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琤…琤……”

 琴聲響起,空幽縹緲,氣與聲合,讓琴聲有一種透人心扉的效果,宛如一汪清泉滑過心頭,剛才還顯得吵雜的宴會,眨眼間就安靜下來。

 張長青雖然不懂彈琴,但是也能感受到那種空靈,仿佛置身在雲海中,漂浮在天地間,寧靜放鬆,似乎天地靈氣也變的活躍起來。

 一曲完畢,見眾人還沉醉在琴聲中,芸瑤遠遠向徐主教道了個萬福,隨後轉身離開。

 張長青雖然也被琴聲吸引,但是仍然保持著一絲清明,確定前幾天畫舫上看的姑娘就是芸瑤,有心想要過去打個招呼,芸瑤直接離開,張長青反而不好意思追過去。

 見大家神遊物外,還沉醉在這極度放鬆的狀態中,張長青故意輕咳了一聲,驚醒眾人。

 “真是如癡如醉,如夢如幻,想不到芸大家的琴藝,竟然達到了這種水平。”徐安民禁不住發出感慨。

 “果然名不虛傳…”

 “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真是餘音繞梁啊…”

 大家七嘴八舌,毫不吝嗇自己的讚賞,有如此琴藝,難怪能名動天下。

 “剛才她應該是把真氣用在了彈琴上,想不到效果這麽好,聲音這麽好聽,而且似乎對修煉也有幫助,等這次回去了,我也找個琴試一下”

 眾人討論了一會兒,柳月白就匆匆向徐主教辭行,在大家的哄笑聲中離開。

 柳月白離開後,宴會繼續進行,珍饈美酒有如流水一樣,有條不紊的端上來。柳月白不在,找張長青敬酒的人,絡繹不絕,張長青也是來者不拒,見人就幹。

 也不知道今天的宴會,準備的是什麽美酒,越喝感覺越香,擔心喝醉了誤事,張長青趁眾人不注意,以中衝劍把喝進去的美酒逼出。雖然先天境百毒不侵,但喝酒還是會醉,隻是喝醉後清醒的很快。

 眾人觥籌交錯間,徐五走到徐安民身後,小聲說道:“老爺,送書人還未出現?”

 徐安民頭也不回的道:“嗯,繼續關注,有任何事情第一時間報我”徐五應聲退下。

 忽然,徐安民似有所查,抬頭看向天空,隻見半空中突然炸開一束五彩斑斕的煙花,突兀明亮。

 麻鐵一直盯著窗外,看見煙花馬上回頭喊道:“麻叔,老祖的信號”

 麻叔臉色陰沉的說道:“動手”

 昌武城內,各個地方不停的傳出“動手”的命令聲,刹那間,昌武城仿佛各個地方都傳來了喊殺聲,隻是轉瞬即逝。

 “劉大人,所有進城的苗人都被我們拿下,還有幾處未拿下的,也有周邊兄弟過去支援了”

 劉郡尉坐鎮郡尉府,不時有衙役和兵丁過來匯報情況,“考場一定要嚴加保護,你去向秀雲觀的道長和普度寺的大師告罪一聲,這兩日請他們多多辛苦,此間事了,某親自上門向他們道謝”

 捕頭領命而去。劉郡尉轉向旁邊武將打扮的人,說道:“王統領,去通知陸大人封鎖航道,不要放船隻進入清江碼頭。”

 王統領領命離開。

 劉郡尉知道清江碼頭的事情,但是他不能走,那邊有徐主教和段神捕等人,他需要穩定好城內秩序,保證不出其他亂子。

 青鬆園內,眾人剛看見天空中消散的煙花,正在議論紛紛,忽然聞到一股酒香,然後場中眾人像是喝醉了一般,紛紛倒下。

 徐安民聞到酒香的瞬間,心頭警鈴大響,暗道不好,運起浩然正氣訣,真氣挾裹著體內的美酒,一口噴出,隻是畢竟來不及全部吐出,香氣和之前所喝的美酒起反應,頓時隻覺得頭暈腦脹,仿佛喝了幾十壇烈酒,恨不得就此睡過去,徐安民連忙盤坐運功逼毒。

 好霸道的“醉閻羅”。

 “醉閻羅”,是五毒教采集當地的一種奇花,“醉酒百合”提煉而成,放於酒中,會讓一般的酒香氣濃鬱,越喝越香,並沒有什麽危害。但是,如果在喝完以後,再聞到五毒教特製的香薰氣味,二者就會在體內產生一種奇毒,讓人有如酩酊大醉般昏睡過去,慢慢在睡夢中死去。這種特製的香薰氣味極容易消散,且煉製不易,這次拿來對付儒教,估計五毒教也是下了血本。

 張長青也聞到了香氣,體內剩餘的美酒剛起反應,就被無極真氣直接化解掉,沒有起任何作用,等張長青意識過來,場中除了丫鬟小廝等人,儒教眾人幾乎全部倒下,徐安民主教也在打坐逼毒。

 丫鬟小廝看著場中的突**況,一時間沒有主心骨,不知如何是好。張長青對著身邊的仆人,大聲喝道:“快去通知管事的,然後讓人多準備點催吐的東西過來,幫各位教友排毒”

 說完,張長青躍向徐安民。

 在一丈外站定,張長青對徐安民說道:“徐主教,我是張長青,我所修功法善於療傷祛毒,我來幫你逼毒”

