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黑紙上的破洞
回去的路上,我又想起之前在葉天明家的地窖裏被鬼嬰攻擊的事情,問趙師傅:“現在那個鬼嬰已經回來了,他以前也去過葉天明家的地窖,現在正好葉天明家裏又有東西鬧妖,你說鬧妖的會不會就是那個鬼嬰?”
趙師傅說:“這個可能性不大,鬼嬰是鬼,除非他故意,否則一般情況下不會鬧出響動,你之前看到的鬼嬰隻是一個黑色的影子,而且你對這個鬼嬰有心理陰影,現在任何一個有巨嬰鬼體的嬰靈出現在你麵前,你都會直接認為是他。雖然城隍爺現在幫忙查不了,但我還是覺得他敢入境的可能性不大。葉天明家的地窖確實有點問題,我上次下去的時候,也感覺到不對勁了,那下麵確實有東西。”
我說:“那會不會是他們知道城隍爺現在閉關,沒有辦法查到他入境,所以偷偷進來了。”
趙師傅道:“你當城隍爺就那麽白給啊,他好歹也是陰間的地方官,管理一方的,他就算閉關了,手下的陰兵鬼差也不敢太過鬆懈,尤其是得罪過城隍爺身邊親信鬼差的,守關的鬼差別說給他放進來,他出現在關口的時候,不直接給他關押就不錯了。而且他當時不是沒攻擊你嗎?鬼嬰這種東西又沒多少智商,比機械反應高級不了多少,就算陳家強死了,他再見到你,還是會條件反射的繼續攻擊你。”
我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況,說:“他確實沒有攻擊我,但他也有可能是沒有發現我啊,還有他當時是在搶奪那個白裙子的魂魄,或許是一時騰不出手呢,後來就直接被引魂燈給打跑了,誰知道如果沒有引魂燈的話,他會不會攻擊我。”
“他有搶白裙子的魂魄?你怎麽不早說?”趙師傅直接瞪大了眼睛。
我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嚴肅嚇了一跳,說:“我不是跟你說了,鬼嬰在用白葫蘆收鬼嗎?當時要收的鬼就是白裙子。奇了怪了,圓光鬼女給你把那個白裙子的事情大部分都展示了,難道就偏偏沒有展示這一段,你不是看到白裙子被引魂燈帶走了嗎,引魂燈帶她走之前,那個鬼嬰打算用葫蘆收了她來著。”
趙師傅道:“你特娘的還真是分不清主次,隨便在山上收個孤魂野鬼也是收鬼,跟搶白裙子的魂魄能一樣嗎?”
說完,趙師傅看了看周圍,直接進了旁邊的一家診所,讓醫生給他抽了一針管血出來,也沒做什麽化驗,就又帶著這一管血,轉頭快步回了城隍廟。
我跟在後麵問:“那個白裙子到底什麽來頭,讓你這麽緊張?”
趙師傅道:“就你這智商,跟你說了你也不懂,反正是很要緊的人物就是。”
他這話說的讓我不爽,就故意道:“就算是要緊人物,現在也已經沒有了,她的屍體已經被警察收走了,魂魄已經下地府去了,這兩頭你都夠不著,還是少操心吧。”
趙師傅看了我一眼道:“下地府去了?誰跟你說她的魂魄是下地府去了?你看見了?”
我說:“被引魂燈帶走了啊,趙宇峰的引魂燈就是引山裏的孤魂野鬼趕緊投地府去的,她都跟著引魂燈走了,不去地府去哪裏?”
但是這話一說出來,我自己也立馬就感覺到了不對,那燈看著確實像是趙宇峰的引魂燈,但是我對這東西又不了解,隻是看見的是慘綠色的骷髏燈,或許別人也喜歡把燈弄成這個樣子呢?而且就算是趙宇峰的引魂燈,應該也不止他一個人可以操作吧,上次不就被那個倩娘偷了來勾我的魂嗎?趙宇峰現在的狀態是被紅顏禍水禍禍的神智不清,鬼知道他會不會又做出什麽事情來。而且聽上次趙師傅的話,趙宇峰應該就是因為這個白裙子的死,才闖了大禍,那麽如果真的是趙宇峰勾走了白裙子的魂魄,他會送她去地府嗎?
