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話真是太遺憾了。”哈庫又嚐試著勸了幾句,不管是談理想還是談情懷,張達也都不為所動。
而其他人又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完全以張達也的意見為主,也讓哈庫無從下手。最後他終於確認張達也雖然是個好人,也對世界政府沒太多好感,但和革命軍也同樣不是一路人。
盡管很可惜,哈庫也隻能放棄了,再多說就要惹人厭煩了,現在這樣至少也算交了個朋友嘛。
“抱歉讓您白跑一趟了。”張達也問道,“革命軍現在很缺人嗎?”
哈庫點頭道:“啊,這是當然,比起海軍那種龐然大物,我們的隊伍還很稚嫩。”
革命軍缺人,從高端戰力到普通士兵,再到各種特殊人才,什麽人都缺,尤其缺少那種值得信任的人。
為此他們收養了不少孤兒,從小開始培養,哈庫負責教導武術,依娜祖瑪負責教導文化,半年前被龍帶走的薩博也在其中。
不過要等這些孩子成為合格的戰士還需要很多年的時間,他們還是要再想別的辦法來擴大革命軍的隊伍。這也是在了解張達也他們的大致實力和品行之後,立刻就讓哈庫千裏迢迢跑這一趟的原因。
張達也說道:“這樣的話,我給你們推薦兩個優質的兵源地吧。”
哈庫疑惑地看著他:“兵源地?”
“第一個就是東海的霜月村,據我觀察,逃走的那批勞工最後的目的地很有可能就是那裏。”張達也尋思著那一千多人肯定是對世界政府恨之入骨,說不定會有不少認同革命軍理念的。
而且半年多以前,多拉格在大火中救走了哥亞王國垃圾山的難民,在返回偉大航路之前,就在霜月村補給過一次。那地方那麽偏僻,沒準就和革命軍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霜月村嗎?我會和首領匯報的。”哈庫感覺這個名字有點熟悉,“那麽第二個呢?”
張達也說道:“第二個是香波地群島的不法地帶。”
“香波地?”哈庫的心情有些複雜,這個地方對每個魚人來說都有著特殊的意義,有些人憧憬,有些人恐懼,有些人厭惡。
“沒錯,那裏有一家‘職業安定所’,還有大大小小很多人口販賣店,裏麵都有不少奴隸。雖然我們離開的時候,那些店已經被不明人士毀掉了,但是這麽長時間過去,說不定又死灰複燃了呢?”
上麵有需求,下麵自然會有人辦事,隻要天龍人還需要奴隸,下麵就會有很多小貴族爭相模仿,然後也就會有更底層的人去做一些事,老店雖然被砸了,新店也差不多已經開張了吧?
哈庫苦笑:“從香波地群島的那些奴隸販子手裏救人,確實是不錯的提議,不過最近恐怕不行。”
“嗯?怎麽說?”張達也納悶道,該不會是監管變嚴了吧?海軍現在有餘力管這種事嗎?
“那要從三個月前開始說起了。”哈庫回憶了一下自己得到的情報,“達也先生說的那個毀掉奴隸販賣店的不明人士是一個叫做‘天輝’的組織,當然那些人販子喜歡稱他們為‘夜魘’。”
張達也仰頭,感覺有點尬,這麽中二的代號當初到底是誰起的。
哈庫沒注意張達也的表情,繼續說道:“三個月前,‘職業安定所’和那些奴隸販賣店被毀掉的事情,讓島上的人販子們老實了一陣子,不過後來那些店鋪紛紛被人改成了賭場、酒吧之類的場所。尤其是原本的‘職業安定所’,更是成了全島最大的一家賭場。”
“賭場?而且一下子冒出來一大堆?”張達也有些疑惑,這不正常啊,該不會是黃金帝泰佐洛跑到香波地投資了吧?
