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下的大了,紛紛揚揚,玻璃上蒙了層白霧。
起初林飲溪試探居多,她皮膚太過白嫩,稍不留神便留下痕跡。
白商枝迎著他的目光,覺得他應該會是一個很好的丈夫。盡管看著清清冷冷的,卻總能留意到一些細節。
她想,要是結婚,眼前的人或許是很好的人選。
長得帥身材好,似乎每一處都很符合她的要求。
沙發是一個好選擇,可以將身體擺弄成各種姿勢,而白商枝充分發揮了她作為職業芭蕾舞者優秀的身體條件。
到後麵她耐不住,林飲溪將她抱到了落地窗的地毯上。
臘月過了一半多,馬上要迎來新年。
這大概是北城年底的最後一場雪,朔風凜凜的冬雪天,眼前是蒼茫一片,背後是綿延的潮熱。
林飲溪撫摸她的臉頰,拭去眼角的淚花,用沙啞的聲線問:“很痛?”
白商枝微張著唇,說不出話。比起微末痛感,墜落的懸溺感要更強烈。
她隻好去吻他,試圖抱住眼前唯一的浮木。
以前她會想為什麽要叫做.愛,是相愛的人做,還是做了會產生愛意。
她看著眼前的男人,仍然想不明白,想不明白愛究竟是什麽。
小時候她以為父母相愛,後來他們日日爭吵,直到離婚。她以為不愛才會分開,於是懂事地跟著母親生活。
再後來兩人從未再婚過,有次母親生病,父親第一時間趕來,寸步不離地照顧。
她又不懂了,不是說不愛了嗎?
白商枝坐在林飲溪身上攀附著他的肩膀,虛弱無力喘氣。
林飲溪安撫似的捏她的後頸,聲音與動作截然不同的溫和:“想什麽?”
她仰著有點迷茫的眸,漂亮的眉毛輕輕擰起:“你擬一個合同。”
“什麽合同?”
“婚姻協議……保證婚後不影響我的事業和生活。”
“好。”
“還有,生育會影響我的事業,三年或者時間更長,我不要孩子。”
“好。”
“……”
林飲溪動作未停,溫熱的手掐著她纖瘦的腰,應允她每一條要求。她唇齒間克製不住的喘息和輕哼落在耳邊像是在引.誘他
對,她就是在引.誘他。
於是他心安理得地享受與侵.占,將漫漫白日揮霍。
白商枝如願以償地摘下了花。
高嶺之花也隻是看著冰冷徹骨,終是抵不過情.欲的貪婪。
冬日白天短,稍不留意太陽便落下山。
白商枝看著白茫茫的天逐漸變暗,蜷縮在沙發打了個哈欠,啞著聲音喊:“好了沒有?”
林飲溪從廚房端出兩碗麵條:“隨便做的,你湊合著吃。”
她沒有抱有期待,這樣的富家公子哥會做菜已經是極限,做的好吃太為難他了。
然而麵條入口,她愣住,眨眨眼睛看他:“你會做飯?”
林飲溪端著自己那碗:“不然你在吃什麽?”
白商枝用筷子挑起麵條:“我是在誇你做飯好吃。”
他動作頓了下,實在沒從那句話裏感受到誇獎的意思,最後沉默下來。
解決完晚飯,兩人靠在一起,緊貼的皮膚隱隱發燙,氣氛逐漸旖旎。
林飲溪環著她的腰,指尖若有似無地摩挲:“怎麽突然答應?”
“我也覺得林先生很合適。”她躺在沙發靠背,閉著眼睛。脖頸和下頜有明顯的紅痕,更不要說被睡衣和毛毯遮掩下的身體。
“白小姐說的合適是?”
“長得帥身材好。”她忽然睜開眼睛,眸底晃著笑意,“活好。”
林飲溪:“……”
白商枝抬起指尖碰了碰他的鼻尖,玩笑著說:“本來還有第三個條件,但現在我覺得我們已經可以領證了。”
林飲溪俯身含住她的唇瓣:“我姑且當作你在誇我。”
她想她並不討厭結婚,隻是討厭以前遇到的那些不懂得尊重人的男性。
但林飲溪顯然並不是這樣的人,在雙方契合的情況下,又為什麽不能去試試。
白天運動量太大,導致晚上困倦不住襲來。但有人不知足,半夜了還沒停下,好在第二天不用上班。
半夢半醒間,白商枝發現身旁的人不見了,她打了個哈欠坐起身,腦袋發懵地打開燈。
身體的酸澀感湧來,她疲憊地趴在**。想起以前舞團裏的同事還會打趣男朋友不行,為了不傷害他的自尊心,還要配合著假裝。
她說林飲溪符合她的條件,老實說是完完全全超出了她的期待。
任何方麵。
林飲溪是這時候回來的,她勾著他的肩膀,聞到淡淡的煙味:“你會抽煙?”
