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袁廓,字思度,陳郡人也。元徽中,為吳郡丞,病經少日,奄然如死,但餘息未盡,棺含之具並備,待畢而殮,三日而能轉動視瞬。自說雲:有使者稱教喚,廓隨去,既至,有大城池,樓堞高整,階闥崇麗。既命廓進,主人南麵,階陛森然,威飾冠首。執刀首點廓坐,坐定,溫涼畢,設酒炙果粽菹肴等,廓皆嚐進,種族形味,不異世中。酒數行,主人謂廓曰:“身主簿,不幸閣任有闕,以君才穎,故欲相屈,當能顧懷不?”廓意亦知是幽途,乃固辭:“凡薄非所克堪,家少窮弧,兄弟零落,公私二三,乞蒙恩放。”主人曰:“君當以幽顯異方,故有辭耳。此間榮祿資待,身口服禦,乃當勝君世中。勤勤之懷,甚貪共事。想必降意,副所期也。”廓複固請曰:“男女藐然,並在齠,仆一旦恭任,養視無托,父子之戀理有可矜。”廓因流涕稽顙。主人曰:“君辭讓乃爾,何容相逼?願言不獲,深為歎恨。”就案上取一卷文書,拘黵之。既而廓謝恩辭歸,主人曰:“君不欲定省先亡乎?”乃遣人將廓行,經曆寺署甚眾,末得一垣,城門楣並,蓋囹圄也。將廓入中,斜趣一隅,有諸屋宇,駢填銜接,而甚陋弊。次有一屋,見其所生母羊氏在此屋中,容服不佳,甚異平生,見廓驚喜。戶邊有一人,身麵傷痍,形類甚異,呼廓語,廓驚問其誰?羊氏謂廓曰:“此王夫人,汝不識耶?”王夫人曰:“吾在世時,不信報應,雖複無甚餘罪,正坐鞭撻婢仆過苦,故受此罰。亡來楚毒,殆無暫休,今特少時寬隙耳。前喚汝姊來,望以自代,竟無所益,徒為憂聚。”言畢涕泗,王夫人即廓嫡母也。廓姊時亦在其側。有頃,使人複將廓去,經涉巷陌,閭裏整頓,似是民居。末有一宅,竹籬茅屋,見父披被著巾,憑案而坐。廓入門,父揚手遣廓曰:“汝即蒙罷,可速歸去,不須來也。”廓跪辭而歸,使人送廓至家而去。廓今太子洗馬是也。 《珠林》五十二

宋韓徽者,未詳何許人也。居於支江,其叔幼宗,宋末為湘州府中兵。升明元年,荊州刺史沈攸之舉兵東下,湘府長史庾佩玉阻甲自守,未知所赴;以幼宗猜貳,殺之,戮及妻孥,徽以兄子,係於郡獄,鐵木竟體,鉗梏甚嚴,須考畢情黨,將悉誅滅。徽惶迫無計,待斯而已。徽本嚐事佛,頗諷讀《觀世音經》,於是晝夜誦經,至數百遍。方晝,而鎖忽自鳴,若燒炮石瓦爆吒之聲,已而視其鎖,然自解。徽懼獄司謂其解截,遽呼告之,吏雖驚異,而猶更釘。徽如常諷誦,又經一日,鎖複鳴解,狀如初時。吏乃具告佩玉,玉取鎖詳視,服其通感,即免釋之。徽今尚在,勤業殊至。 《珠林》二十七

宋釋慧嚴,京師東安寺僧也。理思該暢,見器道俗。嚐嫌《大涅槃經》文字繁多,遂加刊削,就成數卷,寫兩三通,以示同好。因寢寤之際,忽見一人,身長二丈餘,形氣偉壯,謂之曰:“《涅槃》尊經,眾藏之宗,何得以君璅思,輕加斟酌?”嚴悵然不釋,猶以發意,苟覓多知。明夕將臥,複見昨人,甚有怒色,謂曰:“過而知改,是謂非過;昨故相告,猶不己乎?此經既無行理,且君禍亦將及。”嚴驚覺失措,未及申旦,便馳信求還,悉燒除之。塵外精舍釋道儼具所諳聞也。 《珠林》十八

