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漢戰爭時期,匈奴冒頓單於乘機擴張勢力,控製了中國東北部、北部和西部廣大地區,建立起統一的奴隸主政權和強大的軍事機器。

西漢初年,匈奴冒頓單於征服西域,設僮仆都尉,向各國征收繁重的賦稅。匈奴還以西域作為軍事上的據點和經濟上的後盾,經常侵占漢朝的領土,騷擾和掠奪中原居民。

西漢王朝的統治者在同匈奴鬥爭的過程中,逐漸認識到西域的重要性,特別是在漢武帝即位之後。建元二年(前139 年),繼位剛滿三年的漢武帝更是雄心勃勃,在發會稽兵經略東越的同時,和謀臣們計議如何對付強敵匈奴,報複雪恥,改變屈從的地位。

這時,漢武帝從匈奴降人的口中得到一個使他振奮的消息。他聽說在二三十年前,敦煌和祁連山一帶有一個以遊牧為業的月氏國,人口多達四十餘萬。由於人多勢眾,國力強大,所以一向不把匈奴人放在眼裏。而匈奴的冒頓單於在很小的時候就曾經在月氏做過人質,後來冒頓率兵打敗了月氏。冒頓單於死後,繼任的老上單於更是一不做二不休,不僅再次擊敗月氏,而且還殺死了月氏王,並且把他的頭顱做成酒器以飲酒揚威。

被逼無奈的月氏人有一部分被迫離開世代生活的居住地,心裏充滿了怨恨,但他們無能為力,隻好含著眼淚朝西長途跋涉。到了天山北麓的伊犁河流域,月氏人才停頓下來,得以重整旗鼓,重建家園。這部分月氏人被稱作大月氏,而留在敦煌祁連山故地的月氏人被稱作小月氏。

可是好景不長,大月氏受到了匈奴支持的烏孫人的攻擊,大月氏人隻好再次向西南遷到媯水流域。在那裏,他們征服了大夏國並定居下來。西遷的大月氏有報匈奴世仇之意,但一直苦於無人相助。

漢武帝聽後躍躍欲試。他決定溝通與西域的聯係,想聯合大月氏夾攻匈奴,“斷匈右臂”。所謂西域,是指後來的敦煌以西、蔥嶺內外的廣大地區。後來由於交通益廣,在蔥嶺以西、今中亞細亞一帶,也概稱西域。西域當時有36 國,人口最多的60 萬,最少的隻有幾萬人。

秦末、漢初冒頓單於侵入西域後,西域大部分國家都臣服於匈奴。

匈奴設“童仆都尉”管理他們,向他們征收賦稅。這個地區南望祁連山,北瀕合黎山、龍首山和大沙漠,是當時東西方往來的咽喉。當時,西域對漢王朝來說,是一個神秘的未知地區。而從中原到塔裏木盆地和更西的世界,必經一條東南至西北走向的狹長地帶,這便是河西走廊。

為了切實地了解河西以外的情況,更主要是尋找遠在異域的戰略盟友,漢武帝決定派人到兩部走一趟。而漢武帝就必須選派一個堅忍不拔、不畏艱險的大智大勇的人前往。所以漢武帝開始公開招募。

這個消息剛一傳出去,朝廷內外便開始議論紛紛。麵對西方那一片未知的異域和生死未知的征途,有一名默默無聞的郎官挺身而出,自願出使,去實現漢武帝的大膽設想,這個人便是張騫。

張騫是漢中郡城固人。漢武帝建元元年(前140 年)為郎,就此成為漢武帝近衛軍的一員。但不久他就發現,郎官位雖榮顯,卻隻處於官吏候補地位,機會較少而競爭者很多,有些人頭發都花白了,卻仍在苦苦期待。

不甘平庸的他正在努力尋找機會,可是他畢竟很年輕,成為官吏是遙不可及了。這時,正好漢武帝下詔募招能出使西域者,他便想,與其坐等白頭,不如冒險西行。

於是,他麵對這一項極為凶險的特別使命,經曆了一番思想鬥爭後毅然站了出來,接受這一次希望與絕望共係、榮華與死亡為鄰的命運挑戰。張騫的智慧和膽識得到了漢武帝的賞識。於是,漢武帝任命張騫為大漢使者,出使西域。

