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澤內心開始不斷催促。
看起來,接下來要上演的戲碼,就是某個豬隊友要把己方隊友賣了的戲碼。
這種天降的大便宜,他可不想錯過。
但很可惜,罪惡王爵說完這句話後,混亂王爵冷哼道:
“不要再說了,那個弱點就算存在,他也不可能知道。何況那個外神已經是我們這邊的人了!”
罪惡王爵果然也就不再說了。
藏匿於暗處的秦澤心裏來了一句mmp。
你特麽逗我?說啊,怎麽不說了?
秦澤非常無語,因為兩大值神已經轉過了話題,談到了濕婆。
秦澤隻能默默記住一點——
關於混亂王爵,藏著一個巨大的弱點。
從對話來看,混亂王爵本人也不否認,如果這個弱點暴露出來,那麽即便是自己這種天人境菜雞,也是可以弑神的。
這可不是小弱點。
而且看起來,和某個已經站隊的外神有關。
秦澤的思考很迅速。
如今已經站隊的外神有哪些?
暗鴉天尊,冥喚之主,淵咒鯨,山根,蓮花教主,虛彌佛陀,孤獨之神,破壞神。
這幾個外神裏,有一個能夠克製第六值神……
會是誰呢?克製的原理是什麽呢?
秦澤沒有思考很久,因為接下來的話,引起了他的注意。
“濕婆是個很好的苗子,我不同意以他為媒介……開啟神之降臨。”
混亂王爵拒絕了一個提議。
但這份拒絕顯然是無效的。罪惡王爵說道:
“我們要奪取人間,別忘了,我們和那個盤古不是一路人,他隻是希望借助我們的力量,鏟除奪走神樁的女媧。”
“可永生王爵大人又怎麽可能被他所用?”
“從上次墮落神廟裏,你被召喚,就可以證明,濕婆就是我們的突破口。”
“蠱惑他吧!他現在並不清醒不是麽?作為五首尊者,他承受的混亂僅次於你。”
秦澤大驚,濕婆的情況這麽糟?
他這次前來,就是為了盜取混亂印章,混亂印章可以讓濕婆陷入混亂裏。
但從對話來看,濕婆的情況非常糟糕,也許不需要混亂印章,本身都會有很多時候,處於混亂。
但或許,墮落盤古的保護下,讓濕婆還能夠維持某種清醒。
“不,不能這樣!那是多好的一個苗子!失去了他,誰來幫我承受那些混亂!你給我十萬子民,都未必能替代他!”混亂王爵再次拒絕。
“那我就給你二十萬,不夠就三十萬!隻要奪下人間,隻要我們降臨過去……那裏有數以億記的人。人類就是這個世間最矛盾最混亂的個體。”
罪惡王爵信誓旦旦。
他張開雙臂,那些貼在雙臂上的寫滿了罪字的符咒開始搖晃:
“那個地方,一旦歸於我們,舊曆始祖最後的根基也沒了!”
“區區一個濕婆,和整個世界相比,孰輕孰重,你分不清嗎?”
“人類是這個世界最矛盾最混亂的個體,他們無需雙首,哪怕隻有一個腦袋,也能夠自相殘殺。”
“那裏不止有混亂,也有罪惡,那是我們每個人都可以得到巨大資源和供奉的寶地!”
顯然,混亂王爵是有一點動搖的。
隻不過看得出來,它非常看重濕婆,不管是資質,還是濕婆能夠給它帶來的利益。
秦澤聽到這裏,似乎將某些信息串起來了。
“上次伐魔,濕婆召喚來的不是混亂王爵,而是永生王爵,這一點看來,混亂王爵就已經不是很舒服了……”
“而濕婆強行作為媒介召喚最強值神……似乎落下了病根子。濕婆不需要混亂印章,也會陷入混亂狀態。”
“隻不過有了混亂印章,或許會更容易對付濕婆。”
“混亂王爵不舍得犧牲濕婆,究其根本,在於濕婆的資質很棒,是五首。”
“以及……濕婆可以幫他承受一部分混亂。”
“等等!”
秦澤似乎有了答案:
“難不成,這就是混亂王爵的弱點?”
