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眼狐賺了錢嗬嗬笑著又迫不及待地拍了二十兩下去。
這一回,大肥鵝傻眼了。
剛剛輸一盤還可以說是果子哥失誤了,搖骰子這事能局局操弄的人少之又少。
可是連續兩盤都失誤了?
大肥鵝撇了果子哥一眼,發現他人竟然滿頭是汗,整個人已經緊張兮兮的了。
他腦袋一轉心道不好,這八成是出了什麽事了。
結合之前的種種,大肥鵝終於意識到,出事了。
骰子裏麵有灌鉛的,現在三個骰子有一個骰子每次都是五。
照這麽算,這個遊戲成了買大的有極大概率會贏的遊戲了。
而現在這個小子每次都在買大!
“碰”的一聲,杯子入甕。
大肥鵝隻聽見狐麵公子出聲笑著詢問道。
“周爺怎麽了,這是猶豫了嗎?”
周圍的看官見他那慫樣,更加開心了紛紛起哄道。
“周爺不會是輸不起了吧。”
“周爺今天真是倒了黴了,說好的五局周爺不會是沒錢玩下去了吧。”
“他娘的,老子有的是錢。二十兩我買小!”
這生意以後還得做下去,這麽多人看著。這時候大肥鵝腦子裏千萬中念頭起,卻不得不繼續下注玩下去。
不能搞穿幫了!這事關整個賭檔整個賭坊的聲譽啊。
他現在隻能期待,在果子哥手裏能有奇跡發生了!
“254大!三連殺!”
汗流浹背的莊家,看見這結果強忍著哽咽吆喝道。
又輸了二十兩,大肥鵝看罷麵如死灰。
怎麽會這樣?這局明明是我們自己做的。怎麽到頭來自己掉坑了去了?
然而更可怕的是,果子哥大肥鵝此時都聽到圍觀的人開始議論。
“咦,你發現沒有。連續四盤都是大了。”
“嗬,這可真是從未見過呢。”
“而且每盤都有五呢,你說這強運周爺怎麽就沒趕上,被這小公子給占了哈哈哈哈。”
“你說他還敢買大嗎?”
“敢,我看這人傻人有傻福。”
就在此時,果子哥和大肥鵝都意識到了。
不能再開了!絕對不能再開了。如果開出五盤大,而且都帶五......那很有可能是要穿幫的!
要是被人質疑了起來,發現自己的檔口用灌鉛的骰子出老千。那是壞了整間賭場聲譽的大事啊!到那時,不僅槐花娘。就連龍老板都極有可能要了他們兩個命!
可是現在能有什麽方法,能阻止這個帶狐狸麵具的公子繼續下去呢?
搶在他麵前提前下注大?
那可是太突兀了!所有人都知道周爺下注的習慣是扣甕了之後。
而且就算成功了又如何,再開一盤大,那就是五連大了。
而且盤盤都有五,這事說給誰都蹊蹺了。
人家但凡有質疑,要檢查骰子一切就完蛋了。
這最後一盤絕對不能開!絕對不能開!
怎麽辦,怎麽辦呢!
就在果子哥和大肥鵝內心掙紮得幾乎要崩潰。
眼瞧著狐麵公子,舉起手來又要下注買大的瞬間。
一個嫵媚悠長的聲音傳了進來打斷了賭局。
“哎呦~我當時誰呢給我弄出這麽大個動靜。原來是我那情郎來了啊~”
眾人尋聲一看,原來是賭檔的老板槐花娘來了。
這女子一進來就吸引了男人的目光,她那大膽的藍色抹胸碎花服,連肩帶都沒有。
一對香肩和半個胸脯就這麽**在外,她的右胸到鎖骨的位置紋了一串鮮豔的薔薇花,和她那半個胸脯一樣風情吸睛。
她濃妝豔裹的確實**動人,一雙大紅唇性感十足的微張著向著青眼狐走來。頭上的發髻上插著一支槐花。
她就這麽直勾勾地盯著青眼狐喊著“情郎”二字。
青眼狐聞言也愣住了,他往身後左看看右看看,然後疑惑地拿手指了指自己。
情郎是我嗎?搞錯了吧,我不認識這女人啊。青眼狐心中念道。
仿佛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妖嬈性感的熟女,醉眼迷離的望著青眼狐,仿佛在說:
不認識,沒關係的。
她筆直地撲到了青眼狐的懷裏,用自己豐腴的胸脯頂在他的胸肌上。
她雙臂環上他的脖子,一手將他的麵具拿下。望著他露出的盛世美顏,槐花娘愣了一下就毫不猶豫地深吻了上去。
這一吻可至少有十年的功力。
這半老的徐娘,幾乎是要將懷中的小鮮肉生吞了一般忘情纏綿。
青眼狐起初還有一絲的緊張和慌亂,很快就被她給吻得如癡如醉地抱上她的腰身了。
“公子是想要怎樣?”
