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性麵前沒有人敢去賭,明槍難躲暗箭難防,是常人都懂得的道理,可在安穩日子中待久了,難免危機意識下降,正如就算大街上有個行為舉止奇怪的人,你也隻會認為這人腦子有問題,卻不會覺得他是敵人派來竊取機密的人,前幾年有句話很出名,你以為的歲月靜好,是有人替你在負重前行。
在危險和盛世之間,總有些人用血肉之軀,鑄成一道道最嚴密的防線,擋在那些如凶猛怪獸一般虎視眈眈的危險麵前,他們時刻緊繃神經,隱藏著自己的身份,麵對家人也無法坦誠相告,隻能將自己隱藏在黑暗中,抹去自己的名字,守護著身後百姓們的笑顏,直至隕落也終究是無名之人。
“穎姐,你別怪我說話嚴厲,雖然我們的任務隻是簡單的臥底,但如果身份被敵人發現,特別成立了我們這個小組,也一定會采取行動,而且很有可能還會破壞接下來的計劃。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任何有可能暴露我們身份和信息的事兒,都千萬要避免。我們現在是一個集體,你們的每一個行動,都會影響我們所有人。作為小隊的隊長,我鄭重的再次強調,千萬不能跟任何人透露我們的住址。”
見郝也許麵色鐵青,眉頭緊鎖十分嚴肅的樣子,讓方穎也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自己麵對敵人的敏銳度和警覺性確實不高,應該盡快提升。見屋子中的氣氛有些僵硬,迪娜拉連忙轉移話題開口,說自己今天白天去市場買了很多菜,晚上大家可以自己做飯。
“那就讓郝也許做飯吧,符合她廚師的身份。”方皎皎不經意的話勾起了郝也許沉重的回憶,瞬間一臉灰白地舉起耷拉著的胳膊,跟眾人講起了今天一天的遭遇,而聽了郝也許繪聲繪色的描述後,屋裏的氣氛總算是輕鬆了許多。方穎出於愧疚主動接起了做飯的重任,迪娜拉聞言也連忙開口要去幫忙打下手卻被拒絕。
“不用不用,我做飯時喜歡一個人忙活,你在一旁幫忙的話,我倒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你不是還要研究短視頻嘛,你快去忙吧,一會兒菜燒好了喊你們。”方穎一邊說著一邊接過迪娜拉手中的雞蛋,將她趕出了廚房。
屋子裏的廚房是半開放式,因此不一會香氣便飄滿了整間屋子,剛洗完澡下來的方皎皎,換上了可愛的恐龍連體睡衣,頭發上還掛著水珠便聞著味兒找了下來,期待地圍著廚房轉來轉去。
“皎皎,你的頭發還沒吹幹呢,趕快去把頭發吹幹,省得一會兒感冒了。”方穎製止住了拿著筷子,對著鍋裏土豆絲垂涎欲滴的方皎皎,好不容易將她打發走後,卻又迎來了察覺到剛才說話有些重了,想要來緩和關係的郝也許。終於將所有人都趕出廚房後,方穎終於開始施展她家庭主婦的功力,不一會兒便做好了四菜一湯。
“本來入住新房應該吃火鍋燎鍋底的,但咱們這現在也沒有那個條件,所以就簡單的做了幾個菜,大家今天先湊合吃,明天想吃火鍋的話,我再去買食材,我上班的地方離家近,你們想吃什麽都跟我說,我去買。”方穎將最後一道菜端上桌,擦了擦手坐下開口。
“我現在才知道男人為啥都想結婚了,這累了一天回家就能吃上熱乎的飯菜的感覺,簡直能撫慰一天勞累的身體。”郝也許夾了一筷子紅燴番茄牛腩放入口中,那酸甜的番茄味道,瞬間在口中融化,牛腩燉的軟爛卻又將肉汁牢牢鎖住,讓人胃口大開。
中國人的餐桌禮儀十分獨特,吃飯的時候也正是社交的好時候,甚至很多時候為了將事情辦成,都會特意的多安排幾頓飯局,於是小隊四人也趁著吃飯的時候,將自己白天子啊單位的事情,進行了簡單的情報交換。
“這麽聽起來,也許你那個科技公司確實很奇怪,而且就算是在研究專利,也不見得會看管的那麽嚴密吧?感覺都是不是來上班的,是來坐牢的了。”迪娜拉開口調侃道。
郝也許舀了一勺蟹黃豆腐放入碗中,思索半晌開口:“要是光管控得嚴格一點我也可以理解,畢竟公司的第一目的是為了盈利,如果投入很多精力研發的軟件被泄露肯定會很麻煩,可讓我覺得奇怪的是,公司管理都這麽嚴格了,但聽馬亮的意思,人事主管好像經常能隨意賽人進公司。
“那叫你過去,是因為發現公司中安插了其他人?而這個人就是隱藏在科技公司,準備竊取機密的敵人?”方穎想起了看過的特工類電影,突發奇想地開口道。
三人聊了許久最終卻也沒得出什麽結論,迪娜拉看著埋頭吃飯的方皎皎,突然興奮地開口詢問著:“皎皎,你能不能入侵他們公司的數據庫,查一查人事資料,看看裏麵能不能找出些線索?”