這些疑問當然不是趙師傅能給我解答的,估計要想知道的話,隻能等見了趙宇峰,親自問他了。
回到城隍廟後,廟裏的道士自然也是一臉懵逼,已經告訴趙師傅城隍爺在閉關了,什麽事情都給查不了,這老頭子又回來幹什麽?
估計是以為趙師傅心疼供品想要收回去,所以一臉肉疼的看著我們,當聽趙師傅說隻是問他們要黃紙毛筆墨水,並沒有要收回供品的意思,才鬆了一口氣。
趙師傅拿到紙筆後,把那一管血噴到墨裏麵,就開始用毛筆在黃紙上麵寫了起來,我還湊過去看了一眼,發現上麵的跟本就不是漢字,全是一些很古怪的符號,我一個也不認得。
寫完,趙師傅又點香對著城隍爺的雕像拜了拜,然後就把黃紙燒了。
出了城隍廟,我才敢問趙師傅:“剛才這又是什麽高級玩法,沒看出來,你還會外語啊?”
趙師傅說:“你見過哪個國家的人寫那樣的字?那是陰文,給鬼看的,而且是血書,城隍爺不在,我沒辦法直接向他報事,所以寫份血書燒過去,城隍爺出關的時候,第一時間就能看到,如果有上麵的人過來巡視,見到血書無人查閱,也會看上一眼的。”
我說:“那也算是血書啊?也太水了吧,滿篇都是黑字,我連點紅色都沒看見,要是上封血書成本這麽低,那陰間那些官老爺也沒必要那麽重視吧,這血書不看含血量?我跟你說,你這麽個寫法,還不如前麵的文字就正常寫,省著這點寶貴的血,在後麵簽個紅色的大名,或者按個紅色的手印呢,那樣還醒目點。”
趙師傅道:“我就是一個過路的,看到這事情了,跟城隍爺說一聲而已,肯為他浪費一管血,已經是我多管閑事了,我血氣又不怎麽旺,沒必要那麽鋪張。”
好吧,重要不重要的話都被他自己給說了,搞的我現在也不知道這個白裙子的事情到底要緊到什麽級別了,看趙師傅的意思,反正就是我疏忽了什麽都不對,我永遠是分不清輕重,他自己辦事隨便怎麽弄,荒唐我也不能有看法,所以我還是把嘴巴閉上,什麽都不要說的好。
結果我雖然什麽都沒說,我的表情還讓趙師傅不爽了,瞪了我一眼道:“捉摸什麽呢,難不成你還想讓我像拍電視劇似的,直接在城隍廟裏咬破手指頭,給他寫兩筆,弄的跟幹什麽似的?”
我說:“還真別說,我真覺的那種操作比你這扣扣索索的有氣勢,絕對比你現在這麽做容易引起城隍爺的重視。”
趙師傅道:“那下次換你試試好了,不是我看不起你,別說讓你把手指頭咬破了寫血書,你現在能把自己手指頭咬破了,擠出幾滴血來,我就服你。”
我去,這老頭子這還挑釁上了,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頭,猶豫了一下,說:“我又沒什麽事情要找城隍爺告狀,我吃飽了撐得咬自己手指頭啊,我要是咬破了你給我多少錢?”
趙師傅道:“我呸,我還給你多少錢,我給的你錢還少啊,你要是能把自己手指頭要破了,我老頭子今天就服了你。”
我說:“還是拉到吧,我血氣也不是很旺,也不需要你佩服,我手上劃道口子都得好幾天才能好呢,更何況是咬傷那種不規則傷口,再爛了就不劃算了。”
趙師傅道:“到你自己頭上就知道不劃算了吧,而且就你這樣的,真把自己咬了,還沒準弄出個狂犬病啥的來,現在這四個鎮與世隔絕,鎮上有沒有狂犬病疫苗都不好說,到時候你再禍害別人,我就又罪過了。”
我剛想說我不至於那麽倒黴,但是又一想,我自己咬自己,怎麽會得狂犬病,這老頭子轉著圈罵我是狗呢唄。
我說:“你不帶這樣的吧,幾十歲的人了,怎麽就這麽沒口德?”
