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飲溪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站著沒動:“不是讓我轉過去?”
她深吸一口氣:“林飲溪。”
“林太太需要幫忙?”他低聲笑起來,轉過身體的瞬間怔住了。
白商枝捂著胸口,露出大片的後背, 修長的脖頸微微仰著,白皙的皮膚霎時晃了他的眼。
瘦削的脊背線條流暢, 肩胛骨明顯,凹下去的腰窩,每一處都生的漂亮。
林飲溪第一次在燈光之下, 這樣仔細的觀察。他一直都知道她長得好看,但現在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晃了神。
更何況她穿著由他親自見證從草圖到成品的婚紗, 這極大地滿足了他的占有欲。
白商枝半天沒等到人, 皺著眉喊:“看什麽, 你傻了嗎?”
他回過神, 走到她背後, 語調溫緩:“親我一下。”
修長的指尖劃過脊背的皮膚, 落在裙擺的拉鏈處沒動, 威脅的明目張膽。
白商枝瞪他, 手捂著胸口側過身體,僵持片刻後妥協,抿唇輕聲:“低頭。”
林飲溪挑著眉, 俯下身體湊近,下巴溫熱的觸感轉瞬即逝,還沒等他好好體會,便收了回去。
他垂眸撫著纖細的腰,往前逼近, 清冷的氣息摻著茶香飄在麵前。
白商枝手指攥著婚紗的邊緣, 眸底閃過一瞬的慌亂:“這是在外麵, 別亂來。”
身後退無可退,她貼著牆壁警告。
林飲溪輕笑,頓在麵前極近的距離,抬手拉上拉鏈,將裙擺整理好,聲音挾著戲謔的笑意:“不至於。”
她這才明白過來被耍了,憤憤捶他一拳。
她力氣不大,跟撓癢似的。林飲溪輕易握著她的手腕,又往前逼近,吐息撲在她細嫩的脖頸上:“那我可以理解為,林太太在期待嗎?”
白商枝:“……”
我期待你個大頭鬼。
話沒來得及說出口,便被人堵上了。他小心翼翼地避開繁瑣的裙擺,托著她的後頸,另一隻手鉗著她的手腕桎梏在背後。
退路全被封死,她受製於人,隻勉強發出幾聲掙紮的嗚咽。
他廝磨著柔軟的唇瓣,氣息往前侵略,茶香存在感分明,不容置喙地在每一寸都染上味道。他這才滿意地退開,拇指摩挲著脖頸白嫩的皮膚,留下小片的紅。
白商枝眸底蒙了層水汽,嘴唇微張著呼吸,口紅被吻得亂七八糟,唇邊的殘留彌散。右手攥著胸口的裙邊,細白的手指骨節透著粉。
她喘息著別過頭,被人氣的一肚子火:“走開,不想看你。”
林飲溪笑笑,慢條斯理地抽出紙巾,給她擦去唇邊多餘的口紅:“婚紗喜歡嗎?”
白商枝動作一頓,緩緩看他,沒接話。
果不其然他低下身體,嗓音笑意明顯:“按需索取報酬,怎麽樣?”
白商枝一副“我就知道”的神情,眯著眼睛衝他勾了下手指,等人湊近,揪著衣領惡狠狠吻上去。
牙齒抵著唇瓣劃過,腥氣漫延。
好一會兒,她才鬆開被扯亂的衣領,滿意地掃了眼他下唇的咬痕:“行啊,反正我又不吃虧。”
林飲溪也不生氣,抿了下唇的傷痕,定定看著她,若有所思。
白商枝對著旁邊的鏡子整理裙子,見人站著半天沒動,疑惑地看過去:“想什麽呢?”
他“啊”了聲,脫口而出:“我在想,小野貓要多久才能養熟。”
白商枝撫平裙擺,一臉莫名其妙:“你要養貓?”
林飲溪蹲下身幫忙:“嗯,你不喜歡?”
“那倒不是,你平常那麽忙,沒空照顧吧。”她往前艱難地挪了兩步,裙擺很重。
看來美麗需要代價,她現在就可以預見婚禮當天有多累了。
林飲溪直起身,往後退了兩步,認真打量她美麗的妻子,即便頭發隻是隨意綁了馬尾,沒有其他裝飾,卻依舊將他的視線完全吸引過去。
她今天化的妝很淡,擦掉口紅幾乎和素顏相差無幾,卻絲毫不因婚紗的華麗而顯薄弱。
他把手揣進大衣口袋,手指碰到方形盒子,邊角咯著掌心。
直到方盒被捂熱,他也沒拿出來。
又是長時間沒得到應答,白商枝轉過頭看他:“嗯?”