“不,事情沒有那麽簡單。”哈庫說道,“明麵上雖然是賭場,但他們還是在暗中進行奴隸交易,大概是覺得‘天輝’發現不了吧,這些賭場經營得越來越火爆。直到半個月前……這些暗中進行奴隸交易的場所一夜之間全部被人夷為平地,奴隸也都不知所蹤。”
“誰做的?”張達也一時間想不起有誰的脾氣這麽暴,這比他們當初更狠更果斷啊。
“不清楚。”哈庫搖搖頭,歉意地看著張達也,“實不相瞞,在這件事發生之前,我們一度以為達也先生你們就是‘天輝’。畢竟‘天輝’是你們在島上的時候出現的,也是你們離開之後消失的……”
張達也幹笑著,這就尷尬了,我們確實是啊……
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哪位大佬主動把這鍋給接過去的,或者換個角度說也算是搶了他們的功勞……
不過無所謂,反正張達也又沒打算借此成名什麽的,這樣有人幫忙掩護一下也好,就是有點好奇到底是誰幹的。
“那些店是怎麽毀掉的呢?炸掉還是砸掉,或者被人用劍砍了?”
“都不是,據說現場就像是突然發生了地陷一樣,每家店鋪都隻留下了一個深坑。”
“香波地群島是樹啊,怎麽會有地陷……”張達也突然想起一個人,一笑大叔的能力好像剛好就是這種效果吧?而且他要帶人離開也很方便。
算算時間,和一笑大叔分開的時候是11月下旬,這段時間足夠他送還王冠島再去香波地,而且那些人好死不死地偽裝成了賭場……
張達也腦補了一下賭場裏的荷官和賭客們聯手,欺負一笑大叔看不見的場景,這劇本好像沒啥問題。
和阿爾托莉雅對視一眼,阿爾托莉雅點點頭,顯然她也想到了那個逢賭必輸的一笑大叔。
溫蒂和夏露露一臉疑惑,萌萌姐姐不是說過大家就是天輝,那這次是誰在冒充啊?
鯊魚辣椒欲言又止,這件事大家已經決定要保密了,還是不說的好,最後隻憋出一句:“真是了不起的人啊。”
哈庫感歎:“是啊,要是能找到‘天輝’就好了,這樣的人也一定會願意和我們好好交流的。”
嗯嗯嗯,我們很樂意和你們交流,隻是不想加入而已。
張達也說道:“這樣的話短時間沒法靠解救奴隸來增加兵源了,不過這也確實是個不錯的思路,你們可以效仿費舍·泰格爬上瑪麗喬亞,直接解放天龍人的奴隸嘛。”
哈庫倒吸一口冷氣,這個人是真敢說啊!他發現張達也對天龍人似乎完全沒有敬畏之心,說出天龍人這幾個字的時候語氣居然沒有一絲絲起伏,和提起一個普通人的名字沒什麽兩樣。
要知道就算是他們這幫以推翻天龍人的統治為目標的革命軍,提起這幾個字的時候,語氣都會不由自主地變得沉重啊!這個人簡直就是天生的革命軍戰士!哈庫又心動了,好想再邀請一次。
沉吟了半晌,哈庫最終還是沒能開口,轉而解釋道:“那種事情,輕易無法模仿了,自從泰格大哥那次事件之後,瑪麗喬亞早就做出了更嚴密的戒備。想再次解放奴隸,難度幾乎不亞於直接開戰,就算把現在革命軍全體成員的性命都壓上去,也不知道有沒有一成勝算。”
“也對,那真是可惜了。”張達也稍稍替革命軍惋惜了一下,隨後回過味來,聽哈庫這個確定的口氣,革命軍該不會早就打過這個主意了吧?說不定還派人去偵查過,要不然怎麽說得這麽肯定。
“該說的事情都已經說過了,那麽在下就不多打擾了。”哈庫起身道別,雖然沒有達成目的,但是也不算全無收獲。
鯊魚辣椒挽留道:“這麽急嗎?可是我們還沒有好好招待您,我還想再和哈庫先生聊聊魚人空手道的技巧。”
哈庫笑道:“哈哈哈,下次有機會再聊吧,你是我見過最有天分的魚人……呃,機器人,總感覺你隨時都能超越我,請繼續努力吧!”
哈庫很瀟灑地一個魚躍跳進海裏,露出半個身子:“很抱歉由於特殊原因無法告知總部的位置,以後如果有機會一定請各位好好喝一杯!”
張達也對他招招手:“今天是我們招待不周,隨時歡迎再來做客。”
道別之後,哈庫潛入水裏消失不見。
溫蒂站在船邊,下巴墊在欄杆上,大眼睛盯著海麵上那朵水花:“魚人出門好方便,不用坐船的。”
“但這點便利也讓他們不得不承受異樣的眼神,甚至抓捕。”鯊魚辣椒說道,“所以還是機器人最好了,尤其是像我這樣以鯊魚為原型的機器人!”
