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頌墨自然不可能那麽聽話。
周翰初那些兵迎上來時,佟頌墨已經舉起了自己的勃朗寧,放下了安全栓,順便將蘇謹以護在了身後。
由此周翰初的臉色更加難看:“還愣著幹什麽!捆也要給老子捆回去!”
一群人麵麵相覷,二福也是頭流冷汗,看一下周翰初的臉色,再看一下佟頌墨的臉色,兩人好像在比誰更鐵青似的,反正都不怎麽好看。
“他媽的,動手!”周翰初一腳踹在其中一個人的屁股上,蹬得對方一下子往前大撲了一步。
緊跟著,周翰初也從自己的後腰掏出來一把槍,上膛開槍一氣嗬成!“砰”的一聲,那一槍堪堪的從蘇謹以耳邊飛了過去!若不是佟頌墨拉了蘇謹以一把,恐怕此刻都已經要爆頭了!
“我靠。”蘇謹以低罵一聲,“周翰初來真的啊。”
他捂著自己的耳朵,愣愣的杵在原地,有些沒反應過來。
二福也不敢再勸周翰初,著實看出來周翰初的確是來真的了,一群人將佟頌墨、蘇謹以二人包圍起來,緊密得連隻蒼蠅都飛不出去。佟頌墨知道自己逃不走了,捏著那把勃朗寧,臉色沉凝。
周翰初冷冷的凝視著他。
佟頌墨突然覺得心裏頭很是委屈,大抵是因為他從沒見過周翰初把如此臉色用在自己的身上,所以第一次看著了,就有些憋悶和難受。
還有些生氣,氣他居然朝蘇謹以開槍。
佟頌墨也把槍舉起來,說:“周翰初,要跑的人是我,你拿謹以出什麽氣?”
如此一來,周翰初心頭的火更是冒起來,他冷笑一聲,槍洞再次指向了蘇謹以的位置:“還護著呢?”
佟頌墨咬著牙道:“你把他放了,我跟你回去。”
“你覺得自己還有資格在這裏跟我談條件嗎?”周翰初走得近了,那把槍直接抵住了蘇謹以的額頭,他雙眼卻盯著佟頌墨蒼白的臉頰,一字一頓的說到,“你跑不掉,蘇謹以也別想跑。”
“你——”佟頌墨捏著那把槍,舉起來,槍洞直接扣住了周翰初的額頭。
周翰初並未阻攔,甚至捏著他的手腕狠狠地抵在自己的腦袋上:“你大可扣下扳機,隻要你扣下了,你就走得了了。”
“將軍!”
“將軍不可!”二福急得要往前走。
周翰初卻麵不改色的抬起手揮了揮,示意他停住。二福隻得在原地急得團團轉。
佟頌墨捏著那把槍,憤憤的咬著自己的下嘴唇,又急又怒,眼眶都紅了。偏此刻周翰初還要再來上一句:“看是你的速度快,還是我的速度快。”
佟頌墨手背青筋暴起,側過頭去看蘇謹以頭上抵著的那把槍。
“不用管我。”蘇謹以說,“頌墨,你想走便走。”
周翰初麵無表情的看著佟頌墨,兩人像是杠起來了,都在等對方退步的那一刻。
往日都是周翰初在退步。
可隨著時間的消逝,佟頌墨意識到這一回周翰初不會再讓步了。他覺得可笑,周翰初不喜歡他,卻偏偏要拴著他,讓他在他身邊做條狗似的替身,何必呢?
“我跟你回去便是。”佟頌墨最終還是無力的鬆了手,那把勃朗寧掉在地上,他的雙手自然垂下,臉色平靜,“你放了謹以。”
佟頌墨看向他,往前邁了很小的一步,然後腳輕輕的往前一踢——那把勃朗寧旋轉了數圈後,“咚”的一聲掉進水裏,砸出大大的水花:“這樣,總行了吧?”
周翰初的臉色卻變得更加難看了:“你一定要和我較勁,是嗎?”
“我隻是不想牽扯無辜的人。”佟頌墨閉上眼。
周翰初也將槍收了回去,往後腰一放,轉身就大步往前走:“帶走!全都給老子帶走。”
“周翰初你——”
周翰初沒再去聽,捏著自己極疼的太陽穴,閉上了雙眼。
佟頌墨仍住在燕喜樓的那間屋子裏,隻和往常不同的是,他的雙手雙腿都被捆住了,完全鉗製於人。
期間蘇娘進來過一趟,想讓他喝完粥,佟頌墨閉著眼沉默以對,蘇娘隻好又原封不動的將粥端了出去。
過了會兒,周翰初才進來。
他把燈給摁開,屋子裏燈火通明。佟頌墨不適應的垂下腦袋,擋住這光明。
周翰初半蹲下去,一隻手捏著佟頌墨的下頷往上一抬,強迫對方直視自己:“蘇謹以我已經關進大牢裏,他骨頭倒是硬,一句話都沒逼出來。”
佟頌墨一下子睜開雙眼,眼眶通紅:“你對他用刑?!”
“心疼了?”周翰初半眯著眼,並未否認,“他既然敢拐將軍夫人走,就自該承擔後果。”
“狗屁的將軍夫人。”佟頌墨一下子仰起頭,挺直了背,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從沒想過做勞什子的將軍夫人!周翰初,你不過用千金買了我的身體,可我的心你能控製嗎?!”
周翰初一下子捏緊了手上的那把勃朗寧,早知如此,他剛剛就不該費那麽大的人力物力,還跳下海將這勃朗寧又打撈回來!周翰初瞬間將那把勃朗寧塞進了自己的後腰,急怒之下,情緒反而平靜得嚇人:“你的意思是,你的心早屬了別人?”
佟頌墨咬著牙回他:“與你何幹?!”
“所以,你當真是和那蘇謹以私奔去的?”周翰初雙瞳如幽深湖水,深不見底,隻平靜之下,好似隱藏著滔天駭浪。
佟頌墨急怒之下,口不擇言,哪還顧得了那麽多,隻想著要氣死周翰初才好,於是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就算是,你又能奈我何?!”
周翰初欺身而上,捏住他的後頸,將他壓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字一頓地問他:“你和他到了哪一步?”
佟頌墨猶然未覺,對上周翰初那雙虎狼豺豹似的雙瞳,欲火溝壑難填,此刻才覺得頭皮發緊般的害怕:“你什麽意思?”
周翰初拇指擦過他的下唇,粗糲的指腹一寸一寸磨著他那嫩紅的唇瓣,幹澀的地方直被擦出輕微的血漬來。
周翰初舌尖舔過他嘴唇的血漬,一字一頓的說到:“既然用千金買了你的身體,這千金自然不能白費。”
佟頌墨刹時明白,雙眼瞪大:“你……”
周翰初如狂風暴雨般吻上去,堵住了佟頌墨悉數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