宋羅璵妻費氏者,寧蜀人,父悅,宋寧州刺史。費少而敬信,誦《法華經》,數年勤至不倦,後忽得病,苦心痛守命,闔門遑懼,屬纊待時。費氏心念:我誦經勤苦,宜有善佑,庶不於此,遂致死也。既而睡臥,食頃,如寤如夢,見佛於窗中,授手以摩其心,應時都愈。一堂男女婢仆,悉睹金光,亦聞香氣。璵從妹即琰外族曾祖尚書中兵郎費愔之夫人也,於時省疾床前,亦具聞見。於是大興信悟,虔戒至終,每以此瑞進化子侄焉。 《珠林》九十五。《廣記》一百九

宋彭子喬者,益陽縣人也。任本郡主簿,事太守沈文龍。建元元年,以罪被係,子喬,少年,嚐經出家,末雖還俗,猶常誦習《觀世音經》。時文龍盛怒,防械稍急,必欲殺之。子喬憂懼,無複餘計,唯至誠誦經,至百餘遍。疲而晝寢,時同擊者有十許人,亦俱睡臥。有湘西縣吏杜道策亦係在獄,乍寐乍寤,不甚得熟。忽有雙白鶴集子喬屏風上,有頃,一鶴下至子喬邊,時複覺如美麗人形而已。道策起,見子喬雙械脫在腳外,而械雍猶在焉。道策驚視始畢,子喬亦寤,共視械谘嗟。問子喬:“有所夢不?”喬曰:“不夢。”道策如向所見說之。子喬雖知必已,尚慮獄家疑其欲叛,乃解脫械雍更著。經四五日而蒙釋放。琰族兄璉,親識子喬及道策,聞二人說皆同如此。 《珠林》二十七

宋董青建者,不知何許人,父字賢明,建元初為越騎校尉。初,建母宗氏孕建時,夢有人語雲:“爾必生男,體上當有青誌,可名為青建。”及生如言,即名焉。有容止,美言笑,性理寬和,家人未嚐睹其慍色,見者鹹異之。至年十四,而州迎主簿。建元初,皇儲鎮樊漢,為水曹參軍。二年七月十六日,寢疾,自雲必不振濟。至十八日臨盡,起坐謂母曰:“罪盡福至,緣累永絕;願母自割,不須憂念。”因七聲大哭,聲盡而絕。將殯喪齋前,其夜靈語雲:“生死道乖,勿安齋前,自當有造像道人來迎喪者。”明日,果有道人來,名曇順,即依靈語,向曇順說之。曇順曰:“貧道住在南林寺,造丈八像垂成,賢子乃有此感應。寺西有少空地,可得安葬也。”遂葬寺邊。三日,其母將親表十許人,墓所致祭,於墓東見建如生,雲:“願母割哀還去,建今還在寺住。”母即止哭而還,舉家菜食長齋。至閏月十一日,賢明夢見建雲:“願父暫出東齋。”賢明便香湯自浴齋,出東齋。至十四夜,於眠中聞建喚聲,驚起,建在齋前,如生時。父問:“汝住在何處?”建雲:“從亡來,住在練神宮中,滿百日,當得生忉利天。建不忍見父母兄弟哭泣傷慟,三七日禮諸佛菩薩,請四天王,故得暫還。願父母從今以後,勿複啼哭祭祀。阿母已發願求見建,母不久當命終,即共建同生一處。父壽可得七十三,命終之後,當三年受罪報,勤苦行道,可得免脫。”問曰:“汝從夜中來,那得有光明?”建曰:“今與菩薩諸天共下,此其身光耳!”又問雲:“汝天上識誰?”建曰:“見王車騎張吳興,外祖宗西河。”建曰:“非但此一門中生,從四十七年以來,至今七死七生,已得四道果。先發七願,願生人間,故曆生死,從今永畢,得離七苦。建臨盡時,見七處生死,所以大哭者,與七家分別也。”問雲:“汝昔生誰家?”建曰:“生江吏部,羊廣州,張吳興,王車騎,蕭吳興,梁給事,董越騎等家。唯此間生十七年,餘處止五三年耳。目今以後,毒癘歲多,宜勤修功德。建見世人死,多墮三塗,生天者少;勤精進,可得免度,發願生天,亦得相見,行脫差異,無相值期。”又問雲:“汝母憂憶汝,垂死,可令見汝不?”建曰:“不須相見,益懷煎苦耳!耶但依向言說之。諸天已去,不容久住。”慘有悲色,忽然不見。去後竹林左右,猶有香氣,家人亦並聞餘香焉。建雲所生七家;江湛,羊希,張永王,玄謨,蕭惠明,梁季父也。賢明遂以出家,名法藏也。 《珠林》五十二