 徐安民看了一眼張長青,點點頭。

 張長青走到徐安民身後,右掌貼在徐安民脊椎上,無極真氣運起,湧入徐安民體內,徐安民約束體內的真氣,避免真氣衝突。徐安民畢竟修為高深,中毒較輕,無極真氣一轉,徐安民體內的“醉閻羅”毒性就被化去。

 徐安民毒性解除,站起身來,向張長青拱手道謝:“多謝張教友了”

 張長青正要客套兩句,忽然空中傳來三聲尖嘯,這是儒教的響箭,按照之前的約定,應該是清江碼頭那邊出事了。

 “五毒老祖”

 徐安民怒火中燒,本以為宴會上有自己坐鎮,想不到竟然還是被五毒教擺了一道。

 徐安民趕緊向張長青說道:“清江碼頭出事,我先趕過去,煩請張教友救治一下諸位教友”

 正好徐五也趕了過來,徐安民連忙吩咐道:“徐五,配合張教友,不惜一切代價救治各位教友”

 說完,運起輕功,向清江碼頭而去。浩然正氣訣,並不擅於幫人療傷祛毒,他留在這兒也沒多大用處,正好張長青擅於祛毒,有他在就可以了。

 張長青一邊讓徐五多準備催吐的東西,一邊幫眾人祛毒,隻是眾人不像張長青和徐安民是先天境,酒喝的不少,中毒頗深,還好“醉閻羅”不是那種見血封喉的毒藥。

 不知道毒性有多大危害,張長青不再留手,約莫半柱香不到的時間,眾人所中的奇毒就全部被治好,隻是元氣還沒有恢複,不便行動。

 “清江碼頭”

 剛才徐安民離去前,張長青聽到徐主教所說,猜測清江碼頭肯定出了什麽事情,現在把人救完,張長青的好奇心頓時抑製不住。

 對著徐五說道:“徐管家,諸位教友就拜托你了,我現在先去清江碼頭,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

 向徐五問明碼頭的方向,張長青就急忙趕了過去。

 回看清江碼頭,接近午時,偌大的碼頭忽然冷清下來,就幾個小販在吆喝。忽然,路口出現了一個年輕人,提著一個包袱,匆匆的走到道路旁邊,東張西望,似乎在等人。

 臨街的一座茶館內,陳主教和謝主教在包間內,年輕人出現,二人就有所感,眼睛盯在年輕人提著的包袱上。

 青年人的包袱裏麵,旁人看不到有什麽東西,但是在陳主教等先天高手的感覺中,隨著那個包袱的出現,包袱周邊的靈氣變的活躍,這是異寶的跡象,武道真解真本就有這種能力,估計就是武道真解了吧。

 五毒老祖也在附近隱藏,見青年人一出現,頭也不回的說道:“動手”

 “嗯”下屬聞言,搖響一個鈴鐺,很快,遠處天空中,炸開一束五彩斑斕的煙花。

 陳主教性子相對來說急躁一點,與謝主教對視一眼,小聲道:“要不要出手?”

 謝主教微微搖頭,道:“靜觀其變,五毒老祖還沒有出現,等徐主教過來。”

 另一邊房屋內,段天明發現青年人出現後,直接走出客棧,向青年人慢慢走去。

 回頭撇了陳主教他們藏身的茶館一眼,道:“既然你們不動,那就由我來做這個出頭鳥好了”

 同時暗運金剛不壞體神功,防備五毒老祖出現。

 段天明走到年輕人身前站定,道:“小兄弟,可是送東西來了?”

 年輕人感覺碼頭氣氛不對,同時被段天明氣勢所壓,結結巴巴的說道:“剛才有人給了我一百兩銀子,讓我送這個包袱過來,就是你對嗎?”

 說完,把包袱遞給段天明。

 段天明盯著年輕人的眼睛,氣勢壓迫更甚,年輕人額頭的汗珠越冒越多,仿佛麵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斑斕猛虎。

 段天明忽的一笑,道:“對,是我,那就多謝了。”

 說著,伸手去拿包袱。

 碼頭邊的一艘小船內,見段天明要拿走包袱,五毒老祖按捺不住,赤蠍掌一掌拍出,一道赤色的掌勁如離弦利箭般,飛向段天明,同時人從小船中直接搶向包袱。

 五毒老祖一出手,段天明心頭就泛起警覺,掌風推開年輕人,擺出一個防守的姿勢,運起十成功力,身邊形成三尺氣牆,氣勁有如金身羅漢,仿如實影,金光閃閃。

 赤色掌勁拍到,段天明被掌勁推開一丈開外,護體氣牆未破。見五毒老祖衝向包袱,連忙上前,一拳打向五毒老祖,勁力內斂,沒有絲毫外泄,全在這一拳之中。

 段天明清楚,五毒老祖是三品高手,勁力外放肯定傷害不夠,隻有拳拳到肉的貼身短打,才有機會打破五毒老祖的護體真氣。

 見五毒老祖終於出現,陳主教連忙讓人射出響箭,通知徐主教和劉郡尉,陳主教和謝主教也拿著劍,飛下茶樓,雖然與六扇門平時不對付,但大家都是朝廷中人,先對付五毒老祖,再慢慢談武道真解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