建元二年(前139 年),張騫奉漢武帝之命,由一個歸順的“胡人”

堂邑父自願充當向導和翻譯,率領一百多人準備出使西域。

這時,漢武帝拿了符節叫道:“張騫。”

“微臣在。”張騫應聲答道。

“朕把這漢節授予你,望你一定要想法完成使命。對西域各國要以義待之,不可以大國居之。”

張騫接過一根長7 尺,上掛三把犛牛尾的竹竿,說:“微臣遵旨,決不辱使命。”然後向漢武帝行了跪叩禮。

漢武帝又將璽書遞給張騫,說:“一路順風。”張騫鄭重地接過璽書。

他成為中國交往西域的第一個使者。

張騫一行西出長安後一路向西。這天,大隊伍來到了黃河邊,張騫站在河岸上,隻見滔滔河水滾滾而下,向導堂邑父指著河西說:“大人,河西就是匈奴控地了,渡河隻有在黑夜裏進行。”

張騫聽了說:“那就做筏子,夜裏渡河。”於是大家便砍樹做木筏,夜裏偷偷渡過河,然後沿著河西走廊向西而去。他們晝伏夜行,終於進入了大漠。晚上,張騫騎在馬上,在星光下看著茫茫大漠問堂邑父道:“河西什麽時候才能走完?這大漠有多長?”

“大人,還早著呢,這大漠有千裏呢。”

張騫說:“有萬裏也不怕,就是不可忘記尋找水源。”

堂邑父說:“找水源要往北走,但那裏匈奴多。”

“可沒有水,大家走不了,隻好冒險了。”

於是堂邑父策馬向前,帶著大家往北麵的水源尋去。在月光下,果然見到一小片水草地,大家撲了上去,忙用雙手捧水喝,幹得冒煙的嗓子終於得到了水的滋潤。大家正拚命地飲水時,忽然,一片土崗後麵出現了匈奴人的騎兵,他們看到張騫一行勢單力薄,便放心大膽地擋住了去路。

“來者何人,去往何處?”

張騫見是一隊匈奴騎兵圍住了他們,便對為首的施禮道:“我們是過路的商旅,準備到西域去做點生意。”

“做生意的?我倒覺得你們像奸細。”

“我們不是奸細,我們都是商人。”

那為首的細長眼一瞪,高聲說:“不管你們是什麽人,都得跟我走一趟,去見了我們的長官再說。”

於是張騫及一百多隨從全部被帶到匈奴的巡邏駐地。巡邏駐地的匈奴看他們不像一般人,又把他們押到了匈奴單於的帳篷。

巡邏隊的匈奴頭目把從張騫身上搜到的璽書及漢節交給了單於,單於看了後問道:“你是大漢派到大月氏國的使者?”

麵對單於,張騫毫無畏懼之色,他右手持節鎮定地說:“大漢使節請匈奴單於讓路,我們隻要結交友邦,對匈奴並無惡意。”

單於得知張騫欲出使月氏後,對張騫說:“月氏在吾北,漢何以得往?使吾欲使越,漢肯聽我乎?”這句話的意思是說,站在匈奴人的立場,無論如何也不容許漢使通過匈奴人地區,去出使月氏。就像漢朝不會讓匈奴使者穿過漢區,到南方的越國去一樣。

於是張騫一行被圈在了幾頂帳篷內,周圍被匈奴人看管了起來。

匈奴單於為軟化、拉攏張騫,打消其出使月氏的念頭,進行了種種威逼利誘,單於還把一個匈奴女子賜給張騫為妻,企圖用家庭的羈絆把張騫拴住,打消其出使大月氏的念頭,使漢朝和大月氏不能聯合。

但是,這些始終沒有達到目的。張騫“不辱君命”“持漢節不失”,即始終沒有忘記漢武帝所交給自己的神聖使命,沒有動搖為漢朝通使月氏的意誌和決心,在匈奴一直留居了十年之久。

元光六年(前129 年),匈奴監視漸有鬆弛,而張騫心裏西去大月氏的想法始終沒有消失,相反更強烈起來。終於有一次,他瞅準了機會,趁匈奴人不備,召集了殘存的部眾,縱馬向西狂奔,終於逃出了匈奴控製區。