他恍然回神,若無其事接起之前的話題:“還好,我看有的貓挺獨立的,不太喜歡被照顧。”
白商枝越聽越莫名其妙:“什麽貓?”
“野貓。”林飲溪眯起眼睛,得出結論。
她湊近鏡子前,拆開發繩將頭發散下來看效果,聞言隱隱覺得有哪裏不對,卻還是繼續問:“野貓不好養,我之前在鎮子上見人被咬傷過。”
林飲溪低聲笑起來,下意識舔了舔嘴唇的傷口:“是,也不知道多久才能養熟。”
白商枝透過鏡子看到他細微的動作,腦袋轟的一聲,一個猜測躍上心頭。她怔怔轉身,食指指著自己:“……你是在說我?”
他隻是笑,也不說話。
小野貓神情有些懵,想不明白對方的思維邏輯。但這個稱呼明顯超過了她能接受的範圍,耳垂瞬間紅透。
她不知道野貓多久能養熟,她隻知道自己要是貓,現在肯定撲上去狠狠撓他兩爪。
兩人在試衣間磨蹭了許久才出去,設計師看到白商枝穿著婚紗的樣子,眼睛亮起來,連著稱讚了好幾句。
他和林飲溪認識,說話隨意:“之前聽你說白小姐漂亮,我還不以為意,看來是我見識短淺了。”
白商枝一抬眼,掃過林飲溪看向設計師:“為什麽這樣說,林總審美不好嗎?”
設計師哈哈笑起來,擺擺手說:“他的審美大概全用來找老婆了。”
她一愣,這句話要素太多,叫她一下不知道該怎麽回。
但仔細回想這段時間和林飲溪的相處,他好像在穿衣等方麵的確比較隨便,大多是有什麽穿什麽,全靠臉撐著。
設計師見她陷入沉思,又補上一句:“林總這條件,想追他的肯定不在少數,不過他都沒拿正眼瞧過人。”
眼見話題逐漸偏離,林飲溪出口打斷:“好了。”
設計師很有眼力見地離開了,兩人麵麵相覷。
白商枝先發製人,挑起眉稍:“很多人追你,怎麽還淪落到家裏催的地步。”
“沒合適的。”他回答的敷衍,似乎並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聊。
她眨眨眼睛,並不信他:“原來如此。”
林飲溪攥著口袋裏的戒指,低斂著眉眼。沉默了幾秒,他往前邁了兩步,幽沉的眼眸蘊著說不清的情緒:“白商枝。”
白商枝“啊”了聲,不知怎得心裏忽地忐忑起來:“幹什麽?”
盒子在掌心中發熱,他在心裏歎了口氣。眼前的人穿著華麗的婚紗,定定地看過來,眼裏隻有他。
現在是個好時機。
“你願意……”林飲溪磁沉的嗓音緩緩,一字一字說得清晰,“嫁給我嗎?”
白商枝睜大眼睛,錯愕地看著他,看著他手中的戒指。
周圍仿佛在一瞬間靜下來了,喧囂被摒除在外,隻剩牆上的掛鍾一分一秒地走,以及,胸腔的震動。
撲通、撲通。
一聲接著一聲,明晰而真切的心跳聲占據她所有感知。
她下意識揪著裙擺,眼底全是驚訝。
林飲溪輕笑了聲,拉過她的手腕,將繃緊的手指輕輕掰開,握進掌心:“不給個答複嗎?”
白商枝怔怔:“可是我們已經結婚了。”
“我現在想要你的回答。”他說。
白商枝抿了下唇:“你是要補求婚?”
林飲溪沒說話,算是默認。
她仰著頭,看著麵前在法律意義上已經成為她合法丈夫的男人。心頭湧上千頭萬緒,這段時間來相處的日夜。
她又想起那個所謂的前任,心裏忽地溢出點難以言喻的涼。
所以他是想彌補什麽,彌補的是那個在他心裏充滿遺憾的前任嗎?
