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門口癡望的伯生幾乎要看呆了,此時郡主簡單卻美得驚心動魄。

她的身體單薄,一節芊芊****在外麵,看起來既脆弱又多愁善感。

而這股憂愁的神情,太像了。

簡直和自己第一次,見到如意姑娘的感覺一模一樣。

這兩個人的身份天差地別,卻為何會有同樣的悲傷呢?

“咳,禁軍總旗伯生參見郡主殿下。”

伯生雖然心中想要多看她一會,因為當他們說起話來,他是不能抬頭看自己的君主的。

但是他實在不忍再讓郡主一個人呆著了,於是單膝跪在了曬台的門口。

“伯校尉來了,快過來坐在這裏吧。”東華郡主見伯生過來了,心中歡喜。

她身上之前的蕭寂一掃而空,聲音如銀鈴般悅耳地召他到自己身邊來。

伯生聞言來到郡主身邊,看了看她指請自己坐下,圍著石茶幾三個石凳中離她最近的那一方。臉上一紅說道:

“臣...不敢坐,就跪在殿下麵前吧。”

宴席上,郡主賜座他們敢同坐,是因為郡主坐的位置比他們要高一階。

這兩小石凳就一樣矮,伯生怎麽敢就這麽和郡主殿下平起平坐呢。

伯生往地上再一跪低下頭去。然後納悶地想著,怎麽郡主身邊一個侍從都沒有呢?就連給自己引路的侍女都沒在門口呆著。

或許人家喜歡清靜罷。

東華郡主眼望著伯生沒有遂她的意,嘴巴一鼓心裏有些氣。

但是她也沒辦法,這就是君臣禮儀。

臣子跟你講這個規矩,你總不能說他錯了吧。

她眼望著規規矩矩的伏地的少年,鬼靈精怪的秀目一轉馬上就有了主意。

“伯校尉,請幫本郡主沏杯茶可以嗎。”

“是。”

伯生依令站了起來,來到石茶幾的前麵,這回他要給郡主遞茶水,就不得不平視這位身份尊貴的王女了。

隻見他端起白瓷壺倒上了一杯熱茶水,望著郡主笑容滿麵的顏麵,自己也不自覺地揚起了嘴角。

郡主殿下可真美啊。

他不好意思的壓低了視線,在郡主身前再跪下。將茶杯雙手托起到郡主身前說道。

“請郡主殿下飲茶。”

“先前坐馬車的時候,路上顛簸。本郡主兩隻手臂傷了筋使不上力。勞煩伯校尉替我就著茶杯吧。”東華郡主又要求道。

“啊?郡主殿下不是坐轎子的嗎?”伯生聞言沒過腦不禁問道。

他抬頭一看,隻見郡主小臉一板,伯生馬上便自知失言回道。

“是。”

於是他不得已,幾乎是湊到和郡主人挨著人的距離,就像是照顧手臂傷了的祁淩霜一般。端著茶水輕吹了一陣,然後捧到了郡主的嘴邊。

“殿下請喝茶。”伯生輕言細語的望著東華郡主的顏麵說道。

他們兩人的距離從未如此的近,伯生可眼見她**在浴袍之外脖頸和胸前的肌膚。清晰的聽見她的呼吸,甚至能嗅到她身上久違的香味。

而東華郡主直視伯生的臉,也第一次注意到了他淺灰色的眼眸,和微卷的發絲。

她望著他單純而忠誠的麵龐,年輕而健美的手臂。又回想起第一次在戰場上,聽聞他高吼著命令比自己大三級的南宮思,那股無畏的氣勢。

不由得會心的一笑,如此活力四射積極奮勇的男生,其實從那一刻就已經深深地吸引了她的目光。

“殿下......”伯生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懸在郡主麵前的茶杯郡主久久沒飲,有些不知所措地提醒的一下。

東華郡主不慌不忙地微笑著,她舉起右手輕輕地觸在伯生托茶的手背。一邊將茶杯往自己身前引,一邊俯下身湊過頭去飲茶水。

東華郡主喝得慢,兩人的手疊在一起。感受著彼此的溫度,心中都是暖洋洋的。

隻是待郡主飲罷了一整杯茶水,她發現伯生的整張臉不知怎麽通紅了一片。

原來由於角度的原因,在她俯身喝茶的時候,不小心暴露了裹著浴袍的胸口的大片肌膚。被伯生看見了。

他這才知道郡主殿下浴袍裏麵什麽都沒穿。

郡主向下往了一眼自己的衣口,恍然大悟。

她頓時羞的滿麵通紅,不由得叫了一聲。

“非禮!”