這個時候,混亂王爵說道:
“我該去做儀式了。我的子民需要混亂。”
罪惡王爵點點頭:
“你好好考慮,但別考慮太久,否則……永生王爵大人,會生氣的。”
空曠的大殿裏,罪惡王爵的話,竟然有些許回音。
混亂王爵知道,這是威脅。
它一個頭恐懼,一個頭卻又獰笑。
罪惡王爵看到了恐懼,便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不多時,混亂王爵也離開了。
他需要去做儀式。
所謂儀式,秦澤之前也打聽了,是賦予民眾力量。
是將混亂,賜給混亂王庭和混亂部族的子民。
這是一個陣法,能夠將混亂王爵積累的混亂感,轉移到所有民眾身上。
秦澤知道的是,濕婆似乎也很善於用陣。
不過這之中的關聯,秦澤懶得去理會了。
現在偌大的王宮裏,隻有秦澤一人。
九十九級的台階之上,秦澤一眼就看到了混亂印章。
沒有任何猶豫,秦澤開始攀爬台階。
隻是走下的第一步,就瞬間感覺到腦子裏出現了很多對立的信息。
混亂感一下來了。
如果說迷惘台階,帶給秦澤的是一種方向錯亂……那麽混亂台階,帶給秦澤的就是一種認知錯亂。
天地仿佛完全是錯亂的,秦澤眼裏的原本的宮殿,像是打亂了的拚圖。
秦澤甚至能夠看到自己,錯亂的自己,橫七豎八,亂七八糟的陳列在空間各個地方。
這還不是最嚇人的,最嚇人的是,秦澤看到的自己,碎裂開來,卻每一片都是獨立的……
秦澤的手開始蠕動,秦澤的腿也在抖動,手居然發出了聲音:
“我好疼啊。”
腿也在開始不斷哆嗦:
“真冷啊……”
感知也開始錯亂。
這個地方,沒有任何威壓與寒流,但是腿和手,真的一個冷,一個疼。
秦澤左眼開始朝著左邊看,右眼開始朝著右邊看,像是一個癲癇發作的病人。
但實際上——
秦澤隻是站在了台階之上,什麽也沒有做。
這一切混亂,都是感知,是秦澤踏上台階後的感知。
頭發,指甲,眼耳口鼻,仿佛全部是活過來了一樣,且各自獨立。
秦澤猛然間從台階跌落……
整個人瞬間清醒過來。
周圍的一切景象,又從打亂的拚圖變成了有序的整體。
秦澤也不再能夠看到自己。
他大口喘息著:
“艸,這台階怎麽跟迷宮王爵的台階一樣邪門?”
上次好歹還有迷宮王爵坐鎮,這次混亂王爵都不在,但台階還是如此邪門。
秦澤呼吸漸漸平複:
“不要鑽死胡同,我隻要拿到印章即可,我不一定非要等台階。”
“上次登台階,是因為迷宮王爵坐在王座上,我不得不登。”
“但這次,混亂王爵正在外麵釋放混亂……所以我完全可以繞開台階。”
導遊可以和環境融為一體,很快秦澤就想到了招數。
他不再等台階,而是爬到了天花板上。
他像是一團爛泥一樣,沿著天花板蠕動,最後……啪嘰,落在了王座之上。
秦澤不敢耽擱,一來,不知道混亂王爵多久回來,二來,他害怕這個王座。
所以拿到混亂印章的瞬間,秦澤立刻一滾……
但他的方向感混亂了,竟然不是從旁邊滾下去,而是沿著台階滾下去。
這九十九級台階上滾下去,讓秦澤仿佛經曆了宇宙的重生與毀滅。
直到從王座頂點,滾到地麵後……秦澤才終於從混亂裏結束。
他艱難站起身,隻感覺大腦被無數的,海量的無用信息占領。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
他甚至產生了一種我是誰,我在哪裏的感覺。
好在,秦澤很快就清醒過來。
“混亂真是可怕,濕婆每天都在對抗這種東西?”
看著手裏的混亂印章,秦澤有些感慨,他將混亂印章收好。
眼下,擺在他麵前的難題是,臨陣變帥的時間快到了。
他現在沒有浩劫境的手段,不能做到臨危製變。
所以接下來,他如果沒有辦法吸引火力,就隻能選擇將自己暴露在混亂王爵麵前。
“時間還剩下兩三分鍾,這兩三分鍾如果能夠有什麽東西去吸引注意力……或許能行。”
秦澤摸了摸自己的儲物袋,很快發現了一個東西。
他有些感慨。
那是銅錢草留下的黃色果子。
秦澤還說,這黃色果子得留著去會所嫩模招待。
因為當初他在端午劫難裏,見到了自己的幻象有多麽賣力。
這個時候,就需要幻象為自己打開局麵。
秦澤果斷吃下果子。
不多時,一個與他一模一樣的幻象出現了。
秦澤準備說些什麽,幻象秦澤笑道:
“我辦事你放心,交給我好了。”
他說完便衝了出去。
秦澤的本體站在原地,一時間有些感動。
幻象嘛,本就該這樣,本就應該是為本體排憂解難,吸引火力的。
可秦澤內心就是有些難過。
真的應該對銅錢草好一點的。
……
混亂王庭一片大亂。
忽然殺出的頭號通緝犯秦澤,在王庭裏奔逃。
原本散播混亂的混亂王爵,麵露驚慌,但隨即狂喜起來。
它的雙頭開始咆哮,混亂的音波瞬間讓周圍的空間,景象,一切活物眼裏看得到的一切,都變成了橫七豎八亂七八糟,不可計算的亂糟糟景象。
而另一邊,秦澤的本體開始瘋狂逃離。
對於他如今來說,要與混亂王爵作戰,還太早了。
正麵對決值神,得步入浩劫境。
對決第一值神,則是要進入主宰境界。
好漢不吃眼前虧,秦澤瘋狂逃離,遠處傳來了幻象的淒厲的叫喊。
巨大的混亂之力,影響的不僅僅是精神,更是現實。
這便是混亂王爵的恐怖,如果忽略掉那個弱點,他的實力,甚至可以比肩罪惡王爵。
秦澤本體尚且不是對手,幻象自然難逃一死。
又過了一會兒……混亂王爵暴怒的咆哮,響徹了整個王庭。
那是發現自己被分身所吸引,放跑了本體的怒吼。
同時,也是發現自己的印章被偷走的怒吼。
混亂王爵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羞辱。
他也意識到了,秦澤的確是很值得警惕的存在。
這個人類,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偷走了混亂印章。
他是如何進入混亂部落的?又是如何一路暢通無阻,來到混亂王庭的?