趙師傅說:“我怎麽沒口德了,我是你師傅,處處幫著你護著你,我救你多少次了,你這臭小子還處處懷疑我,提防我,寧可相信那些妖魔鬼怪的話也不信我的,你說你是不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而且我是你師傅,是你長輩,這個世界上,對你來說,除了爹媽,就我最大,我說我收了個狗徒弟怎麽了,難道哪天你爹說你是犬子也是罵你了?”
好吧,我認輸,不是罵不過這老家夥,實在是他除了嘴皮子上缺德,事實上,還真沒有什麽虧待我的地方。
想了想,隻好轉移話題道:“葉天明家的地窖裏,你上次發現有什麽東西了,怎麽從來沒聽你說起過?”
趙師傅說:“這個不好說,當時我也沒來得及細看,等明天看了再說吧。”
其實我對那個地窖還是很忌憚的,甚至可以說那個地窖都讓我對黑暗的封閉地下空間有點心理陰影了。就問趙師傅還有沒有什麽護身的東西,讓我提前帶著點,結果趙師傅非常大方的給我倆字:“沒有。”
第二天一早,我們剛打算去葉天明家,結果剛一開店門,就看門口好幾個大姐等著呢,又是來求紙人的。
我指了指貼在門上的醒目公告,告訴她們,如這張告示上所說,本醫連日來坐診接待病患,施法為眾人消災解難,現在身心勞乏,需靜養調息,所以從今日起,不再過問女子容顏之事。
我這意思已經很明白了,讓她們別為了臭美來向我求紙人了,我不賣了,但這些人並不死心,而且還表示,我告示上寫的是從今天起,不再接待新的病患,可她們是昨天就來過的,因為我昨天一天都沒有出來應診,所以隻能等到今天再來。也就是說,她們是在我關門之前就已經排上號了,停業也得先把她們的事情處理完了才能關門。
跟女人講道理本來就是一件十分艱難的事情,更何況是跟這麽多女人同時講道理,簡直是活要人命,我總不能承認我就是個騙子吧。
沒辦法,隻好讓她們排好隊進來,並且再三聲明,她們是我接待的最後一批,再有沒病沒災,隻為了臭美來的,直接轟出去。
我摸了摸口袋裏,幸好之前的的紙人還在我身上,還沒來得及扔掉,雖然都是夾在黑紙裏麵的,但看看這些人,也沒有哪個是真中邪的,我這紙人本身也沒有什麽美容效果,她們就是圖個心理安慰,便老實不客氣的打算直接拿這些黑紙夾著的紙人糊弄她們了。
剛在神醫的大寶座上坐好,打算叫排在第一個的女人過來,小慧拉了我一下,小聲跟我說:“注意點,現在這個場景,包括排隊的人數,都跟當時皓嫣的那個朋友在深潭淨水中看到的影像是一樣的。他們既然用圓光術測算這個時間這個地點發生的事情,那麽這裏就肯定有什麽不正常的地方,你留心點。”
讓她說的我還真有點緊張了,但是直到十幾個人全都接待完,我也沒發現什麽不對勁的地方,而且剛好接待完最後一個女人,我身上的紙人也用完了。
看著人走光,趙師傅把錢給我轉過來,我看了一眼那個讓我心裏很舒服的數字,伸了伸懶腰,就打算跟著趙師傅趕緊去葉天明家查看情況。
臨出門的時候,我還把口袋裏的那張黑紙也拿了出來,反正以後也用不到了,就打算把它給扔了,結果拿在手上一看,發現這黑紙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破了,我是兩張黑紙疊起來折的,前後都是兩層,但現在居然是兩層全都破了。
我看了看那個破口,邊緣光滑,但是形狀不規則,竟有幾分像是蟲子咬的,再細看,又有點像是被香頭連續燙的。黑紙破成這個樣子,自然阻擋不住紙人吸收我身上的氣了,也就是說,我今天賣出去的這批紙人,其實還是有效果的。
隨他去吧,反正也是無本生意,趙師傅也說了,我身上的氣附在這紙人身上,能讓一切陰邪鬼煞回避,但我自己不會有任何損耗,那我也就不用計較了,所以也沒跟趙師傅說,就把黑紙直接扔垃圾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