盡管張騫一行人不知道大月氏的確切位置,但他始終堅信,隻要西行就一定能到達大月氏。這是一次極為艱苦的行軍,大戈壁灘上,飛沙走石,熱浪滾滾;蔥嶺高如屋脊,冰雪皚皚,寒風刺骨。沿途人煙稀少,水源奇缺。加之匆匆出逃,物資準備不足。張騫一行,風餐露宿,備嚐艱辛。幹糧吃盡了,就靠善射的堂邑父射殺禽獸聊以充饑。不少隨從或因饑渴倒斃途中,或葬身黃沙、冰窟,獻出了生命。就這樣,幾十天的奔波之後,他們終於到達了大宛國。

大宛王早就對漢帝國有所聞,從匈奴那邊過來的人多次提到遙遠東方的神秘國家,那裏堆滿金銀財寶,綢緞布帛多得用不完。大宛王對這個富庶的國家十分神往,隻是由於路途遙遠,中間又有匈奴阻隔,沒有辦法結交。

想不到大漢的使節登上門來,大宛王馬上設盛宴款待遠方來客。

張騫持漢節行過漢禮之後,恭敬地對大宛王說:“我們是奉大漢皇帝的詔令前往月氏國通好的使者,現在途經貴國,如大王能派人送我們去月氏,將來回到中原,必當上報皇上給以厚禮相謝。”

大宛王一聽,要求自己所辦的事很容易,且能交好大漢皇帝,便很樂意照辦。為表示誠意,他還派一名能說月氏話的人給張騫做翻譯。

張騫辭別了大宛王,順利地進入康居境內。康居和大宛是友好鄰邦,又有大宛王的極力推舉,所以對他們十分熱情,也派人護送他們到月氏。

終於,他們進入了那片朝思暮想的神奇的未知地帶,那便是西域。

但在留居匈奴期間,西域的形勢已發生了變化。月氏的敵國烏孫,在匈奴支持和唆使下西攻月氏,月氏人被迫從伊犁河流域繼續西遷,進入鹹海附近的媯水地區,征服大夏,在新的土地上另建家園。

張騫提出聯盟,但大月氏的新王因土地肥沃,國家安寧,已經不再想複仇。加之,他們又以為漢朝離月氏太遠,如果聯合攻擊匈奴,遇到危險恐難以相助。張騫等人在月氏逗留了一年多,但始終未能說服月氏人與漢朝聯盟夾擊匈奴。在此期間,張騫曾越過媯水南下,抵達大夏的藍氏城。

元朔元年(前128 年),張騫決定動身返國。歸途中,他為避開匈奴控製區,改變了行軍路線。計劃通過青海羌人地區,以免匈奴人的阻留,行沿塔裏木盆地南部,循昆侖山北麓的“南道”。從莎車,經於闐、鄯善,進入羌人地區。

但出乎意料,羌人已淪為匈奴的附庸,張騫等人再次被匈奴騎兵所俘。這一次,張騫又被拘留了一年多。元朔三年(前126 年)初,匈奴為爭奪王位發生內亂,張騫趁機和堂邑父逃回長安。這是張騫第一次出使西域,前後共出使13 年,一百多人的使團隊伍最後隻剩下兩個人生還。

張騫這次遠征,未能達到同大月氏建立聯盟夾攻匈奴的目的,但產生的實際影響和所起的曆史作用是巨大的。秦始皇北卻戎狄,築長城,以護中原,但其西界不過臨洮,玉門之外的廣闊的西域,尚為中國政治文化勢力所及。

張騫第一次通使西域,使中國的影響直達蔥嶺以西。自此,不僅西域同內地的聯係日益加強,而且中國同中亞、西亞,以至南歐的直接交往也建立和密切起來。

張騫第一次出使西域,不僅是一次極為艱險的外交旅行,同時也是一次卓有成效的科學考察。張騫對廣闊的西域進行了實地的調查研究工作,不僅親自訪問了西域各國和中亞的大宛、康居、大月氏和大夏諸國,而且從這些地方初步了解到烏孫、奄蔡、安息、條支、身毒等國的許多情況。