槐花娘在眾人的矚目之下,在纏綿的深吻的間隙小聲在他耳邊說道。
青眼狐聞言一笑回道。
“在下想要姑娘的銘牌。”
隨後兩人繼續著貼麵的深吻。
“我給你,不許繼續在我場子呆了,你跟我上樓。”
“好。”
就這樣,一場私下的交易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完成了,兩個好看的人在男人羨慕女人嫉妒的注視下手挽著手緊緊地貼在一起。
一吻罷,兩人紅著臉依依不舍地分開。
甚至分開的時候嘴上還拉著絲呢。
槐花娘,又用她那風情的蜜音對著在場的客人說道:
“打攪了諸位的興致,真是不好意思。妾身和我這情郎許久不見,實在是衝動了些。周爺,您慢玩。情郎我帶走了下次再叫他陪您。”
“哼,行吧。老板娘都開口了,老子下次再找他報仇。”
大肥鵝膽子是已經嚇破了,但是麵子還是要裝起來。就算是就坡下驢也要硬著陸!果子哥聞言這才舒了口氣,靠著兩人接吻這吸引全場人目光的檔口。終於把骰子整明白了。
“走吧,郎君。你要什麽槐花娘都給你~”
她這一句蜜言浪**至極,也就是此等歡場之地的女子才說得出口。在場的好多是讀書人呢,聽得都是渾身一哆嗦。
明人不說暗話,其實即便浪**我們男人也喜歡!
大家眼瞧著槐花娘挽著狐麵公子往賭坊的二樓走去,都投以羨慕的目光。
至於什麽連開四盤大之類的事,早就拋之腦後了。
徐鵬
徐鵬接到六扇門的消息,火急火燎地下到客來茶樓旁邊的營地。
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幅令人難以置信的場景。
十位蒼狼眾的俘虜重傷在地,被錦衣衛分兩車拉了過來。
夜不收將他們一個一個抬下來擺在草坪上。
二十位六扇門的精英也在草地上灰頭土臉,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幾位郎中在給他們緊急治療中。他們有的表麵上看上去還行,有的受了些輕傷,還有的昏迷不醒必須受人照料。
獵狗和錦衣衛北鎮撫司祁僉事,在場協調。
“快快快,叫郎中快來。看看青龍怎麽樣。”
徐鵬一眼看到了青龍,他在六扇門中是受人尊敬的上官,但是此時青龍口吐白沫昏迷的不省人事。
一群錦衣衛架著這些受傷的兵,將他們一一安置在地上木**。不遠處斷念三人也回來了,他們雖然也是一鼻子灰,但狀態還是要比六扇門的眾人要好不少。
眾人瞥見徐鵬來了,紛紛拱手拜道:“徐少卿。”
“這是怎麽一回事。”徐鵬吃驚的問道。
怎麽會這樣,蒼狼眾怎麽可能有壓製六扇門的實力呢?
徐鵬掃了一眼沒有看見張睿的身影急忙問獵狗:“張睿呢?”
無塵獵狗一抱拳擔憂地說道。
“回大人,張千戶似乎傷勢嚴重,已經被家臣緊急帶走醫治了。”
張睿...重傷?
徐鵬聽罷不可置信的愣了一下,隨後憤怒地衝到朱雀的麵前斥道:
“你們怎麽回事!連自己的上官都保護不好嗎?平時怎麽教你們的!”
那可是他最後的兄弟...
“保護?哼...”一旁的祁威遠不等被噴得抬不起頭的朱雀說話,冷著臉便站在一旁心裏窩著火繼續說道:
“你們大理寺的人,沒把我們錦衣衛張千戶亂刀砍死,都要說聲謝謝了。”
徐鵬聞言轉過頭來奇道:“祁大人,您這話是什麽意思。在下不是部署錦衣衛在坊西嗎?為什麽會和六扇門從坊東一起回來?”
