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金德劉老師已經兩天沒來上課了，聽說也整整兩天沒有回家，他家裏人都來學校裏找過，好像是失蹤了的樣子……
這樣的話題，在複明大學的一個教師辦公室裏討論著。
“各位，你說劉金德老師會不會真的失蹤了？”一個老師道。
又是這個話題，早上已經講了一個多小時，現在又被一個剛改完作業的老師提起來。
大學的老師是很空閑的，一個星期都上不了幾節課，也改不了多少次作業。同時大學的老師也是很滋潤的，一年上八個月的班，領十三個月的薪水，還有各種各樣的獎金。
莫逍城當了複明大學這等國家重點大學的教師，當初開同學會的時候，不知道有老同學羨慕他，過來攀親道喜，而那些沒有嫁人的女同學，則不斷地向著他拋媚眼，扔秋波。
由不得他們不羨慕。想想都知道，複明大學的教師，就是固定工資一個月都有幾萬，加上大大小小的獎金，一年下來，也有一百萬了。
一百萬，對於這些大學畢業沒有多久，剛到社會上打拚的年輕人來說，可是一筆天大的數目，有好多人幾年下來都賺不到這筆錢。畢竟像劉金德這樣的富二代並不多。
這樣做下去，短短的三五年，就是有車有房的主了。
而女人要是榜上了這麽一個中款，不知道有多幸福，不知道日子過得有多滋潤。
“失蹤？我覺得不太可能吧，劉金德老師這麽大的一個人，怎麽可能說不見就不見了呢，也許是到其他的什麽地方了吧。”說話的是大一一個係的輔導員，他就覺得劉金德不是失蹤。畢竟失蹤這樣的事情，要是一個小孩子還說得過去，但劉金德老師這麽大的一個人，手腳健全，既不蠢也不傻，能憑空地說不見就不見了？
作為整個事件最了解的人，莫逍城，此時他正瀏覽著網頁，沒有參合這個話題的討論。他就表現得和平時一樣，沒有絲毫的反常，就算有人專門觀察他，都絕對想不到，劉金德就是被他殺死埋骨荒野的。
這是化勁高手的一種淡定。
“但是如果像你說的，去別的地方了，也不可能一個電話都沒回去家裏吧。而且據說劉老師他家裏人打他的手機，提示是關機了。這就蹺蹊了。”剛才的那個老師分析道。
一個女老師忽然啊地大叫一聲，她指著她電腦上的一則新聞道：“你們看，說是最近上海出現了幾例人口失蹤的事情，不是小孩子，都是一些大人呢！”
“什麽什麽？我看看。”
“還有這等事？那劉金德老師不會是？”
他們也看到了這則新聞，立刻就聯想到劉金德這兩天不見人影，杳無音訊的事情來。
“莫老師，你上網查了那麽多，有沒有查到什麽？對了，你的猜測是什麽？”一個男老師過去拍了拍莫逍城的肩膀，扶了扶眼睛問道。
莫逍城道：“沒查到什麽，嗬嗬，我還有什麽猜測，這些都是警察應該想的事情吧。誒，不說了，我手機響了，去接個電話。”
走到走廊裏，莫逍城：“喂，我是莫逍城。”
對方：“……”
“喂，請問你找誰？打錯電話了？你不說話我就掛了……”
就在莫逍城以為是對方打錯了電話，準備掛斷的時候，對方說話了：“逍城……”
“心蕾？是你嗎，你怎麽哭了……”
幾個學生走過來叫了聲老師好，莫逍城和他們點頭打了個招呼，就轉個彎上了樓梯。
話筒傳來了薛心蕾低聲哭泣的聲音，細細的，令人聽起來很容易生出疼愛感。
“逍城，你前天哪裏去了……我打你電話打了一整天，昨天又打了一天一夜……你都沒有接，關機了……嗚嗚，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薛心蕾哭著道。斷斷續續，總算把話說完整。
莫逍城這才想起，前天自己解救郭雲瑤，手機響鈴的時候，就被他扔到遠處去了，現在他用的卡還是早上到移動廳補辦回來的。
千言萬語，莫逍城就隻說了三個字：“對不起……”
解釋很蒼白，莫逍城除了這三個字，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他本來就不會安慰人，特別是女人。
“你好討厭，以為一句對不起就能解釋全部嗎，你知不知道我這兩天有多擔心你……我吃不下飯，睡不著覺，腦子全都是你的影子……你知不知道……我昨晚做了個夢，夢見你中槍了……好可怕，全身都是血，好恐怖……我站在你麵前，拚命地想靠近去，……嗚嗚，但我卻過不去……然後我就醒了，原來我才發現，這隻是做惡夢，但是我很害怕，害怕你真的離我而去了……嗚嗚，沒有你，我該怎麽辦？我該怎麽辦？嗚嗚……”
