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離一出上書房大門，便看到好幾個小宮女在附近探頭探腦，看到他眼睛一亮，轉身就跑。
不禁在心裏歎息一聲，女人多了也是麻煩。
眼下最要緊的是打聽消息，自然不能對娘娘們避而不見，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往前走。
沒一會兒，娘娘大軍趕到，將葉離圍在當中，爭相巴結討好，一個個沉甸甸的荷包硬往他手裏塞。
葉離正愁從哪裏開始調查，便故意愁眉苦臉向娘娘們求助：“陛下天恩浩**賞奴才當個掌宮太監，奴才也想報答陛下天恩，隻是才疏學淺，連昨日陛下最喜歡的白玉獅子鎮紙丟了一個，都不知該去哪裏尋查賊人。”
“娘娘們都是飽讀詩書，通古博今的才女，能不能幫奴才想想辦法，或者告訴奴才，平時有沒有哪個小子賊眉鼠眼行動鬼祟。”
“奴才找到回失物，陛下當然龍顏大悅，到時……”
到時如何，葉離沒說。
娘娘們卻個個腦洞大開，自行腦補出好幾話愛情話本。
“葉公公，我宮裏的小德子經常往外跑，問著他他死活不解釋。”
“禦膳坊的王寶兒每回出宮都帶一大包東西，說不定是他偷來的。”
“還有還有……”
葉離將娘娘們的話都一一記錄下來。
“多謝娘娘們對奴才的支持，奴才審問清楚後，再登門拜謝諸位。”
娘娘們要的可不就是葉離的拜謝。
“葉公公，近來天氣炎熱，不知陛下晚上睡的可還安穩。”
“我宮裏那幾竿翠竹倒是清涼得很。”
“陛下每日操勞國事實在辛苦，煩請公公多勸著陛下些。”
暗示的不要太明顯，我們幫了你，你也要幫我們。
葉離含笑一一答應下來，娘娘們才心滿意足離開了。
有娘娘們的大力支持，葉離很快查出三個嫌疑人。
一個正是娘娘們提過的蕉香館的小德子。
還有兩個，一個是負責清掃上書房附近的雜使趙合子，另一個是紅香榭的小總管李海。
蕉香館和紅香榭雖然在內宮外圍，從小路到上書房的距離卻並不遠。
這三個人年紀相差十幾歲，進宮的時間也各不相同。
私下裏也沒有什麽往來。
卻都是通過淨事房老人兒黃一刀介紹進的宮。
初步確定了嫌疑人，葉離請示燕月馨，接下來怎麽辦。
燕月馨的方式很是簡單粗暴，“即有可疑之處，拿來審問便是。你若不會審問，可以去刑部向推官大人們討教一二，他們的手段層出不窮，石頭到了他們手上都得開口。”
葉離激靈靈打了個冷戰。
更加清楚的認識到，他已經穿越了，不能再用穿越前的思維方式處世。
要說折磨人的手段，葉離自信也略之一二，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
心裏把穿越前電視劇裏看過的審問流程和手段回憶一遍。
自信滿滿帶上幾個侍衛去抓人。
抓人的借口自然是他之前當眾說的追查賊髒。
沒想到這三個人壓根沒給他發揮手段的機會，一見他帶著侍衛來勢洶洶，果斷服毒，當著葉離的麵化成了一灘血水。
葉離何嚐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麵，扶著牆角膽汁都吐出來了。
吐得眼冒金星兩腿發軟，還得忍著不斷翻湧的惡心感麵對。
用小瓶取了幾滴血水拿回去呈給燕月馨。
燕月馨氣的臉色鐵青，一巴掌直接把筆洗拍碎了。
葉離趕緊好言相勸，“陛下千萬不能動怒，這些人不過是些小嘍囉，不死恐怕知道的也不多。”
“奴才查出三人都是黃一刀介紹進宮的，您看……”
“查，給朕一查到底，不管涉及到什麽人，都不用顧忌。”
有燕月馨這句話，葉離底氣更足了。
隻是當他帶人趕到黃一刀的住處時，人已經不在了。
葉離看著地上那灘血水，長長歎了口氣。
這些人服毒前，一定不知道自己會死的這樣慘吧。
到底是什麽人手段如此殘忍？
葉離將黃一刀的住處仔細搜查一遍，並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
再查他的人際關係，淨事房的人都說，黃一刀性格孤僻，每天下值就待在自己的小屋裏，極少與人接觸。
葉離隻能寄希望於他入宮時的檔案，上麵會有他的個人信息，入宮的介紹人，淨身操刀人等等。
沒想到管理檔案的太監卻一臉愛莫能助的回答葉離，“三年前走了一次水，很多內侍的檔案都燒毀了。”
調查走進了死胡同，葉離卻不想輕易放棄，向燕月馨請了幾天假，把自己關在小屋裏研究幾人的血樣。
條件有限，本來葉離並沒有抱太大希望。
沒想到還真被他查出一些東西來。
幾份血樣中，都存在同一種毒蟲。
隻是毒蟲極為微小，肉眼幾乎不可見。
穿越前葉離十分癡迷醫術，立誌要成為最頂級的醫者。
曾用一年時間了解中醫的各種分支，其中就包括咒術和蠱術。
他覺得這幾個人的致死原因，應該是咒術和蠱術結合出來的一種他沒有接觸過的技術手段。
想全麵了解這種技術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做到的事，不過對症下藥，研究出解藥卻還是能做到的。
在研究解藥的同時，葉離並沒有耽誤每日為燕月馨治療，隻是收效甚微，比他預期的效果有很大差距。
葉離懷疑燕月馨體內也有毒蟲作祟，暫時被她當成內傷用內力壓製住，能壓製多久實難預料，更加廢寢忘食的研究解藥。
怕燕月馨知道她身體裏有毒蟲犯膈應，沒敢告訴她。
經過近十天的努力，解藥終於研究出來了。
直接給燕月馨肯定是不行的，葉離請示燕月馨，能不能從牢裏找幾個死囚試藥。
以死囚試藥這種事，曆朝曆代都有過，幾乎已經成為慣例。
給死囚試過之後，確定解藥藥效顯著，葉離這才向燕月馨說明她極有可能也中了這種蟲毒。
燕月馨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二話不說端起解藥一飲而盡。
解藥一落肚，燕月馨便感到如同吞進一塊烙鐵，灼燒著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