方皎皎雙頰塞滿了飯菜,被突然提起名字後愣了一瞬,接著有講最後一塊糖醋裏脊收入囊中後,抽出紙巾擦了擦嘴開口:“不能,郝也許不都說了,那公司安保十分嚴密嘛,那肯定會設計自己的防火牆,到時候就算我打開找到了人事檔案,卻被發現在郝也許上班第一天就出事,郝也許一定立刻就被發現了。”
“既然想不出來就先不想了,今天才第一天而已,我早晚會發現他們的問題。”郝也許的話一錘定音,為這次飯間會議做了總結。吃完飯後郝也許自覺地將桌子整理好,又來到了水池邊開始洗碗,將自己的人設貫徹到底。迪娜拉和方穎在客廳中休息,而方皎皎則是轉身鑽回了自己的屋子,神神秘地似乎在籌備些什麽。
第二天一早的餐桌前,方皎皎盯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和眼底的一片烏青,像被吸幹了精氣一樣,飄忽地走到餐桌前機械地吃著麵包和牛奶,而其他三人麵麵相覷,都不知道昨夜發生了什麽,吃完早餐後方皎皎總算恢複了一些精力,從兜裏掏出了四個鑰匙鏈放在桌子上。
“鑰匙鏈裏麵加了芯片,可以直接定位你們的位置,你們放在鑰匙或者背包上都行。”方皎皎說著又拿起一個鑰匙鏈摁了一下底部接著開口:“還有這個位置,隻要遇見危險摁一下這個按鈕就行,其餘的鑰匙鏈也都會亮起來,收到求救的消息。”
聽了方皎皎的話,幾人都好奇地將鑰匙鏈拿在手中,翻來覆去查看著,方皎皎見要交代地事情說完,說著便要上樓繼續補覺,畢竟昨晚上為了這四個小東西,她可是一夜沒睡。可就在方皎皎剛轉身之時,睡衣的帽子卻被人抓住。
“皎皎,感謝你為我們做了這個鑰匙鏈,不過你現在應該去洗漱了,馬上就要到上班的時候了。”郝也許將手鬆開抱歉地看著方皎皎開口。
但郝也許的話卻讓方皎皎原地炸毛,回身開始不停抱怨:“怎麽還要上班?我昨天一夜沒睡做了定位器,都已經算加班了!再說那公司裏的人都那麽蠢,能有什麽問題?我不管,我要回去睡!覺!”