他低頭堵上她的嘴,糾纏間卻隻有薄荷味道,是她的牙膏。可就算抽完煙刷牙,味道也不會這麽快散幹淨。
白商枝疑惑道:“你嘴裏怎麽沒有煙味?”
“我不抽煙。”林飲溪退回去,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她不想糾結這些,清晨的倦意還沒散,她準備睡個回籠覺。
被子和床單是昨晚林飲溪換的。還好母親之前讓她多買了兩套,以備不時之需。
想到落地窗和沙發的狼藉,她有些頭疼。
要不直接換新的算了。
迷迷糊糊地,她聽見身側起床的動靜,但她太累了,不想睜眼也不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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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已經到正午,窗外的雪還沒停,**的人也還沒回來。
白商枝換好衣服,到客廳拿起手機看到他的消息。
LYX:【有點事,大概下午回去。】
LYX:【早飯做好了,熱一下就可以吃。】
商枝:【好。】
她趿拉著拖鞋到廚房,將粥熱了熱。解決完早飯,她站在客廳開始發愁。
果然還是換新的吧。
就在白商枝挑家具的時候,林飲溪回來了,帶著他準備好的協議。
她驚歎對方的效率,但還是覺得先挑家具比較好,她指著屏幕上兩款沙發:“哪個更好看?”
林飲溪思忖片刻,指著第一款:“這款。”
“理由?”
“空間大。”
“……”
不知道為什麽,白商枝覺得對方似乎有點不一樣。但因為對方淡漠的模樣,她隻能歸結於自己想歪了。
可一想起昨天她差點從沙發掉下去,被林飲溪撈回去的事情,她怎麽能不亂想。
林飲溪拉過一張椅子坐下,將協議遞過去:“你看看有沒有要修改的。”
白商枝接過來,仔細看了看。
幾分鍾過去,她指著某頁的條款,蹙眉道:“我為什麽要你的股份?”
“你不要?”林飲溪抬眼。
“不要,還有下麵的這條也劃去。”白商枝突然覺得對方像個傻大頭,協議擬的條款簡直像是在散財,她看不懂有錢人,越看越不能理解,“你是嫌錢太多了嗎?”
他指間夾著根圓珠筆,聞言道:“我應該給你補償。”
話語剛落,白商枝站起身,將協議扔在桌上,在他麵前俯下身體:“你好奇怪,嫁給你是我自願,又不是被逼的。”
林飲溪頓了頓。
“要是昨天之前我就懷疑是你不行,拐我上賊船了。”她無語地瞥向那幾張紙,“你的錢是你的錢,我不要。”
林飲溪被人言語攻擊得頭痛,拿出筆記本打開:“你說,我寫。”
白商枝的要求很簡單,上麵兩條是重中之重。
“雖然我們目前沒有感情,但婚姻關係存續期間不能出軌,我希望我們都可以做到坦誠,互相尊重……”
寫完後,林飲溪手指頓在鍵盤上方,纖長的睫毛遮掩住眼眸:“我隻有一個要求。”
她點點頭,表示洗耳恭聽。
“希望白商枝小姐可以適當接受丈夫的幫助,比如上次。”
白商枝知道他說的是什麽,猶疑了一下:“但那是筆數額不小的錢。”
“你會因為丈夫請你吃了顆糖,而非要請回來嗎?”
“……”
這是她除了昨晚第一次見到頗有些強勢的林飲溪,她卻並未感到不舒服。
林飲溪說這話的時候,沒有任何冒犯的炫耀,像是在說今天吃什麽一樣,陳述一個事實。
他似乎意識到使她猶豫的原因,又溫和地遞上台階:“夫妻之間不必要計較那麽多,你可以用其他的方式,來獎勵丈夫。”
“……”
之後他們又討論了一些細節問題,比如家務。
林飲溪表示,她如果不願意做,可以請阿姨,但還是希望一周至少有兩到三次可以共同做一頓飯。
第二天他就帶著修改好的協議來了,白商枝下班後在劇院門口愣住。
這幾天雪下得斷斷續續,此時又開始往下飄雪花。
身材挺拔的男人穿著深黑色的毛呢長大衣,站在門口等她。
周圍同事目光灼灼,她訕訕笑了笑,走到他麵前,小聲問:“你怎麽知道我下班時間?”
“你之前有發過一條朋友圈,差不多是這個時間。”林飲溪撐起傘,遮在兩人頭頂,偏袒地往她那裏斜過。
雪下的大了,落在傘麵響起清脆的聲音。
白商枝嚐試提醒他:“民政局現在已經下班了。”
他低低笑了聲:“嗯,我隻是想練習一下。”
白商枝不解:“練習什麽?”
林飲溪牽住她被冷風吹紅的手,揣進大衣的口袋:“接妻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