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蘇曉掛斷的聲音,薑止下床,赤腳穿過客廳去開了門。

“來這麽早。”

“嗯,想你應該也還沒有起床,給你帶了一點包子油條什麽的。”

蘇曉進門,將自己手上提著的早餐放在桌子上。

“隨便坐,我去洗漱一下。”

薑止說完便走向了洗手間。

洗漱完出來,蘇曉正在吃著早餐。

薑止也坐了過去開始吃早餐。

“你有什麽想跟我說的嗎?”

蘇曉正安靜得吃著,突然聽到旁邊傳來一句問話。

他咬著油條的動作一頓,但繼續若無其事得吃著。

喝了一口豆漿,這才緩緩開口:“我覺得我沒什麽想說的,準確來說不知道從何出說起。倒是你,如果有想知道,或者有什麽疑問的話可以說,我會盡力得回答。”

薑止想問的太多了,但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你...昨天聽你說,你要參加你師父的葬禮?我怎麽不知道你什麽時候拜了師傅?”

“好吧,看來瞞不過你了。”

蘇曉吃完早餐,將油膩膩的手用紙巾擦了一遍,繼續說道:“也不算太久吧,到今年為止才五年。很可惜的是,他今年在上次那次暴雨當中去世了。”

說到這裏,蘇曉眼眸中帶著一絲心痛與悲哀。

很明顯,師父的去世對他的打擊不小。

“這可以當做是一場意外,也可以當做是一場被內奸所害的背叛。”

蘇曉話語中帶著憤怒,但又無可奈何。

薑止聽完蘇曉的話,大概清楚了事情的來由,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如何安慰,隻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蘇曉一開口,再被薑止拍一下肩膀,於是這段時間他內心的壓抑便遏製不住,傾訴欲一下子上漲。

“小薑,自從師傅走後,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想,為什麽我就不能好好修煉道術,讓自己實力更上一層樓,在關鍵時候幫助師傅抵擋危險......”

蘇曉喃喃自語,話語中的自責,毫無掩蓋地展露在了薑止的麵前。

“你知道嗎?當我們發現道觀裏最小的師弟暴露了我們所設下的法陣陣眼,我們第一時間所感受到的不是憤怒,而是害怕。我們簡直不敢想象,在這場戰鬥當中,我們會損失多少自己人...”

“不過還好,”蘇曉的話鋒一轉,語氣當中帶著一點慶幸,繼續說道:“百道觀的玄意道長在抓捕關鍵陣眼的鎮壓獸時,意外得到了叛徒的一些線索,實時知道了我們所暴露的一些陣法以及陣眼和布局,這才讓最後的損失沒有更大......”

“我說這些幹嘛?”

蘇曉突然自問,苦笑了一聲:“薑止,我不知道我說的你能不能聽明白,但我想告訴你的是,我不會欺騙你,你永遠是我最好的朋友。”

“蘇曉,我知道的。”薑止回答著,“你不好奇就你剛剛所說的玄意道長,他為什麽能夠突然追蹤到那個內奸的一些蹤跡嗎?當時他之所以能發現那些消息,就是因為他剛好躍入到我的這個房間裏,看到我的手機界麵。”

薑止頓了頓,繼續說著:

“那第二天我就去了百道觀找他,他把很多事也告訴了我,在昨天你說你要參加什麽師傅的葬禮的時候,我大概也明白了事情的起末。”

聽見薑止如此說,蘇曉笑了笑,略微有一點釋懷:“你能明白最好,薑止,很多事情我不說,是因為你之前沒有能夠知曉它的一些能力。畢竟有的時候知道的越多,那麽死的越快,不是嗎?既然玄意道長都已經把這些事情告訴你了,那就說明你有知道這些事情的能力。”

“說有能力也談不上。”

薑止腦海中回憶了一下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事,自己僅僅能夠說得上是剛剛入門。

“不過你知道縱靈師嗎?”

薑止問道。

“哦?你現在是一名縱靈師了嗎?”