白商枝掃過他手裏的戒指:“你在向誰求婚。”
“你。”
她抬眼:“我是誰?”
“白商枝。”
她放鬆下來,笑容一如既往,明豔又張揚:“好,我答應你。”
林飲溪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卻一時判斷不出緣由,隻要又問了一遍:“你確定?”
白商枝挑起眉,往前伸出手,臉側的碎發垂落,眼底映著燈光的碎影:“林先生,你現在應該做的是給我戴上戒指。”
林飲溪輕輕笑起來:“抱歉。”
明明是個再簡單不過的動作,然而兩人各懷心思,磨蹭了許久。
戒指的款式明顯是私人設計定製,內側刻了林飲溪的名字。外形的碎鑽簡單,不誇張,是她會喜歡的款式。
白商枝盯著他看了半晌,忽然扯著他的衣領往下示意,等人低下頭,輕輕貼了上去。
她含著唇瓣輕輕廝磨,和往常任何一次都不同,沒有侵略的情.欲和報複的粗暴。簡單又溫柔的一個吻,沒有其他任何暗示。
濡濕的唇齒間,呼吸交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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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商枝換回自己的衣服,兩人離開,到門口才發現,外麵下雨了。
初春的氣溫變化多端,經一場淅淅瀝瀝的小雨,拂過的風裹挾料峭的寒意,水滴落在皮膚,涼意往內裏鑽。
她隻穿了件長袖的白裙,被風吹透,頓時打了個哆嗦。
林飲溪視線一瞥,無奈地脫下衣服給她披上,順勢撈起她的手,無名指的戒指也抵入掌心,堅硬又尖銳的觸感叫他心生滿足。
他捏了下冰涼的手指:“隻顧漂亮,現在後悔了嗎?”
白商枝縮進溫暖的大衣裏麵,鼻息間縈繞著輕淡茶香,柔軟又舒服,她輕哼:“後悔什麽,我就要漂亮。”
他找的這個設計師在界內相當出名,隻是脾氣古怪,定製難約,答應給他設計婚紗也不過是看在兩人自小認識的份上。
工作室在郊外的僻靜獨棟小別墅,房子又大又空,需要穿過長長的庭院。
林飲溪撐起傘和她步入雨中,雨滴落在傘麵敲出細碎的悶響。
外套給了白商枝,他便就隻剩下單薄的襯衫,飄進來的雨絲落下,浸透了肩頭的布料。
白商枝扯了下寬大的外套,掌心溫暖的熱度逐漸被她偷走。
她反握住他的手,一抬眼:“你冷嗎?”
林飲溪幾乎沒思考:“不冷。”
白商枝眯縫著眼睛,語調緩緩:“哦,我原本想說,你要是冷的話可以抱著我,那算了。”
“等等。”他將原本挨近的距離貼的更近,手臂攬著她的腰,幾乎將她嵌進懷裏,“我冷。”
白商枝伸手環著他的腰,笑起來:“林總很少有這麽狼狽的時候吧?”
終於到庭院盡頭,兩人走到大門口,微沉的嗓音混雜著雨聲落在耳邊:“是,頭一回。”
他以最快的速度將人送上副駕駛,然後上了車。空調打開,暖風溢出,驅散身上的寒意。
回去路上,林飲溪接了通電話,眉心微微蹙起。
白商枝隱隱聽到幾個詞:“事情很嚴重?”
“沒什麽,我先把你送回去。”他雖是這麽說,卻還是加快了速度。
白商枝垂著眼眸,視線落在無名指的戒指。
聽說在很久以前,西方國家認為無名指上有條血管通往心髒,所以結婚時將戒指戴在無名指。
她不知道這句話有沒有依據,可信度有多少。但在這樣一個寒風潛行的陰雨天,肩上的茶香彌漫,存在感極強地包裹著她。
刻著另一個男人名字的戒指無端發燙,像一把燎起的火攫住呼吸,漫延至心髒,一同燒了起來。
這個男人將是與她共度餘生的丈夫。
窗外風雨交加,玻璃的雨水不斷淌過。
她側過頭,輕聲道:“先過去,我和你一起回家。”
林飲溪看了她一眼:“好。”
抵達茶館,林飲溪解開安全帶,熟稔地湊過去輕吻她的額頭:“等我回來。”
說完撤回身體,推開了車門,步入風雨中。
白商枝扯下肩膀的衣服,按下車窗:“衣服沒拿!”