麵對方皎皎的起床氣,方穎自覺地將餐盤撤走回避,而郝也許則是一臉求助地望向迪娜拉,希望她的兒童心理學能再次撫平方皎皎的棱角,結果迪娜拉還沒開口時,郝也許的手機便響了起來,看著上麵蔣巴楚的名字,郝也許莫名的右眼皮一跳。
“也許,你們出發去上班了嗎?所有人都在家嗎?先都不要動,我正在往你家那邊去,前幾天皎皎幫忙定位的那個嫌疑人出現了,但我們這邊出了點意外,現在需要征用你們小隊。”
蔣巴楚的話讓屋裏的幾人都安靜下來,聽出他語氣中的急躁,郝也許一邊安慰一邊詢問著幾人今天的工作怎麽辦,在得到了蔣巴楚那邊已經安排好的回應後,郝也許囑咐他慢些開車,這才將電話掛斷。
“可是我們昨天才剛入職,今天就請假會不會不好啊?”方穎看著手機中阿曼發來的消息,擔憂地開口詢問。
郝也許眉頭緊鎖,思索著蔣巴楚話中“征用”的意思,如果臨時改變任務,讓她們去進行別的任務,那隻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們的內部出現了問題。蔣巴楚心中焦急,不過幾分鍾便開車來到了特別行動小隊的家中。
“昨天半夜我們通過皎皎的定位,我們定位到了那嫌疑人的軌跡,經過巡查發現屋裏沒有人後,我們便派人去屋裏查看,結果卻發現今天下午,他們要進行接頭的消息,可就在早上巴楚縣發生了一起惡劣案件,占用了我們的大部分警力,所,所以現在需要你們去對嫌疑人進行跟蹤。”
蔣巴楚一口氣說完話後,便走到了水池邊,對著水龍頭喝起水來,順便也給幾人消化消息的時間。方穎見蔣巴楚如此豪邁地喝水方法,連忙從冰箱中取出一瓶礦泉水,遞到蔣巴楚手中。接過礦泉水,蔣巴楚一口氣全部喝光,這才鎮定下來看著眾人,催促方皎皎去換衣服。
蔣巴楚衣服皺皺巴巴,作訓褲也沒來得及換下,明亮的眼睛裏布滿紅血絲,渾身是難掩的疲憊,一看就是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一直在單位連軸轉沒有休息過。郝也許心下一沉,就算看著蔣巴楚的狀態,也知道現在的情況有多緊急。
郝也許將自己的鑰匙鏈塞給蔣巴楚開口:“我跟你去執行任務,方皎皎盯著那嫌疑人的位置,穎姐和迪娜拉在家休息吧。”
“我可以去。”迪娜拉說著從屋裏抱出個黑色行李箱,打開後便是琳琅滿目的化妝品,蔣巴楚看見箱子中的東西眼神一亮,連忙誇讚迪娜拉專業。
“我們查到他們要接頭的地方,就是喀什古城裏麵,你們的任務很簡單,隻需要把嫌疑人以及跟他接頭人的照片拍下來就行,不需要跟的很近。如果可以的話,最好是能將他們的對話錄下來。你們幾個都是生麵孔,他們沒在喀什見過你們,所以不會有所懷疑。”
語畢迪娜拉思索半晌,腦海中浮現出喀什古城中,曾經見過的人的形象,接著眼神堅定地對著蔣巴楚開口:“方穎和也許一組,裝作前來遊玩的母女,皎皎在幕後提供技術支持,我記得喀什古城裏有講解員,我偽裝成講解員。”
迪娜拉反應很快,迅速安排好了幾人的身份,然後便拉著方穎坐下,開始為她化妝,將她的年紀畫得在老一點,好能當郝也許的媽媽。化妝並不能如小說中的易容術一般,輕易地改變人的五官,但通過化妝卻能將一個人的狀態改變,將臉上特別的五官掩蓋。化妝雖然無法改變成另一個人的麵容,但至少可以做到在擦肩而過時,不被發現真實的麵容。
“喀什古城的遊客很多,那嫌疑人很會利用氣氛,上一次就是趁著表演歌舞的時候,跟他的接頭人交流的,你們一定要密切關注他身邊的所有人。還有,就算任務沒有完成,也千萬不要引群眾的恐慌……”
眼見著方皎皎已經換好衣服出來,郝也許和方穎的裝也花完了,蔣巴楚還在喋喋不休地囑咐著,郝也許連忙開口總結道:“一會兒我們在車上把衣服換好,迪娜拉你直接跟蔣巴楚去古城的服務處換衣服,我和方穎會在古城的入口處下車,然後方皎皎定位到人的位置後,將位置發給我們。”
“我身上會放著錄音機,然後我會找機會接近他們,你們所有人千萬注意保護好自己,一定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所有危險的事情都由我來做,我會找個機會讓跟他接頭的那人把臉露出來,迪迪如果你又機會的話,直接拍照,沒有機會的話就給我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