很多魚人會因為自己的種族而自卑,鯊魚辣椒就不一樣,他一直以自己B係列機器人的身份為自豪。
夏露露揣著手手,用像小大人一樣的語氣說道:“美人魚和他們算是同一個種族的嗎?總感覺沒那麽期待了。”
“漂亮的人魚還是很漂亮的,下次帶你們去魚人島看看就知道了。”張達也說道,魚人們長得確實有點對不起觀眾,“說起來你們應該見過人魚的,水瓶座的星靈,是叫阿葵亞吧?年輕的人魚們其實和她差不多。”
溫蒂和夏露露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隨後臉色一苦:“那位大姐姐很凶的……”
“那位魚人大叔走了嗎?他到底是來幹什麽的,隻是為了找鯊魚辣椒打架嗎?”佩羅娜的靈體從瞭望室裏飄下來,雖然之前剛被張達也抓到偷懶,但她還賴在瞭望室裏麵。
張達也努力做出凶惡的表情:“他問我船上有沒有不聽話的小孩子,他想買回去煮著吃,我說剛好有一個,好吃懶做細皮嫩肉,正好適合下鍋。可惜溫蒂死活舍不得你,這才把他勸走。”
“我才不相信你!但是溫蒂舍不得我肯定是真的!”佩羅娜摟著溫蒂的脖子掛在溫蒂身後,探出頭來衝著張達也吐舌頭。
“達也哥哥說的太過分啦,佩羅娜沒那麽糟糕的。”溫蒂一邊細聲細氣地幫佩羅娜辯解著,一邊下意識伸手去托佩羅娜的身體,然而她是靈體狀態,‘摟著’隻是個視覺效果,沒有一點重量。
佩羅娜後知後覺,對張達也喊道:“你說誰不聽話,誰好吃懶做了!”
“沒有好吃懶做的話,你說說自己這幾天做了什麽工作?”
“我……我今天當瞭望手了……”佩羅娜眼神飄忽,第一次當瞭望手就睡著了。
“噢,忘記提醒你了,你之前睡覺流口水,好像一直都沒擦。”
“呀!”佩羅娜驚叫一聲,靈體嗖地一下竄回瞭望室裏。
……
“首領,這裏是哈庫。”哈庫坐在一塊礁石上,手裏托著兩隻電話蟲向多拉格匯報著今天的事情。
一隻電話蟲通體白色,表情看上去很沒精神,用來防竊聽。
另一隻電話蟲的背殼上帶著紅色的方格紋路,仔細看和多拉格臉上的刺青一模一樣,電話蟲的嘴巴一張一合,傳出了多拉格的聲音:
“是這樣啊,那麽暫時不要去打擾他們了,等他們旅行的時間長了,見到的事情多了,也許就能理解我們了,那個時候我們再去邀請試試。”
哈庫問道:“那麽霜月村的事情呢?”
多拉格回答道:“去找找看吧,辛苦你了。如果確認他們真的去了霜月村,我會派人試著接觸他們,哪怕能多一點點力量也是好的。”
“我知道了。”哈庫掛掉電話,將兩隻電話蟲收進專用的小箱子裏,朝霜月村的方向遊去。
另一邊,多拉格掛斷電話,在海邊眺望著東海的方向,這是他一個人思考問題時的習慣。
“對天龍人毫無敬畏之心的少年,與大海賊王直類似的姓氏,一群來曆不明的人……像你們這樣的人,遲早會在這個世界上掀起風暴的吧?”
多拉格抬起手,身形鬼魅般地移動,躲過一個用廢棄水管偷襲他的少年,隨後一拳把他砸在地上。
一個臉非常大的性別不明的人冒了出來,這人一頭紫色的卷發臉上畫著誇張的眼影和唇彩,身上的衣服也讓人不忍直視,傳說中的人妖王伊萬科夫。
“好可怕~還以為首領要被打倒了!”此時他(她?)正一臉被嚇到的表情,隨即臉色一變,“才沒有被嚇到啊!咿~哈!”
“原來沒有被嚇到啊,被耍了!”旁邊的人非常配合地捧著哏,而且莫名其妙地笑成一團。
伊萬科夫提起倒地少年的衣領:“Boy,現在就想對上首領還早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