他舉著傘擺擺手,雨聲很大,也不知有沒有聽到。
雨水穿過敞開的大半空隙撲了進來,白商枝抬手擋在眼前,直到看人走進茶館大門,才關上車窗,聲音很輕地嘀咕:“也不怕感冒。”
有時她說的話格外準。
林飲溪第二天清晨發燒了,事實上當晚就有感冒的跡象,咳嗽鼻塞,聲音微啞。
白商枝翻出醫藥箱,拿出感冒藥衝進玻璃杯,秉持著做好事不留名的原則,默不作聲放在臥室的書桌。
林飲溪洗完澡,看見桌上的杯子,眼底掠過笑意:“謝謝林太太的關心。”
她靠在床頭敷麵膜,閉著眼睛裝傻:“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林飲溪坐到桌前,手擋在唇前,咳嗽了一聲。
“你快把藥喝了。”白商枝掀開眼皮,語氣逐漸不耐煩,“要是明天更重了,我不會管你。”
他眯著眼睛笑,將杯裏的藥一飲而盡。
兩人難得什麽也不做,蓋著被子睡覺。
前幾天嚴重缺覺,白商枝很快睡著,迷迷糊糊地做了個夢。
夢裏她被一隻巨大的狼掐著脖子,壓的她無法呼吸。狼低下頭嗅著,呼吸濕潤而燙,盡數灑在脖頸處。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被狼咬死時,夢境戛然而止,她睜開眼,從狼的爪牙下逃脫。
然而還沒等她慶幸逃生成功,便發現她在另一隻大型生物的懷裏。
林飲溪手臂攬著她的腰,頭埋在頸處,兩人身體緊緊挨在一起。他臉色發紅,呼吸沉重滾燙。
白商枝很快意識到,他發燒了。
她推了推黏在身上的男人:“醒醒。”
沒有回應。
白商枝歎了口氣,扯開腰間的手臂,然而還沒掰開手指,林飲溪皺起眉,手臂用力將她束縛得更緊。整個人翻身壓過來,低頭吻她的鼻尖,手掀起睡裙,試圖往裏探。
“林飲溪,你做春.夢了嗎!”
這一嗓子終於將林總喊得清醒過來。
林飲溪眯著眼睛,眼底閃過迷茫。
白商枝睡衣被扯得淩亂,大片肩膀暴露在空氣中,眼底溢出怒意,漂亮的眼眸在瞪他。
發熱的大腦一時反應不過來,他啞著聲音說:“我怎麽了?”
罵人的話在嘴邊被咽回去,白商枝決定不跟病人計較。她坐起身,拉起被扯到一邊的衣領:“你感覺怎麽樣?”
林飲溪倦懶地靠在床邊,手搭在額頭試了下,聲音很輕,像是在自言自語:“我發燒了。”
“嗯,所以快起床,再晚點去醫院,我怕你腦子燒壞。”她摸了摸他的額頭,很燙。
白商枝常年來獨自生活,還沒學會如何照顧人,隻能憑借本能和幼時的記憶。
她先去接了杯熱水,到衣帽間隨手拿了件男士襯衫,到臥室門口,想了想又退回去,拿了毛衣和風衣。
洗漱完她拿著包準備帶人去醫院,卻發現林飲溪躺在**沒動,身上還穿著睡衣。胳膊橫在眼前,遮著半張臉。
白商枝在床邊蹲下身,抿著唇:“很難受嗎?”