伯生聞言,茶杯都沒來得急放下就又跪了下去深深埋頭。

“請殿下恕罪。”

我我我我...居然看了郡主殿下的身子,這不會是...要殺頭吧。

伯生伏在地上惶恐地想著,胸口的小鹿亂撞。郡主那一對軟挺的玉乳,在他的腦子裏揮之不去。

其實郡主也沒有生氣,也就是被嚇著了一下。

畢竟還是黃花大閨女呢,即便是在自己喜歡的人麵前,還是會害羞的。

她呆了一會,看向伯生籲了口氣說道:“好了好了,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的怪不了你。”

“謝殿下。”伯生也籲了口氣回道。

“召你過來,是有好消息告訴你。伯校尉你晉升了,皇上為之前你救了我的事情,封你為昭信校尉。”郡主望著伯生喜道。

伯生聞言也是高興,他抬頭感激地望了東華郡主一眼謝恩道。

“謝皇上恩典、謝郡主殿下恩典,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郡主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朱厚照真是對伯生抬愛不少,十六歲的年紀官至六品,就算衛青、霍去病也不遑多讓了。當然這也是伯生這個野小子自己爭氣。

“伯校尉免禮,咱們還是轎子裏的規矩吧。在我的地盤聽我的你不要叫我郡主,我也不喊你校尉了,我們以你我相稱。”

“這...”伯生抬頭,眼見郡主殿下蹙眉。忙回道:“遵命。”

他現在看眼色這方麵可以說是很熟練了。

“上次你答應做我的儀賓,還記得嗎。”東華郡主紅著臉撇過頭去問道。

“當然,殿下有召必至,能在您的麾下是我的榮幸。”伯生笑著抬頭答道。

郡主看他這樣,八成是還不知道這儀賓的意思呢,她歎了口氣說道:

“你還不知道,儀賓是我未來的夫君的稱呼吧。”

“啊?”伯生楞了一下驚訝到合不攏嘴。

“我...我以為是一個官職。殿下您怎會...我隻是一介平民...”伯生心跳陡然加速,慌張到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東華郡主站起身來,伸手也將伯生的身子引了起來。

兩人目光平視,東華郡主眼望著伯生的臉。雙頰緋紅仿佛微醺般在他身前輕輕說:

“我隻能嫁給平民。但更重要的是,我喜歡你。”

伯生比郡主高上半個頭,郡主此時拉住他一雙小臂。兩人幾乎就貼在一起了。

“你喜歡我嗎?”東華郡主炙熱的眼神微微落下問道。

怎麽能不喜歡呢,從轎子裏愛上她身上那股幽香開始,就已經喜歡了。

隻是喜歡是一回事,愛又是另一回事,結婚更不是憑借一腔熱血。

伯生此時心思百轉千回,他也無法就幹脆的應允這突如其來的愛戀。

“喜歡...隻是...”他話剛出口,就被東華郡主的兩指給堵住了嘴巴。

“此時此刻隻要喜歡就好了。”東華郡主柔情似水眼望著他歡喜道。

此時此刻,我隻要知道你心裏有我一分就滿足了。

隻是你心裏還裝著那個女孩對吧。

她眼觀了祁淩霜與伯生半天,又剛剛和祁淩霜一起遊玩了許久,以東華郡主的一雙慧眼。兩人的初生情愫,她怎會不知?

但她決心為自己的愛情奮鬥一把,尋常女子若是愛一個男人是可以甘願做妾的。

但是一國郡主不能做妾。

這天下將萬千繁華都給予了她,獨獨讓她難以收獲一份單純的愛情。

若是知道伯生有這份先入為主的情意在身,就退卻,那自己還要獨留在這“廣寒宮”中多少個春夏秋冬呢?

她對自己身邊的這些耗費無數心思的,排場設計。對這庭院的一草一木的養護和擺放。對自己封地認真的經營愛護。無一不都是為自己,沒有愛情的虛妄人生賦予顏色和意義嗎?