回長安後,漢武帝熱烈歡迎張騫歸來。張騫將其見聞向漢武帝作了詳細報告,對蔥嶺東西、中亞、西亞,以至安息、印度諸國的位置、特產、人口、城市、兵力等,都作了說明。

這個報告的基本內容為司馬遷在《史記·大宛列傳》中保存下來。

這是中國和世界上對於這些地區第一次最翔實可靠的記載,至今仍是世界研究上述地區和國家的古地理和曆史的最珍貴的資料。

漢武帝這才知道,在漢朝以外,除了周圍的“蠻夷”世界,還有那麽多文明的種族和充滿異國情調的國家。張騫這次西行,雖然沒有達到聯絡大月氏的目的,但使漢武帝第一次知道了西域許多國家的地理、風俗、物產、政治、軍事情況,這也是一個了不起的收獲!

張騫還向漢武帝匯報了一個情況:“在大夏時,曾看到中國的邛竹杖和蜀布。問他們此物何來?大夏人答,我們的商賈從身毒國販來的。

身毒國在大夏東南幾千裏,麵臨大海,風俗與大夏同,其地卑濕暑熱,百姓騎象作戰,臣據此估計,身毒國應離我蜀地不遠。如果從蜀地去身毒,路近,又無寇盜。”

張騫的這個估計大體上是正確的,隻是他還不可能了解,在四川和印度之間有比沙漠更難通過的崇山峻嶺。漢武帝對張騫的這個意外發現非常感興趣,這是中國第一次了解到印度的情況。

張騫的西域之行使漢武帝開始醞釀一個偉大的計劃:溝通西域,開發西南,擴大漢朝的影響。漢帝國將廣地千裏,威德四播。由於張騫等人的功勳,漢武帝拜他為太中大夫,堂邑父為奉使君,以表彰他們出使西域的豐功偉績。而在張騫第一次出使西域的同時,西漢王朝也對匈奴展開了一係列的軍事行動,其中具有決定作用的是元朔二年(前127 年)、元狩二年(前121 年)、元狩四年(前119 年)所分別進行的三次戰鬥。元朔二年,衛青大敗匈奴,控製了河南之地;元狩二年,匈奴在霍去病的打擊下產生分化,渾邪王降漢,河西走廊完全為漢朝控製;元狩四年,衛青、霍去病又分道出擊匈奴,匈奴大敗遠遁,退至漠北。

經過這三次比較大規模的反擊,西漢王朝在對匈奴的戰爭中掌握了主動權。前往西域的道路也已基本暢通,為張騫第二次出使西域、絲綢之路的暢通以及西域諸國同西漢王朝的友好往來,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西漢王朝的反擊戰隻是肅清了匈奴在漠南及河西走廊的勢力,西域各國仍然被匈奴控製著,依然威脅著西漢王朝西北邊境的安全。這時,張騫建議漢武帝聯係烏孫,以斷匈奴右臂。

張騫說:“烏孫王叫昆莫,大月氏殺其父,奪其地,人民才投奔匈奴。

昆莫長大後,報父仇,攻破大月氏,占其地,兵力強盛,不肯再寄居匈奴卵翼之下。今匈奴為我所敗,如能在這時以厚禮賄賂烏孫,把漢家公主嫁給烏孫王為夫人,烏孫就成為我大漢親戚,這就等於斷了匈奴右臂。

聯結烏孫後,其四麵大夏等屬國,都能歸附漢朝。”

漢武帝為了能夠徹底地鏟除匈奴勢力,實現開疆拓土的雄心大略,派張騫率領一個特大使團第二次前往西域。而這次出使西域的主要目的:一是招與匈奴有矛盾的烏孫東歸故地,以斷匈奴右臂;二是宣揚國威,勸說西域諸國與漢聯合,使之成為漢王朝之外臣。

元狩四年(前119 年),張騫帶領300 人,每人馬2 匹,並攜帶著牛羊萬頭和價值數千萬的黃金、幣帛,持著漢節出發。

張騫一行人剛剛出隴西,遠處傳來了塞外優美的樂曲。這時有一位老人趕著羊群來到張騫麵前,張騫看他的穿著並不像是塞外人,便問道:“請問老者是何方人,為何在這兒牧羊?”