他啞聲道:“我很少生病。”
白商枝忽地被這副脆弱的模樣戳了下,心軟成一片。於是她拉開林飲溪的手臂,湊過去解開睡衣的衣扣,準備給他換衣服。
林飲溪怔了下,往旁邊躲:“我自己來。”
她眯著眼睛,拉開他擋著的手,兀自繼續,小聲嘟囔著:“我又不會占你便宜,再說我是你老婆,占你便宜怎麽了。”
林飲溪低聲笑起來:“那就麻煩老婆了。”
“還笑,就該讓你自生自滅。”
換好衣服,兩人終於出門。由於男主人突發高燒,這場出行的司機換了人。
外麵還在下雨,似乎比昨天更大了。
白商枝係好安全帶,謹慎地轉過頭:“你做好心理準備。”
起初林飲溪沒明白她這句話是什麽意思,直到車行駛出去,他拉住車內把手,一路上跟著提心吊膽。
漫長的行駛過程之後,終於抵達醫院。
林飲溪這才鬆了口氣,淡淡睨她一眼:“讓我這個病人來開,也許都要比你來的安全。”
白商枝鬆開安全帶:“你少來。”
“除了我妹之外,你是我見過開車技術最差的。”
“……閉嘴。”
在家沒來得及量體溫,到醫院一量才知道燒到三十九度了。
白商枝站在護士旁邊直勾勾盯著針頭,戳進皮膚的瞬間她臉色變了變,不自覺地咬緊牙關。
林飲溪將她的小動作納入眼中,低聲笑起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打針的是你。”
她淡淡收回視線:“病人少說話。”
白商枝想起兩人都還沒吃早飯,準備下樓買點輕淡的粥,臨走前拍拍他的肩:“乖乖待著,我很快回來。”
林飲溪也不介意,目光隨著她的背影離開病房。
護士笑起來:“你女朋友對你真好。”
他“啊”了聲,否認:“她不是我女朋友。”
護士正準備說些什麽找補的時候,他又開口的道:“她是我太太。”
兩層反轉讓人愣了一瞬,好在護士每天見過場麵多的是,快速反應過來:“這麽年輕就結婚,那你們應該認識很久了吧。”
林飲溪淡淡“嗯”了聲,沒再開口。
如果指的是他單方麵的認識,那確實很久了。
白商枝回來得很快,拎著兩杯粥和一把濕透的雨傘。
十幾分鍾過去,眩暈感已經不那麽明顯。他撐起身體,仰靠在床頭,抬手捋順她耳側的碎發,水漬沾上指尖:“怎麽濕成這樣。”
她把粥放在桌上,脫下外麵半濕的大衣,將濕噠噠的頭發隨手綁起:“雨太大了。”
“在店裏避避,等雨小點再回來。”林飲溪用手指碰了碰她的臉,很涼。
白商枝拉下他的手腕,遞過去白粥:“生病了就老實點。”
隔壁床是個生病的小男孩,還是調皮搗蛋的年紀。聽著兩人的對話,探過頭說:“叔叔,你都這麽大了還要挨訓嗎?”
白商枝抬眼,正要反駁,病床挨訓的人先開口:“是啊,你阿姨天天訓我。”
她嘴角一抽,挨訓和阿姨兩個詞在腦海裏轉了半天,最後還是稱呼問題占據高風。她壓低聲音問:“怎麽就阿姨了,我還年輕。”
林飲溪挑眉:“我是叔叔,你想被叫什麽?”
白商枝:“……”
小男孩重重歎一口氣,吸引兩人注意。他身旁沒有大人看著,大概有事出去了。
他小聲嘀咕:“那我以後不要娶老婆。”
白商枝:“……”
林飲溪:“……”
白商枝不喜歡跟小孩兒打交道,戳了戳他的胳膊。林飲溪清了下嗓,緩緩道:“也不全是這樣,阿姨……對叔叔還是很好的。”
小男孩轉過頭:“阿姨會管你打遊戲嗎?”
他頓了下:“叔叔不打遊戲。”
小男孩又問:“那……娶老婆有什麽好處?”
病房內靜默了半分鍾,就在空氣凝滯時,房門推開,小男孩的媽媽回來了。
就在兩人以為這件事就此過去,小男孩又開口了:“媽媽,我以後不要結婚。”
小男孩的媽媽愣了下:“胡說八道什麽呢。”
他指著林飲溪,耷拉眼睛:“叔叔結婚了,還要挨阿姨的罵。”
白商枝沉沉吐出口氣,冷冷開口:“小朋友,阿姨也不是每天都罵叔叔的。”
病房陷入沉默,小男孩仰著臉看媽媽,一副“你看,我就知道”的神情。
媽媽怔了幾秒,打圓場道:“阿姨罵叔叔肯定是叔叔做錯了才罵,而且你看阿姨長得那麽漂亮……”
小男孩轉過頭,盯著她看了好半天:“是挺好看的,但、但是……”
白商枝抬眼:“但是什麽?”
他撅著嘴:“但是太凶了。”
白商枝:“…………”
嗬,小屁孩。
作者有話說:
接個吻而已,拜托審核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