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進?”

薄靳司毫無起伏的聲音在電梯裏響起,程蕪從中聽出了一絲冷意。

猶豫了一下,她忍著莫名的膽怯踩進電梯,站在他另一側,不自覺離遠了一點。

“去哪兒?”

程蕪還停留在意外偶遇的混亂思緒中,直到被他提醒,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按電梯。

“停車場。”

電梯裏一陣安靜,薄靳司意味不明地瞥她一眼,才伸手按了樓層。

電梯重新回到負一層,薄靳司跟程蕪一起出了電梯。

文璿也沒想到自家總裁上去還不到5分鍾,馬上就帶回來一個妖精,有些心累地從車上下來,招呼司機跟他一起躲得遠遠的。

程蕪本想跟他道別,卻被他拽著上了車。

這個時候,她才有空想起,電梯上行,薄靳司原本應該是要去探病的。

“唔……”

程蕪摔在車後座上,頭磕到皮套,眼神發懵。

車門被大力關上,密封的空間裏,男人的氣息壓抑又危險。

程蕪想坐直身體,卻被極具侵略氣息的男性軀體壓住,被迫以極其別扭的姿勢躺在他身下。

“薄……”

調情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男人堵住了嘴,程蕪象征性地掙了掙,慢慢地就開始解他的衣服。

薄靳司一把抓住她作亂的手,“別鬧……”

程蕪被他倒打一耙的不要臉驚到了,嬌嗔地瞪著他。

到底是誰鬧啊?

明明是他先**,卻要把罪名推到她頭上。

薄靳司像是讀懂了她的情緒,眸中難得地染上了溫柔情愫,“我幫你好不好?”

都是成年男女,幫什麽不言而喻。

薄靳司絲毫沒有要她同意的意思,一隻手扣住她的雙腕,另一隻手已經自發地解起了她的內衣。

……

好一陣,車內都是津液交纏的聲音,還有男人壓抑又不自禁的悶哼。

聽得程蕪一陣臉熱。

男人的惡劣她算是徹底見識到了。

明明說要幫她,最後還不是她幫他……

最後,衣冠楚楚的男人一臉饜足地下車,程蕪卻抓著衣服在心裏罵了無數遍。

狗男人!

薄靳司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病房門口。

薄老爺子生病住院,薄父三令五申要他到醫院探病,他實在被吵得煩了,才想著今天來醫院看看。

沒想到半道上有個意外收獲,倒是給這次探病增加了點樂趣。

“爺爺,大哥怎麽還沒來啊?”

薄聞遠斜斜地靠在牆上,漫不經心地跟病**的老人說話,眼睛卻從始至終都沒落到他身上。

薄文昌躲在病**,渾濁的眼睛半睜,嘴巴微張,艱難地開合著,像是要說什麽,卻無人理會。

蘇紅秋瞥了一眼自己那不爭氣的兒子,又繼續剝手裏的橘子,“你堂哥心裏隻有公司,就別指望他記掛我們這些長輩了。”

她這話並非無的放矢,薄靳司一向寡情,對他們這些做長輩的少有敬重,一年幾次的家宴也是早早退場,好像他們是什麽洪水猛獸似的,生怕跟他們牽扯上。

這次薄文昌入院,他更是一次也沒來過。

不過蘇紅秋也不在意,要不是聽說薄靳司今天會來病房,她也懶得來做樣子。

像他這侄子這種“別人家的孩子”,老爺子他們這般看重,嫂子以前也沒少在她麵前炫耀,如今養成這樣的性子,連他兒子都不如,可不得刺上兩句?

“要我說啊,你堂哥不來也好,省得惹你爺爺、惹你大伯生氣。”

薄虹間哪裏聽不出蘇紅秋的陰陽怪氣,不過說到底是自己兒子做得不妥當,他便懶得去爭這一口氣了。

薄靳司就是在這個時候踏入病房的。

他像是感受不到病房裏的微妙氣氛,拿出了商場上公事公辦的口吻,“嬸嬸說笑了,說好了今天過來,就沒有食言的道理。”

說得好像探望老爺子隻是完成任務一般,薄虹間的臉色很不好看,“讓你來探望爺爺,你就是這個態度?”

“人已經看過了,公司還有事,我就先走了。”薄靳司已經按要求探望過了,也懶得跟他們上演父慈子孝的場麵。

薄虹間一噎,震怒,“站住!”

薄靳司原地站定,到底還是沒有一走了之。

蘇紅秋一臉的看熱鬧不閑事大,“哎呀,阿靳這麽看重公司,也是好事,大哥你消消氣。”

薄母溫碧霞麵色不悅,不耐地瞥了一眼家裏這個隻會到處拱火的弟妹,又換上一副溫柔慈愛的模樣,“阿靳,是不是公司出了什麽事,怎麽這個時候才來?”

薄靳司腳步一轉,語氣平淡,“公司沒什麽事,路上有事耽擱了。”

溫碧霞並不意外,有薄靳司管理公司,當然不會有事。

“你嬸嬸和弟弟都在,你留下跟我們一起吃飯吧。”

溫碧霞適時地表現出失落,眉眼都暗淡了一瞬,“你不常回來,我們也好久沒一起吃飯了。”

薄靳司看得出她情緒不怎麽好,有那麽一瞬間也的確衝動到要答應下來,但想到某個還在樓下等他回去的女人,他拒絕了,“公司還有事,下次吧。”

溫碧霞神色一僵,忍住了要發火的衝動。

孩子大了,是會不聽話的……

她再次挽留道,“就當陪陪媽媽,好嗎?”

薄靳司妥協了,“今天不行,過兩天我回去吃飯。”

薄聞遠將種種微妙看在眼裏,收起了漫不經心的姿態,“大伯母,堂哥要是不方便,我們改天一起吃也是一樣的。”

蘇紅秋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就你話多!”

被小叔子一家看了笑話,溫碧霞覺得失了麵子,麵色也沉了下來。

換作以前,薄靳司這時候就會妥協,然後想辦法哄她。

但今天,他雖然同樣感受到了她的不愉,卻直接忽視了,並沒有答應她的要求。

溫礕霞敏銳地察覺出不對。

他是她兒子,沒有誰比她更了解他。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薄虹間方才就一直沒說話,此時見他打定主意要走,終於忍無可忍。

“胡鬧!”

“爺爺還在這呢,見到長輩都不問好,我就是這樣教你的?”

薄靳司對他的指責沒什麽反應,不過為了避免引起爭吵,還是準備問候一下病**的老人。

“爺爺。”

薄文昌遠遠地看著他,渾濁的眼裏似乎含著熱淚,薄靳司一看,頓時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