莫逍城靜靜地聽著薛心蕾向她傾述著她對自己的擔心，他沒有接話，就這樣聽著……
“對不起……”
這是莫逍城的第二句對不起，他很少對人說過這三個字的，今天他破天荒地說了兩個，終於，薛心蕾也感覺到了他的心痛和蒼白，漸漸地停止了哭泣，停止滿腹的牢騷。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拿著電話，都沒有說話，聽著對方通過無線電傳播過來的彼此呼吸聲。
“逍城。”
“我在聽。”
“我不是責怪你。真的不怪你。我隻是……”
“我知道。”
“你以後不要這樣了好嗎，不要不接我的電話好嗎，我會很擔心的。我以後你不理我了，這種感覺，很難受的，真的很難受。”薛心蕾竟是以一種哀求的口氣說話。
莫逍城吸了一口氣，溫聲道：“不會了，真的不會了，其實我昨天……”
薛心蕾趕緊堵住了他接下去說的話：“不用向我解釋，我相信你……”她頓了頓，又道：“自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直覺就告訴我，你肯定不是一般的男人，你做什麽事，我都支持你……我隻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在你靜下來的時候，能夠想起有一個叫薛心蕾的小女孩，在一直默默地等著你……無怨無悔！”
莫逍城心亂如麻，不知道該怎麽說話了，他好久才吐出一個字，好。
薛心蕾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此時莫逍城的心，可謂是複雜到了極點，有種抽刀斷水水更流的憂愁。
一邊是郭雲瑤，一邊是薛心蕾，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選擇。
情來如山倒，愛去如抽絲。他曾經對後者有過深刻的體會，現在前者也能體會到了。
郭雲瑤對他的愛是涓涓溪流，源源不斷，不曾斷絕過，如溫水煮青蛙，一點一點地把他的心煮熟，如樹蟲啃葉，一片一片地吞占他的心。
而薛心蕾的愛是一團火，來得是那麽地突然，來得是那麽地猛烈，把他的整個人都熔鑄在她這團烈火裏。她嘴唇的味道，莫逍城隨時能夠清楚地回味。
他原本早就打好了注意，今年的年一過，立刻就留書不留人地離開郭雲瑤，飛到美國這片土地去，與哥哥團聚一起。他答應郭雲雪照顧郭雲瑤，一個承諾就拖了他的兩年多時間，做到了這個地步，算是對得住郭雲雪的了，相信她在天之靈，都不敢說莫逍城做得不夠好。
莫逍城怎麽會不知道郭雲雪的意思，但是他就是接受不了郭雲瑤，過不了自己心裏的一關。他不可能就一直地耗下去，這樣對兩人都不好，所以他才要走，走得越遠越好。
想起了薛心蕾，莫逍城就一陣頭疼，一向果斷做事，從不拖泥帶水的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了，難道要把薛心蕾帶過美國去？
這個想法不夠現實，且不說薛心蕾現在還念著大學，更重要的是，薛心蕾不是一個人，她有家人有父母。他的父母怎麽可能讓莫逍城這樣不明不白地帶自己養了這麽多年的女兒到美國去？要知道，美國離上海遠得緊，一個在南一個在北，一旦去了美國，一年都回不了一次，甚至是幾年都回不了一次。單是這一點，就不可能令他們答應。
“唉，真是剪不斷理還亂，想不到我莫逍城還有為情所困的一天，挑花運，挑花劫呐……人在世上，就是紅塵修煉，這也許就是我生命中的一個劫啊！”
莫逍城想不通，幹脆就不想，船到橋頭自然直，柳暗花明自有村。現在的他就感覺自己是一個超級大力士，力大無窮沒有一點用，拳頭打到棉花上了。
在這時候，莫逍城的手機又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你好……”
“是莫老師嗎，你快過來外公這裏，外公他，有麻煩了，有混蛋來踢館！”
居然是秦香雪打來的電話！
他聽到了一個信息，胡有運的情況不妙！
“你別急，我馬上過去！”
莫逍城一邊走下樓梯，一邊想著，踢館？上次的就是這種事，才搞得胡有運被高業先打成重傷，生命都岌岌可危。現在高業先已經死了，還有人來踢館？
他攔了一輛的士，直接一百塊錢拿過去，說出了龍虎拳館的地名。
他想到了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