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被帶回東廠之後,沒有審問,直接送去了刑房。

先是經曆了長達一個小時的鞭打,潑了辣椒水之後,又開始拿棍子打。

就算是鐵人,經過這麽一折騰也得丟半條命,而林言作為一個普通人,這會兒感覺自己已經快要死了!

還好,那兩個負責對他用刑的獄卒在他死之前打累了,所以留了他一條性命。

現在可算是真正的生死關頭了,即便任老那邊可能知道他的情況,也無法出手幫忙,那就隻能看許霜夠不夠聰明。

如果按照她明白了他的想法,並且把人找來的情況想,那現在就必須思考怎麽才能一步到位說服千雪公主幫忙……

按照丐幫兄弟弄來的消息,這千雪公主是個情種大花癡。

放在當初,那就是一張他本人的腹肌帥照的事兒,放在現在就比較麻煩了……

林府。

幾個娘子亂做了一團,她們都沒有一點兒主意,不知道該怎麽辦。

大姐二姐還能冷靜一些,三妹、四妹和五妹直接哭成了一團。

“大家先別著急,夫君此番回來說的話,應該暗示我去找他江湖上的那些朋友,那些人很有能耐,說不定會有法子。”

“那、那我們快去吧!”五妹哭著說:“我怕耽誤久了,夫君會有危險……”

“嗯!”許霜點頭。

皇城內監。

林言坐在黑漆漆的牢房裏,望著狹窄小窗透進來的一絲慘淡月光,奄奄一息。

又冷又餓,這蹲大獄實在是太難受了。

沒有辦法。

現在,蘇德全的目的是逼林言寫下一封親筆書信,騙蕭金雅出來,然後捉拿回京。

且不說,夫妻一場,林言絕不會做這種畜生不如的事情。

就算他寫了,蘇德全也絕不會放他生路,反而他現在硬扛著不寫,對方還能留他一跳命磨一磨。

書信完成之日,就是他歸西之時。

蘇德全這種人的做事風格他太清楚不過了。

“嘩啦”

鎖著牢房的鐵鏈被打開。

兩個獄卒,一個負責開門,另一個手中端著一盤子飯:“吃飯了!”

本著寧做飽死鬼不做餓死鬼的原則,林言湊上前去,等著獄卒進來。

門打開,端盤子的獄卒對另一個人說:“你過去吧,我看著他就行。”

“行,那你辛苦了哈。”

送飯為什麽要開門?

林言看著獄卒走近自己,眼神變得格外警惕。

“哥,我們老大讓我問你,可有什麽辦法救你出去?”

“呼!”

原來是自己人啊!

他伸了伸胳膊,林言看到他手腕上的騰龍刺青,瞬間明白過來,這是丐幫的兄弟。

太好了,看來許霜真的很聰明,已經把他的話給帶到了。

林言小聲說:“長話短說,這次我若想活著出去,隻能找機會聯絡千雪郡主,你讓我家霜兒夫人挑選些香氣馥鬱一些的香粉,然後花錢托宮裏的人送給千雪公主,再幫我帶一句話給她。

“什麽話?”

“輕紗遮麵,不若清輝照美人。”

聽說,這千雪公主同輩還有一個公主,但因為千雪擅長詩詞歌賦,琴棋書畫,所以更受重視和喜歡。

林言這兩句,一指那日她戴麵紗相見那一日,二指的後來在王府宴上的相見。

這已經是他絞盡腦汁能想出來的,最文縐縐的東西了!

“沒問題。”他比了個大拇指。

那人偷偷摸摸的離開。

林言現在隻能寄希望於他還有許霜,但這麽做仍然是一場豪賭,賭他的魅力能夠征服千雪公主!

接下來的幾天,估計是蘇德全怕把他弄死,所以打的輕了許多,但新傷疊舊傷,林言的狀態還是不好。

左盼右盼,他總算是把許霜盼來了。

她穿著一身男裝跟上次送飯的那人一起站在了牢房門口。

看到林言被打的快辨不出人樣兒,她眼睛一下子紅了:“夫君,你受苦了。”

“好了別哭了,我沒什麽事兒。”林言想要扯開一個笑,但身體太過疼痛,他根本就做不到:“我讓你辦的事情如何了?”

“東西已經托人送去了,得到的反饋卻不太好。”她露出愁容。

“怎麽說?”

“我托的那個老婆婆說,公主不滿意那香粉,還回了三句詩……”

林言聽完,差點兒暈過去!

她應該是知道他現在身陷囫圇的,都這樣了,哪還有功夫跟她玩什麽詩歌遊戲。

天殺的,這回事真想讓他死啊!

“……說來讓我聽聽。”

“冷坐溪邊石,鬆竹鎖靈宅,香銜寸寸心。”許霜研究了好些遍,已經背的滾瓜爛熟了:“我們幾個姐妹都是女子,精通女工卻不識文章,完全不懂這是什麽意思。”

林言反複念叨著,

三句,根本不符合正常詩篇的篇幅。

她究竟想表達什麽意思?

“你們在幹什麽!”

很不巧,突然有個獄卒警覺的走了過來。

許霜反應很快,贏了上去:“官爺,我實在是想念我家夫君,所以來看望一下。”

“看望?朝廷欽犯也由得你看望?”

這獄卒嘴上雖然十分嚴厲,但卻沒有要驅逐她的意思,反倒是伸出鹹豬手**。

林言拳頭握的嘎吱做響,恨不得現在上去給那獄卒豬臉來一拳。

可惜他現在身在牢房,什麽也做不到。

“哎喲,官爺,您就行行好嘛,我實在是寂寞難耐,您懂得!”她一邊說,一邊用手絹塞了兩塊銀元寶在獄卒手上。

看到錢,他臉上的表情瞬間放鬆下來:“真是便宜了那小子,有你這麽騷的娘子,去吧,別太久了,萬一上麵來人不好交代。”

“多謝官爺!”

許霜鬆了一口氣,回到牢房這邊。

林言冷冷的對假扮的獄卒說道:“待會兒出去的時候,把他辦了。”

“了解。”

這人留不得。

一來他非禮他老婆,二來,他知道有人來探視他,這很危險。

“接下來怎麽辦啊,夫君。”許霜滿麵愁容。

林言想了想說:“這樣,你先回去,跟公主通信,讓她知道我在牢裏快要沒命活了,看她會不會出手幫我打點,至於這三句詩,我得好好想想。”

“好,夫君,你保重。”

“你也是。”

兩人深深對望。

然後依依不舍的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