人一輩子最大的幸福,和最大的遺憾。就是尋找到了那個願意和自己相伴一生的人,和沒有尋找到這個人罷了。

她希望不管是世界末日,還是年老體衰即將告別這個世界。至少在生命終結之時,都可以抓著這個人的手對他說一句:“這輩子能和你相愛並且一起度過了這麽多年,已經沒有任何遺憾了。”

這件事和金錢沒有關係,甚至可以說,財富越多越是難以尋覓到這樣一個人。

所以,她望著眼前的男人,勇敢地吻了上去。

張睿

隨著“砰砰砰砰”的四聲巨響,望月樓二層的四麵木窗,連帶窗邊蹲守的蒼狼眾一起都炸成了碎片。整個樓在這聲聲爆炸之中如同地震一般搖晃,直嚇得樓內的人發出聲聲驚叫。

帶著鉤鎖伏在窗邊的四象五行如今剛好八人。

他們兩兩一組,從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摸進洞,配合大門攻入一層的大部隊展開了立體進攻。

一樓舉盾的大理寺主力,才剛剛攻入建築物內,立馬遭到了來自二樓蒼狼眾多個窗口的連弩齊射。

“二層弓弩手東北方向三人,西北方向三人,正北方向五人。鼠虎猴蛇速速前去清剿!”張睿掃視全場立馬認清了射箭的來路。

“得令!”大理寺十二走獸中,鼠虎猴蛇四個爬牆高手應了一聲嘴巴咬著刀子,壁虎遊牆一般三下五去二的跳上柱子,爬去二樓去正麵強攻這些弩手。與此同時四象五行從弩手的背後殺出,兩夥人廝殺在了一起整個二樓頓時砍殺聲震天。

六扇門的這些精英,都是室內近距離戰鬥的反恐高手。

他們各個都身懷絕技身手快如閃電,他們能爬梁上柱,在複雜地形穿梭自如,還是強盾和強弩的推進作戰的好手。這二十個人攻守各司其職,同伴之間配合默契,真不愧是大明最為出名的執法隊伍。

張睿身邊十二走獸中的豬牛馬羊四人,各舉大盾頂在隊伍的最前麵吸收了絕大部分的弩箭。

少數流矢也被張睿身邊的夏目、狼九、狼五三人打落。

這幾個武功強至縱橫以上的高手,打落個弩箭不是什麽難事。

不過其中這個夏目卻尤為離譜,他人看上去文弱,也沒配什麽惹眼的兵器。

但他右手的鐵臂,在身前僅僅這麽一捏。鐵臂上的藍寶石光芒閃耀,射向他周圍的箭頭如被施了法術一般停滯在了空中。

待他積累了些許箭矢之後,手掌再一張。身邊環伺的弩箭居然調頭原路返回,嗖地射向二層的弩手。

雖然大部分都射不準但也碰巧射到了一個賊人,眾人見狀無不嘖嘖稱奇。

“鎖住大門!兔龍狗雞從左側順時針肅清房間,豬牛馬羊從右側逆時針肅清房間。”

“諾!”

龜縮了一陣,張睿眼見二樓射手被四象五行絆住。

一樓的壓力小了不少,於是指揮身邊剩下的大理寺眾,開始攻擊一樓房間裏麵可能藏匿的蒼狼眾。

這麽一來,大理寺所有的兵力都被他合理的分配了。而自己的身邊留有斷念三人和狼九狼五做後備。

他會這麽安排也是有自己的顧慮的。

一層的兩隊走獸剛開始搜殺,便激起了大批藏匿著的蒼狼眾。

八個凶徒撞開房門衝了出來,他們手上挾持了四個教坊司的女子。

大漠的彎刀架在這些女子的脖子上,嚇得她們連連求饒。

“讓開,讓我們走!要不我就把他們都殺了!”為首的一人叫嚷道,他手上的刀子已經把女人的脖子割出了血。

大理寺眾人聞聲趕出將他們團團圍住,但是礙於他手上的人質都還不敢輕舉妄動。

“我們連教坊司的樓都炸了,難道還會心疼幾個罪臣的家眷?”張睿見狀走上前去毫不受要挾的邊挖耳屎邊答道。

他看著凶徒的臉,笑了笑繼續說:“這麽想活命的話,告訴我,你主人在哪裏。本官可以給你們指條生路。”

“笑話,你幾時聽說過蒼狼眾有出過叛徒。”為首人冷笑。

“拜托,少臭屁了,你以為我們怎麽知道你們藏在這裏的。”張睿也冷笑,這個世界上最不能信的就是人。

“醒醒吧,你的同伴早就把你們賣了,現在玉京坊所有的蒼狼眾插翅也難飛。就算你不說,我們早晚也搜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