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椿教授也不得不承認,今晚,他也願意同洗嬰單獨在一起,她不僅是有活力的生命個體,而且純潔,同這樣一個女孩單獨在一起是否褻瀆了他同女弟子的感情呢?但是畢竟同老友扯了謊,有種拂不去的罪感。

空氣有些沉悶。洗嬰抬頭望著牆上的一幅字“曾經滄海難為水”,筆力蒼勁,看落款知是艾教授的筆墨。“艾老師,這幅字能不能送給我?”

這幅字是女弟子讓寫的,她要帶到學校去掛在房間。“是一位朋友讓寫的。你要字的話,我給你另寫。”

“那太好了。給我姥姥也寫一張,我小學時候學寫毛筆字,姥姥讓我給她寫了‘為人民服務’,她一直掛在臥室裏。去年那幅字讓我哥的搗蛋兒子給撕了,姥姥還心疼得不行。”

“行啊!我給裝裱好再送給你姥姥。”

“姥姥在居委會有份差事,上海的居委會裏的婦女,工作可是特別的認真,在為人們服務上,她是最聽**的話的人。”

“那你姥姥肯定是苦出身。”

“你講對了,我外祖父是寧波人,在上海當窮學徒,姥姥是蘇北鹽城人,去上海紗廠當包身工。”

“寧波人聰敏,鹽城出美女。難怪你聰敏美麗。”艾椿調劑著心情和氣氛。

“我姥姥年輕時真的好漂亮。”

“來,為你姥姥長壽幹杯!”

“還有,我要告訴你,我在戶口本上的名字是洗嬰,嬰兒的嬰。洗詩是小學使用的名字。一定在送我的字上寫上洗嬰。”

“洗詩,這名字也很好啊!為什麽要改?”

“父親給我起的學名是洗奭。奭,這個字許多老師都讀不出來,點名時老師故意把我漏掉,再故意問誰沒點到啊?煩不煩人。喊我‘洗爽’、‘洗百’的都有。我堅持要改名,父親說,那你自己起個名吧。那就改成洗嬰。”

“奭,博大或大氣的意思,寄托了你父親的希望。”

“可我一向愛小東西,對小狗小兔小魚等我都喜歡,我又特別的喜歡嬰兒。我自個起名‘洗嬰’,‘嬰’同‘奭’同音,保留了父親的一半。”

“你這是不違父命呢。”艾教授笑說,“秦老師知道這過程嗎?”

“我現在還不知道。在外打散工,我不願用戶口本上的名字。”洗嬰說,“除了幾個知心的友人,社會上幾乎沒有人知道我叫洗嬰的。”

艾教授為之一怔,洗嬰這不是在傳遞給他某種信息?而相交多時的秦根為什麽不屬於她的“幾個知心的友人”呢?

送走洗嬰,艾椿為秦根憂慮,因為他太在乎這一個女孩,太看重或太輕視一個人都不合適。而看來洗嬰對秦根尚有所保留,兩人的故事會有好結果嗎?

昨日的故事早已在本市76號結束,今日的故事還能在76號正式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