老漢停下腳步,抬頭看了看張騫,回道:“我原本是在函穀關居住,因為大水衝走了家,所以官府把我們都遷到這兒來了,已經有兩年的時間了。”

張騫一行人便來到了老人的家。老人熱情地招呼了他們。張騫落座後,主人端來了酒菜。老人說:“我姓李,今年六十多了,那年函穀關發大水,要不是皇上差官府把我們70 萬人安排到這兒,那我們真是無家可歸了,皇上真是英明啊。”

張騫說:“聖上是一代明君啊,他下令讓衛青、霍去病把匈奴趕跑了,當年我路過這兒的時候,這個地方還很荒涼。這次皇上派我們去西域,就是為了與西域各國聯合起來,這樣匈奴就不敢來了,隴西、塞外的人就永遠保平安了。”

“啊,那太好了。”

第二天,張騫一行人繼續趕路。老百姓聽說後,都來為他們送行,還給他們帶來很多吃的東西。張騫頓時覺得內心激動萬分,真正感受到了這次出使的重大意義,於是便暗暗下定決心,一定要完成這次的任務,一定要打通西域邦交,要讓大漢的西疆更加安定繁榮。

就這樣,張騫一行很快便到達了烏孫國。烏孫,都赤穀城,人口63萬,是個高原地區,多雨寒冷,人民多畜牧,逐水草為生。烏孫國老國王接見了他們。張騫行了禮,呈上了漢武帝的書文。國王展開文書,請翻譯看了。老翻譯說:“他們是東方的大漢帝國派來的使臣,他們的皇帝要與我們烏孫國結為兄弟盟邦。”

國王笑著點了點頭,說:“歡迎遠方的貴客。”

張騫一擺手,隨從們便依次高托著黃金、錢幣、絲綢等進來,烏孫國王見了,高興地笑了起來。晚上,國王為張騫一行舉行了歡迎晚宴,桌上擺滿了烤羊肉、葡萄酒和瓜果。

烏孫國王向張騫等舉杯:“祝東方的大漢天子身體健康。”

張騫一飲而盡,他也舉杯祝國王身體健康。

張騫舉杯敬大家:“願大漢國與烏孫國世代相好,永結盟邦。”

歌舞表演開始了,優美的異國樂曲響了起來,一隊美麗的烏孫國姑娘們穿著漂亮的連衣裙,頭披紗巾出場跳了起來。

張騫小聲對烏孫國王說:“烏孫如能回到東方故地,我大漢朝將把公主嫁給大王做夫人,結為親戚,共同抗拒匈奴。這樣,匈奴是不經打的。”

烏孫國王聽後,在帳中轉了幾圈,一時不能決斷,便叫張騫等人暫居帳中,自己去召集部眾商議可否。由於漢朝和烏孫相距太遠,素無往來,因此大臣們誰也不清楚漢朝究竟是大還是小。

而且長期以來,烏孫一直服從於近在眼前的匈奴,恐怕因和漢朝交往得罪匈奴而受到攻擊,所以沒有一個人讚成東遷。烏孫國王見狀,不得不獨自望著長空,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

日子在等待中度過。張騫害怕耽誤時間,就打發副手們拿著漢節,帶著禮物,分頭去聯絡大宛、康居、大月氏、大夏、安息、身毒和於闐等國家。烏孫王對於這一類活動倒也比較積極,他很熱心地推薦了幾個翻譯幫助他們。

張騫苦等了幾天之後,見始終得不到烏孫王的確切回報。烏孫王對張騫敷衍一番,獻上幾十匹好馬,答謝漢朝的饋贈,並派使者送張騫回國,同時察看漢朝國勢。這是《史記》《漢書》記載中,西域人首次到中原。張騫拜為大行,歲餘卒。

元鼎二年(前115 年)夏,烏孫王派遣的使者第一次來到中國。他們看到漢帝國國土遼闊,物產豐饒,特別是對京都長安的繁華富裕留下了深刻印象。他們回國後,盛讚漢帝國是東方大國。這使得烏孫王增強了對漢王朝的信任。於是,烏孫王開始重視與漢朝的關係,見漢朝軍威遠播,就更重視了。匈奴聽說烏孫與漢朝通使,要攻擊烏孫,烏孫於是下決心與漢朝建立正式關係。