蘇曉的言語中帶著高興,是為自己朋友能有一定的實力而感到高興。

“嗯,前兩天剛發現的。”

薑止也笑笑。

然後手掌攤開,一團米白色的光暈在手掌心裏麵緩緩流轉。

然後一會變成一把利劍,一會又變成一張盾牌的模樣。

蘇曉眼眸中帶著驚喜,高興得說:“薑止,真好,你是一名縱靈師。”

說完這句話,蘇曉的眼神又帶著一絲落寞:“可惜我不是,之前我師傅將我帶到道觀的時候,測過我的體質,我對靈氣沒有一點親和力。”

“不過還好,我雖然不能成為一名縱靈師,卻是學道術的上佳體質,不然師傅也不會讓我拜他門下。”

說到這裏,蘇曉的言語中還帶著一絲得意。

薑止為自己的朋友而感到高興,也帶著笑意看著他。

不過蘇曉的臉色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低落下來。

“但是我的師傅就是在那樣的一場意外之中去世了。”

蘇曉的語氣有一點悶悶的:“前兩天你聽到我說我盡快趕回去參加他老人家的葬禮,也是因為這段時間我不斷處理上次暴雨鬥法的後續事宜,昨天才剛剛將師傅入土為安。”

薑止不知道說什麽,隻是一味的拍拍他的肩膀。

“......所以小薑你還有什麽要問的嗎?我肯定知無不言,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會欺騙隱瞞你。”

蘇曉整理了一下心神,知道眼前的朋友肯定還是有一些疑惑想要問的,於是自己主動提出。

“真的沒有什麽想問的,隻是想要知道你最近在幹些什麽,過的是否還好?”

薑止無奈,他想知道的已經從,高凝和洛南南那裏知道不少,目前真的沒有什麽特別想要問的。

“好。”

這場談話完成,兩人之間的一點隔閡總算消散了。

“小薑,那你是怎麽樣成為一名縱靈師的,而且你平常都學些什麽呀?”

薑止沒有什麽想問的,但蘇曉知道了,他現在是一名縱靈師,想問的就可多了。

“成為縱靈師的話,這事說來話長。”

薑止想了想,發現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

雖然目前不知道他和玄意到底是處於怎樣的一個關係,但從小到大,20多年的友誼感情,總歸不會站在他的那一邊來陷害自己的人身安全。

“我不是跟你說,那場暴雨過後,我去找了玄意嗎?然後在下山的途中,我遇到了一隻小貓,我跟你說,那隻小貓會說人話!後麵那隻小貓讓我成為他們貓妖一族的通術師,不過後來我的室友知道後,在他的幫助下,我成為了一名縱靈師。”

薑止並沒有撒謊,隻不過隱瞞了一些別的具體的細節。

聽到薑止的話,蘇曉的眼眸深處劃過一絲莫名,但是轉瞬即逝。

“那挺好的...”

說完這四個字,蘇曉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嗯?你還有什麽別的疑惑嗎??”

薑止看出了蘇曉的欲言又止,體貼的問道。

“那你知不知道,如果是一名成為縱靈師的通術師,那麽在之後就會和這個妖族的族運綁定在一起,對這個妖族是非常不好的,因為人類的壽命有限。”

蘇曉磨磨蹭蹭了許久,還是說出了這句話,神色中盡是不讚同薑止的做法。

見蘇曉如此模樣,薑止內心伸出一絲警惕,但仍裝作若無其事,還一臉迷茫的說道:“是嗎?這個我不知道啊。”

也許蘇曉見薑止好像的確不知這裏麵的一些事,輕微鬆了一口氣。

“像這個貓妖他們家族應該會給你一些報酬吧。你提前答應成為他們的通術師,但你現在又是一名縱靈師的話,最好還是不要再接受他們的邀請。”

“為什麽呢?我覺得這個事情對我是沒有壞處的。”

“可是這對他們貓妖一族是很不公平的,族運關係重大,如果跟一個壽命有限普通人類綁定在一起,那也就是說明他們的一族將不會再綿延下去。”

蘇曉語重心長的說。

薑止沉默。

在他知道成為縱靈師的通術師會和妖族族運綁定在一起的時候,說他沒有想到這一點,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那又如何?