他對自己衙門的人甚是嚴厲,但是和其它部門的官員,態度都是既溫和又謙虛的。徐鵬知道,自己最大的優勢是年輕,最大的劣勢也是年輕。
如果不趁早廣積人脈,他日登上高位之後那必然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獵狗看祁威遠對著徐鵬發難,心中也是能理解些許。他趕緊上來一拜湊近了徐鵬解釋道。
“大人...東側,六扇門在望月樓成功地打了於少輝案幕後主使一個措手不及,張大人帶著我們的人完成了攻樓,罪犯已經被祁大人控製了。隻是......”
“隻是什麽快說!猶豫什麽?”
“隻是,控製蘇梔作案、殺害於評事,雇傭並幫助蒼狼眾潛伏在玉京坊,下套要至您於死地的。恐怕就是吳寺卿大人......”
啊?徐鵬聞言愣住了,嘴巴都合不上。
“你說什麽?吳堂?這怎麽可能呢?他和於少輝和我可都是大理寺的同僚啊。”徐鵬的眼中少見地閃現出一絲慌亂。
“吳寺卿,在望月樓的閣樓被六扇門尋到,他謊稱是暗中查案。偽造了張睿大人是犯人的證據,拿令牌號令了六扇門攻擊張睿大人。兩邊交戰打得也是十分驚險,稍有不慎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這個老滑頭不會吧...他人...他人其實挺不錯啊。
“要不是張睿預料的早派人通知我去支援,他自己拿命擋著吳堂那老東西,你們大理寺的護寺使和六扇門早就把英國公家的人和這幾位好漢全砍死,逃之夭夭了。”祁威遠沒好氣地指了指一旁的斷念三人,抽手就把六扇門的“天義令”扔到了獵狗的胸口。
他沒砸徐鵬臉上已經算是客氣了。
也就是在這時,大理寺護寺使重樓,扛著兩個傷員也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裏。
他隻是聽命行事,見了祁威遠的金牌之後,當然就聽皇上的了。此時的他對徐鵬一行已經沒有了任何威脅。
徐鵬看了看這麽多年隻由大理寺卿一人節製的護寺使,又拿過無塵獵狗懷裏的令牌。
事實擺在麵前,他還是十分意外地歎道:“居然真的是他?為什麽......”
吳堂進士出身,事業一帆風順,家庭幸福美滿。在大理寺既有權力,又得清閑。這樣一個人怎麽會走上犯罪的道路呢?而且自己和他無冤無仇,徐鵬私下裏還認為兩個人關係還是挺好的。這老滑頭害他作甚?
“想問為什麽,等他在我們昭獄走一趟之後再說吧。”祁威遠沒好氣的,扭頭就要帶人走。他已經不想陪著徐鵬在這裏發愣了,大理寺出了這種事情,這戲祁威遠可沒法繼續給這個徐鵬捧場了。
“等等,祁大人。您不能帶走吳堂,在下是案件主事人,請您立即將人交割給大理寺。”
徐鵬見他要走立馬出言喝止。就算幕後主使真是吳堂,案子還是他徐鵬的案子,他無論如何定要審個清楚!
如果利用大理寺的情報作案,利用於少輝偷卷宗殺人滅口,當街暗殺張睿一行。給自己下套,在京城窩藏了大量的蒼狼眾,這一切的一切背後主使就是吳堂。那麽他一定有充分且可怕的目的和理由,或許他將牽連出更多的難以想象的大人物。
“把大理寺卿交割給大理寺審?徐少卿你弄清楚現在的情況和你自己的立場沒有?”祁威遠扭過頭來邊笑邊繼續講道。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你大理寺還想主事?你們三法司的事情我錦衣衛管不著,但是在下奉勸您一句。還是早些將六扇門轉給督察院熊大人主事吧。這事就算跟你徐少卿沒關係,也該提早有個態度。”祁威遠這一番話可謂是**裸,一點麵子也沒有給徐鵬留下。
即便是他句句屬實,但徐少卿受此奚落,自尊心不可能不受絲毫的影響。他默不作聲咬牙切齒地攥緊了雙手。憤怒且不甘地想著。
為什麽張睿知道案件相關的消息那麽晚,但能馬上判斷出賊首有可能是大理寺卿。還提前呼叫了祁威遠的援助。
而自己著實是上演了一出燈下黑,不僅因此受了牽連,辱了名聲,還進一步地顯示了自己和張睿的差距和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