元封三年(前108 年),烏孫國選送了1000 匹上等的好馬作為和漢朝結親的聘禮。1000 匹馬在進入長安城時,圍觀的百姓擠得水泄不通,對這種體格異常高大、雄健、線條優美的好馬嘖嘖讚歎不已,更有甚者率先喊出了“天馬”。

漢武帝夜不能寐地等待著這一天,他收下昆莫的和親之馬,派江都王劉建的女兒細君公主遠嫁烏孫。待聖旨一到,劉建父女抱頭痛哭。

細君公主生性淑慧,才學過人,寫得一手好字,畫得一筆好畫,哭後卻也認命,父女從此天各一方。

新婚大喜,舉朝皆慶。這日臨朝,昆莫喜滋滋剛剛就座,就聽有人稟報:“匈奴單於使者到!”不善掩飾自己的昆莫倒吸一口冷氣,看看群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聖上隻管傳他進見。”群臣道。

匈奴來使個頭不高,卻口若懸河,滔滔不絕:“我們兩國相鄰,我匈奴一貫保護著像你們這樣的小國,兩國百姓都希望安居樂業,你我永結秦晉之好,單於大王命我前來商討聯姻之事,大王想把他最美麗的女兒嫁給您,想您不會拒絕吧?”

說完,使者仰頭望著昆莫,二目如電,直射對方。可憐的昆莫大氣不敢出一聲,國小可欺,無論是漢還是匈奴,一天之內就都可把他的烏孫踏為平地、雞犬不留。自自然然,匈奴王的女兒成了烏孫王的左夫人,想象不出他的後宮到底成了什麽樣子。

賢淑的細君公主變得善於交際,她把自己帶來的錢財和絲綢賜給烏孫王左右的貴官們,借以在他們當中擴大漢朝的影響。果然這些人都說大漢和漢公主的好話,為此,細君的心略有愜意。

可是由於言語不通,吃的和穿的都有很大的差別,公主很不習慣烏孫人的生活,隻好自建一座宮室,孑身自居。想想遙遠的故土,看看眼前形如枯木的老夫,細君憂傷已極,常常以淚洗麵,哭斷衷腸。烏孫老王死後,其孫岑陬繼位,要娶公主為妻。公主不答應,上書長安。漢武帝指示她:“從其國俗,欲與烏孫共滅胡。”公主才同意。

細君公主隻生了一個女兒後便去世了。細君死後,漢王朝又將楚王劉戊之女解憂公主嫁給烏孫王岑陬。這兩次和親,對於鞏固漢與烏孫的友好關係,使烏孫成為漢在西方牽製匈奴的一支重要力量,以及發展雙方經濟、文化交流等,起到了積極作用。

當初張騫派往大夏等國的副使,都陸續領著那些國家的使者來到長安。漢武帝對這些使者熱情招待,出巡各地時都帶著他們。所到之處,讓西域使者參觀倉庫的豐富收藏,賞賜給他們豐厚的財帛,以豐盛的酒席招待他們,讓他們觀看漢朝的“角抵”戲——這是一種雜技。

西域的人看到後,驚叫連連。通過這些活動,讓西域的使者有機會更廣泛地了解中國的文明。這些使者回國後,紛紛對那些“不知有漢”

的西域國王和大臣極力宣傳在漢朝的見聞。這樣,就促進了西域各國與漢帝國的往來。

張騫兩次通西城雖然未能達到預期目的,但是打通了中西交通路線,促進了東西文化的交流,對人類曆史的貢獻是非常重大的。

這條通路的開辟使得漢朝第一次將聲威揚於西域並逐漸建立起宗主的統治地位,這對中華民族大家庭的形成具有重要意義,表明早在西漢時期廣大西域地區就逐漸納入了中國的版圖,成為中國神聖領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這條被18 世紀歐洲學者冠以“絲綢之路”美譽的東西方友好往來、貿易的國際通道在漢武帝時期正式開通了。正是通過它,中國文明以絲綢等商品為媒介,遠播萬裏,向全世界展示了西漢帝國的風采,表達了中國人民渴望友好往來的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