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其其格後,葉離更加迫切的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麽來曆。

回宮向燕月馨稟報完與郭大車見麵的經過後,和她商量,“我想私下見一見田舟煥。”

“我的身世隻有他最清楚,與其自己沒頭蒼蠅般尋找答案,不如直接去問他。”

燕月馨雙眉緊皺,“田舟煥明知你如今是我的心腹,怎麽肯輕易告知道你。”

“問了也是白問,他不會告訴你的,反而極有可能用這件事吊著你,要挾你為他所用。”

“而且,田舟煥老奸臣滑,嘴裏能有幾句真話,我看他就是故意用這樣模棱兩可的話吊你胃口。”

葉離卻覺得田舟煥的話有幾分可信之處。

“對於田舟煥來說,我不過是他豢養的殺手,比下人都不如。他怨不著費心思在我麵前故弄玄虛。”

“再說,他的話我自然不會全信,會有自己的判斷。”

“你就同意我去見田舟煥一回吧,否則我心裏一直不踏實。”

葉離難得求人,燕月馨不忍心拒絕。

“好吧,你想見便見吧,隻是你要多加小心,我想田舟煥想殺你的心,比想殺我還迫切。”

這話葉離相信。

自己養的狗反過頭來咬主人,對田舟煥來說是極傷麵子的事。

不過葉離有信心,田舟煥要不了自己的命。

第二天下午,葉離到東廠轉了一圈,詢問了一下給燕月馨治頭疼的藥方的收集情況,並沒有得到滿意的答複。又把手下訓了一通。

然後隻帶著珍珠去田府登門求見田舟煥。

田舟煥自然不會接見葉離。

在田舟煥眼裏,葉離還是他養的一條狗,想見主人得看主人有沒有心情見。

田府下人冷著臉回複葉離,態度極為不客氣。

不像麵對朝中大員,倒像是驅趕上門糾纏的乞丐。

連一向好脾氣的珍珠都看不下去了,拿出自覺最為凶狠強硬的態度怒斥田府下人。

“葉廠公是朝廷命官,你一個小小門房怎敢這般無禮?”

奈何珍珠原本生的就陰柔,口音又帶著幾分江南的軟糯韻味,怒斥的話聽起來像女子發嬌嗔。

田府下人將珍珠當成了太監,不客氣的嗤笑出聲,“小人惹了小娘子生氣,實是罪過。”

“不如小人擺上一桌好酒好菜,與小娘子好好喝上幾杯,向小娘子賠禮?”

“你……”珍珠被田府下人的輕佻語氣,氣得滿臉通紅,越發說不出話來。

葉離心裏無聲歎了口氣,上前一步攔在田府下人和珍珠之間。

“咱家接到舉報,田府藏納西域細作,咱家親自前來查問,田舟煥不見咱家,可是心虛?”

通敵可是十惡不赦的大罪,一旦坐實了,一家老小包括下人都要掉腦袋。

田家下人頓時不淡定了,瞪著眼睛像要吃葉離一般,“你這閹人敢誣陷相爺!”

“咱家不當閹人,也沒機會執掌東廠不是?”

葉離故意笑的陰惻惻的,目光似有深意掃向田家下人**,“那沒用的東西換一世榮華,甚至能將當朝相爺扳倒,咱家覺著不虧。”

“這位小哥兒生的好,咱家很是喜歡,將來田府出了事,咱家定會想法子留下你一條性命。”

留下性命,其他的可就不能留了。

田家下人莫名感覺背後一涼,下意識伸手捂住關鍵部位。

“你你你,不要胡說,相爺站得正行得端,對陛下忠心不二,怎麽可能通敵?”

葉離袖手而立,語氣涼涼道:“通不通敵自然查問過才知道。”

田家下人不敢再挑釁葉離,轉身跑去稟報給田舟煥。

田舟煥氣得罵娘,卻不敢不理會通敵的罪名,讓下人將葉離帶進來。

見到葉離,怒火再壓抑不住,陰沉著臉色怒瞪著他,“本官為官二十載,並不半點可指摘之處,你竟敢血口噴人,不給本官一說法,本官定與你沒完。”

葉離不用人請,便自己找了把椅子,舒舒服服坐下來,翹著腳斜眼瞥著田舟煥,“東廠有監察百官之權,有人舉報田大人藏納西域細作,咱家上門查問,並沒有不妥之處。”

“田大人何至於氣急敗壞,該不會是作賊心虛吧。”

葉離並不知田舟煥的真實身份,這樣說不過是打壓田舟煥的囂張氣焰,沒想到竟說中田舟煥的心病。

田舟煥閉了閉眼睛,強壓上心中怒火,“本官沒有什麽可心虛的,你要查問什麽,趕緊問,問完趕緊滾蛋,本官還有政務需要處理,沒時間陪你們玩這些把戲。”

田舟煥隻想盡快打發走葉離,態度雖然依舊強硬,卻已經做出極大的讓步,令葉離頗感意外。

不禁深深看了田舟煥一眼。

“咱家說了,是有人舉報田大人藏納西域奸細,咱家不得不來府上叨擾。”

“不如田大人將府中眾人叫來,讓咱家一一盤問一二?”

“姓葉的,你別太過分。”田舟煥把持朝政多年,從來隻有他抄別人的家的份。

什麽時候輪到別人來盤問他的下人,何況對方還是葉離!

田舟煥一掌拍在桌子上,桌上茶杯茶盤一通亂蹦。

高聲喚來下人,將葉離打出去。

葉離老神在在坐在椅上沒動,幽幽說道,“田大人當真要趕咱家出去?”

“那麽咱家不得不將舉報之事上奏朝廷,請陛下聖裁。”

上奏給燕月馨,田舟煥並不在意。

燕月馨不過是個黃口小兒,百官沒一個怕她、聽她的,又能把田舟煥怎麽樣?

何況燕月馨得了怪病,在**躺了幾天沒起身,說不定用不了多久就歸了西。

田舟煥忌憚的是張恒。

張恒正憋著勁和田舟煥爭奪扶持新帝的資格。

據田舟煥的探子來報,這幾天張恒動作頻頻,拉攏收買百官,清除異已。

連一向把銀子看得比命還重的張夫人,都拿出大筆銀子交給張恒動作。

顯然是對扶持新帝誌在必得。

如果田舟煥在這個節骨眼上,鬧出通敵的傳言,張恒定然會抓住不放大作文章。

即便事後證明對田舟煥的舉報是無稽之談,對他在朝中的影響力也會造成極大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