齊王氏,名四娘,永明三年病死,下屍在地,為莊飾者,覺其心暖,故未殯驗。經二宿,肌體稍溫,氣息漸還,俄而能言。自說:有二人錄其將去,至一大門有一沙門,踞胡床坐。見之甚驚,問:“何故來?”乃罵此二人雲:“汝誤錄人來,各鞭四十餘,此四娘女郎可去。”答曰:“向來恍恍,不知道路,請人示津。”沙門即命一人力送之行,少地,見其先死奴子倚高樓上,驚問:“四娘那忽至此?欲見新婦不?”答:“不知處。”喚奴自送,奴雲:“不得奉送,四娘但去,前路應相值也。”投一馬鞭與之,曰:“謹執此鞭,自知行路。”可行數裏,便見新婦,即四娘之也,正被苦謫,四體磣縛,如裝鵝鴨法,縣於路側,相見悲號。新婦自說,生時作罪,今貽此楚毒。欲屈手搏頰,求乞哀助,而手被攣格,不得至頰。又聞左右受苦之聲,而不睹形。四娘問:“此為何聲?”答曰:“此是無行眾僧,破齋犯戒,獲此苦報,呼叫聲也。”於是沿路而歸,須臾至家。見其屍骸,意甚憎惡,不複願還;不覺有人排其踣著,乃得就身而稍蘇活。其人今休然尚存。 《珠林》九十一

前齊永明中,揚都高座寺釋慧進者,少雄勇遊俠,年四十,忽悟非常,因出家,蔬食布衣,誓誦《法華》,用心勞苦,執卷便病。乃發願造百部,以悔先障。始聚得一千六百文,賊來索物,進示經錢,賊慚而退。爾後遂成百部,故病亦愈。誦經既度,情願又滿,回此誦業,願生安養。聞空中告曰:“汝願已足,必得往生。”無病而卒,八十餘矣。 《珠林》九十五

沙門安法開者,北人也,嚐見吳公,長三尺,自屋墮地,旋回而去。 《禦覽》九百四十六

元嘉八年,蒲阪城中大災火,裏中小屋雖焚,而於煨燼下得金經,紙素如故。 蘇易簡《文房四譜》四

晉世有竺長舒者,本天竺人,專心誦《觀世音經》為業,後居吳中。於時邑內遭火,屋宇連棟,甍簷相接,火至皆焚,無能為救。長舒家正在下風,分意燒毀,一心喚觀世音。欲至舒家,風回火滅,竟家獲免。合縣驚異,歎其有神。時有凶惡少年,怪其老胡,有何靈應,火燒不然?到後夜風急,少年以火投屋,四投皆滅,年少嗟感,至明,乃叩頭首過。舒雲:“我無神力,常以觀世音為業,每有事恒得免脫也。” 《辯正論》八注

晉世沙門僧洪住京師瓦官寺,當義熙十二年時,官禁鎔鑄,洪既發心鑄丈六金像:“像若圓滿,我死無恨。”便即偷鑄,鑄竟,像猶有模,所司收洪,禁在相府,鎖械甚嚴。心念觀世音,日誦百遍,便夢所鑄金像往獄,手摩頭曰:“無慮。”其像胸前一尺許銅色焦沸。當洪禁日,感得國家牛馬,不肯入欄,時以為怪。旬日敕至彭城,洪因放免,像即破模自現。 同上

史雋有學識,奉道而慢佛,常語人雲:“佛是小神,不足事耳。”每見尊像,恒輕誚之,後因病腳攣,種種祈福,都無效驗,其友人趙文謂曰:“經道福中,佛福第一,可試造觀音像。”雋以病急,如言灌像,像成夢觀音,遂差。 《辯正論》八注雲出《宣驗》《冥祥》等記

陳玄範妻張氏,精心奉佛,恒願自作一金像,終身供養,有願皆從。專心日久,忽有觀音金像,連光五尺,見高座上。 《辯正論》八注雲出《宣驗》《冥祥》等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