如果他不是縱靈師,那麽,他就會和洛南南一樣,僅有不到30年的壽命。

所以這怪不得他。

見薑止沉默,蘇曉繼續說道:“所以薑止,要不你拒絕他們的邀請,要不將自己的靈力消散成為一名普通人,好嗎?”

“......行,那我考慮考慮。”

薑止沉默了半晌,終究還是點頭答應。

見對方答應,蘇曉微微一笑。

“對了,我想給你送一件禮物,”蘇曉說著,從兜裏麵掏出一個物品。

“諾。”

一塊帶著和昨天那個絕靈珠一樣氣息的石頭,石頭中間有一個小孔用紅繩串了起來。

“這是別人送給我的,有保平安的功效,現在我把它送給你,希望你平平安安。”

薑止心中劃過一抹傷痛,他實在不敢相信自己20多年的朋友會是這樣的對待他。

但麵上不顯,仍帶著笑意接過這個他所謂的禮物。

“行,那我就謝謝你了。”

“害,都是朋友,客氣什麽?”

蘇曉拜拜手表示不用謝,然後抬頭看了看窗外,此時太陽正在升起。

臉上帶著笑意,略微有一點感慨說道:

“今天天氣這麽好,我們出去玩吧,我們好久都沒有一起玩過了。”

“好。”

.........

由於蘇曉很少待在州城市區,所以由薑止來主導今天的旅遊。

薑止想起上次蘇國寧所說的在世博物館看到的很多很多的藏品,於是將第一站定在了市博物館。

他想去看看,那裏麵都是什麽東西,那個守護著的人和妖到底是怎麽回事。

而且這次帶上了蘇曉,想要進一步的查看他是否還有別的秘密。

“好久沒有逛過博物館了,今天我們去這裏轉轉。”

薑止說著,不等蘇曉拒絕,拉著蘇曉坐著公交車就抵達了市博物館。

下了車後,薑止看著麵前的建築物,由於成為了縱靈師,再加上自身體質原因,他能夠清晰的看到博物館上方有一抹強大的靈氣盤旋,因此略微失了神。

因此薑止也沒有注意到蘇曉下了車,在看見博物館時,神色的一抹不自然。

“薑止,你什麽時候這麽文雅了?來看這些曆史。”

蘇曉略微不解的問道。

“這不州城沒有什麽好玩的嘛,隻能選擇這些地方來帶你逛一逛。”

說完,薑止便拉著蘇曉刷剛剛在公交車上的預約碼進去了。

博物館內光線柔和,一樓大廳中央陳列著一尊巨大的青銅鼎,鼎身雕紋繁複,仿佛訴說著千年前的輝煌。

四周牆壁上掛著州城曆代名人的書畫,墨香與曆史的沉澱交織在一起,讓人不由自主地放慢腳步。

踏上通往二樓的樓梯,扶手上鑲嵌著細碎的玉石,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二樓則是瓷器與玉器的天下,精美的青花瓷瓶錯落有致,釉色清新淡雅;而一旁展櫃中的玉器,無論是溫潤如脂的白玉,還是色澤斑斕的翡翠,好像都散發著淡淡的靈氣,讓人目不暇接。

博物館內物品繁多,逛了許久才逛遍二樓。

薑止將視線投向二樓前往三樓的樓梯口出,那裏有一條紅色警示帶攔著。

他向那個樓梯口走過去,但在距離隻剩兩三步的時候,轉角處一直閉眼假寐的胡須花白的老頭睜開眼提醒道:“小夥子,就此止步,上麵可不是開放的。”

薑止聽到老頭開口說話,停下了腳步望了過去,帶著笑意裝作無知得道:“那什麽,我就好奇。老爺爺,這上麵都有什麽啊?為什麽不能展覽呢?”

“就是我們這些工作人員休息的地方,因為沒什麽好看的就不展覽出來。”

老者扶了扶胡須,解釋道。

“哦,這樣啊。”

薑止了然得點頭,恍然大悟一般。

“那行吧,我就不打擾您的休息了,我們去別的地方逛逛。”

說完,薑止帶著蘇曉轉身離去。

蘇曉跟在薑止身後,見他的這一係列操作一臉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