這一切讓混亂王爵有點混亂。
它忽然還有點恐懼。
自己最大的弱點,會不會已經暴露了?
原本混亂王爵還想著,得多思考思考,到底要不要以濕婆為媒介,降臨到人間。
這樣一來,濕婆必然活不成,他多少有些舍不得。
但現在,這件事或許必須得去做了。
……
……
八月初一,舊曆世界,混亂部落。
秦澤一路狂奔,總算是逃離了最危險的混亂王庭。
這一路上,秦澤也在嚐試與競技之神建立感應。
篝火儀式,讓秦澤能夠與外神們建立感應,但外神大多不回應。
在那個時候,外神是沒有立場的,或者隱藏的立場,是認為秦澤活不下來。
如今,隻有繁育之主,競技之神,紅道母,猩紅月眼四個能與秦澤建立感應。
在奔逃路上,看著周圍不斷退後的奇怪建築物,秦澤也直接了當問出了問題:
“我需要知道一件事,有沒有哪個外神,能夠讓人擺脫混亂狀態?”
秦澤現在確信了,混亂王爵自己也很混亂,所以它需要儀式,來將混亂散播給民眾。
但這還不能構成弱點。
回答秦澤的,是一個少年的聲音:
“嗬,看來你是得到了不得了的情報,怎麽,你已經計劃要弑神了嗎?”
前不久秦澤還覺得,我打值神這事兒,會有變成二點五條澤的風險。
但現在,他已經有一定把握了。
“是的,我要再次弑神。”
如果這是突破浩劫境最快的路子,如果這條路,恰好還有捷徑,那當然得搏一搏。
“你可以試著前往一下佛國。虛無佛陀的領地,那裏每個人都很消極,虛無,懶惰,對一切都不在意。”
“我並不知道你掌握了值神什麽弱點,但如果說,有什麽東西,可以讓人解除混亂……大概就是佛國的佛鍾。”
“虛無佛國藏著很多人,這些人的欲望全部被佛陀給吞噬了。連欲望都沒有,談何混亂?”
“也自然有人想過要反抗,但是佛鍾一響,所有反抗的欲望,也就被收割了。”
“如果你能想辦法,讓佛鍾響徹於混亂王庭……”
秦澤懂了。
佛鍾影響不了神級存在,也就是說,佛鍾對子民們有效,對王爵無效。
如此一來,混亂王爵的混亂就沒有人幫他承擔。
混亂王爵自身,就會陷入巨大的混亂裏。
這就是那個弱點!
結合奧丁的資料,結合自己觀察到的,混亂王爵現在就是利用民眾來幫他分擔混亂。
如果民眾分擔不了……就會被混亂反噬!
“多謝你,繁育之主。”
其實上一次,秦澤能夠離開,前往百川市,也是繁育之主幫忙。
誰也沒有想到,這個會讓物種陷入巨大繁殖欲望的外神,會幫助秦澤。
或許這一切……都是因為,繁育之主便是競技之國裏,小緣腹中的那個孩子。
雖然這是一個給人感覺無比邪惡的外神,但最終卻願意幫助秦澤。
秦澤得說,這人的幫助,讓自己看起來更像是反派陣營了。
繁育之主隻是冷哼一聲:
“我也討厭那個佛陀,欲望是多麽美好的東西,它居然收割欲望。”
“但我得提醒你,偷走佛鍾並不容易,你最好找個幫手。”
“以及,敲響佛鍾,你自己也會被佛鍾影響。”
弑神的細節,秦澤的確還需要一個幫手,他也想到了找誰。
而眼下,秦澤需要回到臨襄市。
他必須找到濕婆,因為濕婆很可能會引起一場巨大的浩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