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時。
軍營裏燈火通明，遙望海上，那些瀛東國戰船也閃爍著星星點點的光。
他們還在拜神明，而東安國軍隊，已經開始靠科技了！
林言製作的這種水下雷，自然比不過現代化的水雷厲害，但他預想之中的作用本就並非給對方造成什麽強力的打擊。
主要是想做點兒節目效果。
水下雷外殼，他用的是遇水可降解材料，而裏麵則是加水反應的活性物質，預計等他們在戰船上拜完神之後，剛好可以看到這場林言為他們精心準備的表演……
鑒於這還不是重頭戲，所以，林言並沒有叫太多人來看，隻有那幾個下水放雷的人，在跟他一起期待。
吹著略帶暖意的海風，他坐在營地圍欄外麵，閉著眼睛，嗅那一股海水的腥味。
周遭，是重甲隨著人走動發出的碰撞聲，還有海浪河海鳥的聲音，如果沒有戰爭，這裏將會是何其美好。
可惜。
“轟！”
“嘩啦啦……”
水花炸裂的聲音突然衝進耳朵。
林言睜開眼，就看到，水上一處，綻放開巨大的水花，夾帶著一些破碎的礁石還有煙霧。
陪著他等的將士看到這一幕，睜大了眼睛：“林將軍，這就是你搞的那個東西？”
林言點點頭。
“威力夠猛的啊，可惜被海水給壓製住了一半，要是能把這東西投到他們船上，肯定夠他們喝一壺的。”
“是啊，一定比他們的火石還要猛。”
他們的想法倒是沒有錯。
火石，隻是將火焰用石頭帶過來而已，具有的隻是衝擊力與點燃能力，而林言這個是有爆破能力的。
在一瞬之間，釋放出巨大的能量衝擊，將熱浪推向周圍。
所有火器彈藥的原理都是如此。
不過。
“這是專門用來在水下釋放的武器，無法做投擲用，不過，你們可以期待一下，因為我製作的發射武器，會更加強悍。”
“轟！”
林言剛說完，第二顆水下雷也炸開了。
接著是三顆、四顆……
水上綻放了一個又一個的水花，就像是絢麗的表演。
其中，至少有六顆炸在了敵方戰船附近，造成戰船不同程度的損壞。
他們聽不到船上人的聲音，但能看到一個個人頭不停竄動，估計都嚇壞了！
“哈哈哈，看看他們，像一群螞蟻似得鑽來鑽去，真是好笑！”
“要是能炸到他們就好了。”
“是啊，真迫不及待想看他們被炸成碎片的樣子。”
大家歡欣鼓舞，在這濃鬱的夜色中，開了一場小小的狂歡。
林言看著被水花嚇得到處亂竄的瀛東人，緩緩說道：“別著急，這還隻是開始而已。”
因為他們亥時拜神這種毫無意義又愚蠢的習慣，所示，即便林言連續幾天安排人下水放雷，愣是沒被發現。
這一天一場的炸水花表演，幾乎成了他們最好的夜間娛樂。
那幾個下水放雷的，甚至還開始比誰放的雷能炸出最大的水花。
原本死氣沉沉的營地裏，也因為這個，多少有了點兒生氣。
相比之下，瀛東戰船那邊就不太好受了……
原本還氣勢大盛，天天在船上載歌載舞，如今，所有人好像都提前死了。
白天死氣沉沉，到了晚上，亥時，依舊沒人看守，等他們拜神回來之後，就開始緊張兮兮的守著甲板，等待爆炸的到來。
“轟！”
“轟轟！”
很快，水麵開始變得熱鬧，他們使盡渾身解數，還是沒搞清楚水下爆炸的來源。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你們到水下去看看！”梅川枯子扯著尖銳的嗓音狂叫。
她那些手下一個兩個都快瘋了。
他們一趟又一趟的進到水裏，可除了渾濁的海水之外，根本沒找到任何東西，一切行為都是徒勞無功。
“我們已經找過了，真、真的一點兒痕跡都沒有。”
“是啊，我們都快把爆炸的地方翻遍了，根本就沒有任何線索。”手下們叫苦連天：
“況且，沒有任何已知的武器可以達到那種程度的水下打擊，甚至，就連最基本的將炮彈發射到水麵也做不到。”
這就等於讓他們找根本不存在的東西，試問，他們怎麽可能找得到？
“這不可能！”梅川枯子從牙縫裏擠出這句話：“一定是他們用了什麽手段在不停打擊我們！”
小胡子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後還是忍不住開口：“他們最近隻使用了一個手段來打擊我們，那就是，祭祀！他們每天都在海岸上祭祀，不知道搞了些什麽名堂。”
梅川枯子一時無語凝噎。
這信仰的回旋鏢，終究砸在了她自己的頭上。
現在信也不是，不信也不是……
小胡子越說越害怕：
“難道他們讓海裏的妖怪來報複我們了嗎？這些天來，之所以我們大家還沒受傷，是因為神明的庇佑，可是這些天，情況越來越嚴重，是不是說明我們馬上就要失去保護了！”
要知道他，他們現在可是在海上的，一旦出事兒，連逃跑都很難。
聽他這麽一說，所有人都慌了。
梅川枯子揉著眉心：“全軍再撤退半海裏！”
十日之內，瀛東軍後撤兩次，讓東安沿海整個軍營都沸騰起來。
“我有一種預感，今年估計可以過個好年了！”將士們興奮的討論著。
大帥也很高興，這也算是有史以來頭一遭開張了：“既然咱們苗頭好起來了，那我必須帶頭表示表示，為了表達對林將軍的感謝，我自掏腰包，賣魚賣肉，擺酒慶祝一下。”
“這才隻是剛開始，還沒真正取勝，我看，不必這麽著急慶祝吧？”
輸贏方麵，林言其實是不擔心的，但是，他總覺得剛有點兒小收獲就嗨起來了有點兒不和四。
大帥拍了拍他：“林將軍，你放心，我有數的，我就是看氣氛壓抑了這麽久，想借此機會提一提士氣，為接下來的戰鬥做準備。”
林言想了想，也好。
剛好後麵幾日才是關鍵的重頭戲，打打雞血很有必要。
他還想著，順便帶念念也來吃一頓好的。
畢竟此番她立了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