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老不僅精通製造兵器。
而且,曾經也是馳騁沙場的大將。
可以說,早期的東安國就是在他那批人手上保下來的。
如今雖然他年事已高,無法再戰,但帶兵打仗的經驗絕對是有的,尤其是對於各大邊境戰場地形和作戰方式十分熟悉。
“吱嘎”
門開了。
裏麵的灰塵在門縫匯聚的光裏舞蹈,一股陳舊的氣息撲麵而來。
看樣子應該是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房間裏有幾張椅子,正中間是一個巨大的沙盤。
“自從告老辭官之後,我便再也沒來過,並非不在意,而是我知道,不管怎樣我都已經無法插手,眼不見則心不煩。”
“我明白。”自古以來,那些曾經上過戰場,後來憂國憂民的大將到最後都會因為掛心戰勢鬱鬱而終。
任老算是想得開。
他不想讓這些事情困擾。
現在,算是特地為了林言而重啟了關於戰場的研究:“過來看這兒。”
他指著沙盤上一條河說道:“這裏就是西南大河,你們需要麵對的對手是梁國,他們管這條河叫做黃河。”
這個位置林言原本就覺得格外熟悉,現在一聽名字想起來了,那不就是橫穿華夏大陸的黃河嘛!
但從圖上的地形來看,跟往後的形態還是有些區別。
“這河水應該很湍急吧?”
“算不上很急,但非常不利於作戰,梁國軍有大量的弓箭手,並且彈藥充足,非常難以應對,咱們這邊兒陸戰厲害,但弓箭手屬實不如他們的多且精準,所以,你必須想辦法破局,最好在交戰之前就有一定的考慮。”
“我明白。”
黃河作戰,不用想就知道是弓箭手的秀場。
任老給他的提示,其實是非常重要的,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雖然現在隻是知道對方的特點,但起碼算是預留了時間研究對策。
兩人又討論了許久關於打仗的問題,林言也是吸取了不少經驗,畢竟接下來將會是他的戰場首秀,有點準備總不會錯的。
聊完之後,他便快馬加鞭的趕回軍營。
郊區距離燕京城內不近,等林言到了,已是晚上,他早早水下,養足精神,準備第二天的行軍。
為了早日到達,節約時間,所以安排的就是這麽倉促。
林言這人也不嬌氣,早晨天沒亮就起來收拾車馬,將要帶的糧草和行裝統一裝車,等到大家起來的時候,他已經基本把要做的事情都做了個差不多。
“不愧是我們新上任的副將,果真很負責嘛。”
“這放在以前可都是我們忙活的事兒。”
他們臉上是難掩的開心。
軒轅將軍對此也是非常欣賞。
他現在總算是願意承認,撿到林言是撿到了個寶!
有了林言提前做準備,大家很快就各自上馬開始趕路。
這年代的交通完全不發達,路程非常遙遠,他們需要經過幾天幾夜的風雨兼程,一路南下。
東安國位於大陸的北部,貫穿東北東南,向下直到西南大河一帶,過了河就是別人的地盤。
作為大陸最強盛的國家,其實,東安國的實力遠超梁國,正是因為這一條河不好攻破,所以才一直遲遲沒有進展。
林言此番,立下的目標,就是一舉攻破西南大河,拿下梁國,如果做到了,那基本上就是史詩級大功一件。
別說蘇德全那個死閹人了,就算是皇上也很那輕易動他……
抱著良好的願景,林言跟著大部隊行軍。
這騎馬趕路不是一般的熬人,坐久了屁股疼不說,還特別無聊,再加上各種蚊蟲叮咬、夜間寒涼的困擾,實在是磨人。
等到了西南大河那邊,大家都是一副沒有精力的狀態。
林言本來躊躇滿誌的想要立即投入戰鬥,結果到了地方,整個人都跟霜打的茄子一樣,蔫兒蔫兒的。
沒法兒,他們隻能暫時去營地休息。
駐守在這裏持續跟敵人交戰的軍隊,正處於疲軟的狀態,即便如此,他們還是分散出精力來招待軒轅營的人。
軒轅將軍跟林言都有點兒不好意思,他們稍微修整了一會兒,便出了軍營,跟隨輪換支援的小隊去了前線。
大河的水滔滔奔湧,像是沒有止境。
看上去的確十分危險。
戰火連天,不時有帶著火的箭矢飛來,在空氣中擦出炸裂的火星。
眼看著,一個小卒就要被射中,林言一把拉過他,將他甩到旁邊的地方。
這一下子摔的很重,他悶哼一聲,但並沒有責怪林言,反而是一通致謝。
因為他知道,就在剛剛那一秒,林言救了他,生死之間,那點兒小疼都是輕的!
大量的火箭射過來,前線的防禦近乎崩潰,隻能一直往上頂,然後不斷減員,對麵卻不見多少傷者。
明顯是杯水車薪。
“林副將,你怎麽看?”軒轅將軍眉頭緊鎖,向林言發問。
他是陸地戰的一把好手,但對於這種隔著大河的戰爭,他沒有什麽頭緒。
林言想了想說:“看來,對方準備了源源不斷的箭矢,打算用箭雨淋死咱們,並且事實上他們也的確有可能做到。”
“嗯,咱們的弓箭手,精英太少,如今忙於應敵又沒空訓練,很難跟上,必須盡快想到辦法破了對麵這箭雨陣。”
“其實也不難。”林言說:“隻要想辦法騙他們把箭射到沒用的地方,然後趁著他們供應短缺,一舉過河衝到他們的地盤,那就是您的主場了。”
“說起來容易,但做起來恐怕不簡單……”
“簡單的很,就是有點兒費時間。”林言笑了笑:“走吧,咱們回去吧。”
“啊?”軒轅將軍還以為林言會說出個道道兒來,結果沒想到他直接就要回去了。
“這裏咱們幫不上忙,走吧。”林言說:“回去之後,咱們再另行商量。”
軒轅將軍心想,既然決定要聽林言的,那就完全按照他的安排來,所以便沒有提出任何意見,跟著他回去了。
營房內,西南駐軍的統帥正等著二人。
見他們來了,便熱情的迎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