”
“愣著幹什麽,還不快給淮安府傳令,讓他們盡快出兵去救援青河縣?”
“……”
雖然在場的人都清楚,青河縣被攻破的消息,都已經傳到京城了,這說明青河縣現在的情況非常不樂觀,這個時候再派兵救援怕是已經晚了。
但是青河縣是丞相的老家,即便是再晚,也得派兵去試試,能不能救是一回事兒,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兒了。
“你們誰跟左迎光相熟?”
李宜修發怒之後,慢慢兒地冷靜了下來,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怎麽動怒也沒有任何的作用,接下來最應該做的就是補救。
如何補救呢?
青河縣都已經落入左迎光的手裏,想要救李家,那麽加下來就隻有跟左迎光談判了。
“這個,我們跟軍方的人都不是太熟悉。”
“是啊,軍中那些人,想來就跟我們文官不是太……”
“丞相大人,左迎光以前是鎮遠軍的人,或許我們可以找吳大將軍去跟左迎光說說情?”
有人提議去找吳定軍。
但是這個提議很快就被否認了。
“鎮遠侯?不妥!左迎光為何會帶著人叛逃,還不是因為朝廷調了鎮遠軍南下安東衛,想要對左迎光動手嗎?而且當初帶著鎮遠軍去對付左迎光的就是鎮遠侯的兒子。由此看來,左迎光跟吳家之間的關係,早就已經鬧僵了。
這個時候找吳家的人去跟左迎光說情,可能情說不了,反而會讓事情更加的嚴重。”
“那怎麽辦?難道我們就這麽看著?就讓左迎光把……”
“等!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等,等著左迎光主動找我們。”
“左迎光會主動地找我們嗎?”
“我認為會。左迎光帶兵攻淮安府,肯定是有目的的,他不可能毫無目的地就帶著人打淮安府,而且,他作為曾經的安東衛指揮使,對大雍朝廷很是了解,對安東衛臨近的淮安府應該也分了解,從他帶兵進入淮安府的動作來看,他很可能就是衝著丞相大人來的。
現在青河縣已經在左迎光的手中了,接下來就應該是找我們談條件的時候了。青河縣就是他的籌碼,所以他一定會找我們。”
“……”
李宜修聽著下麵人的爭吵,懸著的心也慢慢兒地放了下來,隻要左迎光有所圖就好,他不怕左迎光想要從他這裏得到些什麽,怕就怕左迎光是個瘋子,跟那些倭寇一樣,就知道搞破壞和殺人。
隻要左迎光有所圖,那麽李家那邊就不會有太大的危險。
淮安府離著京城雖然不遠,但是也不近,現在青河縣已經被左迎光攻破,不管怎麽救都有些太晚了,所以,隻能夠等著左迎光主動找上門來了。
不過還好,左迎光並沒有讓李宜修等多久。
在青河縣被攻破的消息傳到京城不到半個時辰之後,一封左迎光的信就放在了李宜修的麵前。
李宜修當著屋內手下官員的麵,打開了左迎光的書信,然後很快地看完再把書信給放下。
“丞相大人,如何?”
“左迎光到底想要幹什麽?”
“丞相,有什麽需要我們的做的嗎?需要我們的地方,您直接吩咐……”
“……”
在場的幾位李宜修的親信,全都一臉緊張地看著李宜修,等著李宜修的吩咐。
他們都是聰明人,知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就他們在場的所有人,有一個算一個,如果不是有著李宜修這個丞相的支持,他們是不可能有今天的這個地位的。
所以,保住李家,就是保住他們自己的地位。
“左迎光跑了。”
李宜修蹙著眉頭冷聲道。
“啊?跑了?什麽意思啊?”
“剛剛不是還說,左迎光攻下了青河縣嗎?”
“左迎光要是跑了,那青河縣怎麽樣了?李家呢?李家還好吧?”
“……”
在場的人聽到丞相說左迎光跑了,頓時就慌了。
左迎光攻下青河縣,接著就跑了,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啊,難道之前大家都猜錯了,這左迎光就是跟其他倭寇一樣,打下一個地方,搶完就跑?
如果真這樣的話,那現在的青河縣可就遭殃了。
李家……怕是……
淮安府山陽縣。
“左迎光跑了!”
吳玉鳳把手中的情報遞給宋文遠道。
“跑了?”
宋文遠愣了愣道:“他不是剛剛拿下青河縣嗎?怎麽就這麽跑了?難道朝廷的援兵到了?”
“都這個時候了,朝廷哪裏有什麽援兵啊?”
吳玉鳳撇了撇嘴:“這淮安府的人以前有丞相撐腰,還有著大把的朝中重臣撐腰,他們眼睛都長在頭頂上去了,一個個高傲得很,早就把周邊的人給得罪完了。
而且,淮安府的人一直都在利用自己在朝中的權利,給淮安府撈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