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門鎮在我看來還是挺熱鬧的,尤其是地理原因,匯聚了不少手藝人在這裏論術溝通,氣氛不是一般的好。我也是很喜歡這裏,很喜歡這種感覺。

“嘿,老吳,老板交代的活好了麽?”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名叫片兒黃,長相還行,算大堆上的人,但性格不錯是自來熟,卻不讓人討厭。

她口中的老吳就是我,說實話,我自己到底姓不姓吳自己也說不準。畢竟當時老板他們發現我的時候,是在小溪裏泡著呢,因為記不起過去曾發生了什麽,所以老板好心將我帶來了崖門鎮。

這裏是老板的家,他的店鋪、朋友,一切的一切都在這裏,崖門鎮就是他的根。

“好了,拿去。”說著我把一個不大的錦盒遞給片兒黃,那是個小瓷碗,剛鋦修好的。

說實話,我忘記了很多東西,但這手藝卻還記得。剛到店裏的時候,就看到架子上擺放著不少損壞的器具,那瞬間,就感覺它們在不停哀嚎和呼喚。

我也是忍不住上了手,感覺就好像從骨子裏就有的記憶,是屬於身體和雙手的,根本不歸大腦管理。

沒想到,一上手就讓老板和學徒們吃驚不已。看著我嫻熟的技藝,看著最終呈現的成果,長期飯票算是妥了,甚至老板破天荒開出了每月三百一十塊的工資,據說比大師兄還高十塊呢。

要知道大師兄可是兒徒,跟了店長十多年了,反而最後被我給比下去了,怪不好意思的。

不過我們的大師兄人很老實,對於這種事並不在意。他是真心喜歡鋦瓷這門手藝,想要將其發揚光大,所以私底下我們經常交流技術,關係很快就拉近不少。

“嗬,老吳,你這手藝真沒的說。嘿嘿,我看咱們這些師兄弟中,能把事兒媽的東西修到看不出痕跡的,也就是你了。”邊說,片兒黃還不忘拍打我的肩頭,這是她的習慣。

聞言我無奈起身,輕輕歎了口氣。對於這丫頭的所作所為,我也隻能用苦笑來對待了,畢竟老板手下師兄弟十個,誰不把她捧在手心呢?

主要還是片兒黃的身世可憐,又加上老板早年喪偶決定此生不娶,膝下無兒無女時與丫頭相遇,自然把她當做親生閨女看待了。

“唉,我和你說過很多次了,雖然我記不起自己姓什麽,但也不能隨便選個‘吳’姓啊。還有,你也不要總拍人肩膀。老人常說人有三把火全部聚在肩頭附近,經常被拍會把生氣和運氣嚇走的。”

我邊說邊整理工具,這也是隨著自己一起被發現的,因為有了它們,老板才懷疑我是個手藝人。

聽我一陣言語,片兒黃竟然咧嘴笑了,看表情就知道她根本就沒聽進去!

“哎呀,老吳,你幹嘛這麽認真!”說著話,小鼻子故意聳了聳,一臉調皮地在這給我掰扯,“我稱呼你老吳,是無中生有的‘無’。多形象啊,你什麽都記不得了嘛~再說拍肩膀,咱們都聽過老人說相關的故事,可版本卻不同。我聽到的是經常拍拍別人肩膀,能幫著祛除晦氣。你說怎麽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