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便是夏至。
秦澤總覺得，胡律師也算踩點了，得到職業的第一天，就是二十四節氣之一。
秦澤還記得，上一個是芒種，自己在芒種這天，銅錢草收獲了果實。
不知道夏至會有什麽結果。
胡東風的第二天，就會迎來秦澤在成為舊曆者後迎來的首個傳統節日——端午節。
“也不知道，英靈殿將頭銜提升和端午放在一起，是不是巧合？”
“說起來，吃粽子會在後天加戰鬥力麽？”
他一邊搖頭，一邊琢磨起來。
秦澤很想戴上麵具，或者翻開那本喬薇提供的日記。
但直覺告訴秦澤，從現在開始，自己已經不是新手了。
喬薇的“遺產”也不再將自己當做新手來看。
“最開始是給錢。”
“隨後是給了身份。”
“緊接著，是給了提供道具的商人。”
“現在，開始提供道具……”
“而且明確提及了化妝舞會，也就是頭銜提升，由此是不是可以推斷，喬薇希望我成為英靈殿高層？”
“但為什麽呢？”
英靈殿是黑曆者聚集的地方，走到高位的，無一不是黑曆者。
也許像李清照組裏的三個傻子，還沒到黑透的程度。
但將王，帝皇，半神……這些級別的存在，恐怕全部都作惡多端。
自己要混進去，恐怕也不容易。
“所以她提供了麵具……但我得先弄清楚，這個麵具的具體能力。”
今日宜開光。
換而言之，今日可以讓某個道具，接受“佛”的洗禮。
而秦澤對於“佛”的體會，就是上次那個外神。
和墮落值神一起喋喋不休的家夥。
但這次是趨宜，秦澤還是很期待的。
如果開光的效果，落在麵具上，會不會讓麵具發生進化效果？
“雖然很期待，但首先，我得弄清楚日記和麵具的功能細節。”
秦澤內心已經有了人選——偵探·龔瓶。
想到就去做，秦澤沒有猶豫，立刻動身，開始尋找龔瓶。
……
……
五月初三，龔瓶的偵探事務所裏。
女人穿好襯衣，有些埋怨的看向龔瓶：
“我昨天才買的襪子，就被你撕破了，這可是很高檔的。這你得賠給我！”
“你得再陪我去買一雙鞋子，不貴，才六萬塊。”
從有些淩亂的辦公桌上，女人赤著腳跳下來，踩在羊毛地毯上，找到了自己掉落在地的手機。
將早就準備購買的鞋子的圖片，展示給龔瓶看。
“嗯，這真是一雙漂亮的鞋子，但是，還請你自己去買，我已經爽完了。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穿上褲子不認人。”
“現在我穿上褲子了，抱歉，你叫什麽名字來著？”
龔瓶吊兒郎當的看著女人。
女人的臉瞬間就變了：
“你想賴賬？你信不信我讓你的事務所倒閉！讓你身敗名裂！”
女人內心非常無語，現在就像吃了蒼蠅一樣惡心。
原本還覺得這個偵探有點帥，但現在看來，真下頭啊！
在昨天那樣上流的舞會裏，居然會有這樣的人！
穿上褲子不認人也不是這樣的吧？
龔瓶麵帶微笑。
雖然是大白天，但緊閉著門，龔瓶也不擔心暴露。
現在的他，全身光著，隻穿了一雙黑色棉短襪。
“不不不，我親愛的女士，你的內衣告訴我，不久前你前往了一個叫查爾斯的男人家裏，和那個叫查爾斯的男人來了一次禁地play。”
“不得不說，這種女主人可能隨時回家發現你們奸情的刺激，讓查爾斯非常著迷。”
“你的高檔油亮絲襪，包括你的愛馬仕包，都是查爾斯給你買的。”
女人大驚。
自己的秘密怎麽會被這個男人知道？
龔瓶還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繼續說道：
“但你接下來會說，你和查爾斯是真愛，如果我向查爾斯老婆告發你，查爾斯也不會說什麽。”
“你也可以汙蔑我，是我強迫了你。但你的蘿卜丁口紅告訴我，你還和一個叫理查德的家夥曖昧得很。用蘿卜丁拔蘿卜，這玩法我覺得很有趣。”
“你猜，我要是組個局，讓查爾斯和理查德一起出席，大家一同交流你身上的優點，會怎麽樣？”
女人大怒：
“死渣男！”
龔瓶還是那副樣子，頗為輕鬆：
“汗流浹背了吧老妹，我就不收你錢了，相信昨天是個愉快的夜晚，雖然我答應了你給你買買買，才換來了夜晚的開始……”
“但很抱歉，我隻在事後說真話。”
“放心，如果你現在出門，我保證你的秘密永遠是秘密。”
龔瓶做出了一個送客的手勢。
等到女人氣呼呼走掉後，他才背過身，開始穿衣服。
但隨後，龔瓶聽到了腳步聲。
“怎麽，你還想臨別了再來一次？我倒是可以，男人在早上總是生機勃勃的。”
沒有回應，回應龔瓶的，是一聲喀嚓聲。
那是手機拍照的聲音，龔瓶皺眉，轉過身：
“我靠！秦澤！怎麽是你！你媽的！你又不是蜀都人，拍男人裸照幹嘛！趕緊給我刪了！”
秦澤笑道：
“龔瓶，真有你的啊，看那個女人又氣又驚的樣子，想必是什麽秘密被你拿捏了吧？”
“你說，你這算不算犯罪？算不算利用職能欺負普通人？”
龔瓶見秦澤在笑，又瞬間嬉皮笑臉起來：
“我這叫給渣女一點小小的渣男教訓，法律也管不到自由戀愛吧？雖然這戀愛的保質期隻有一晚上，但壞女孩別浪費不是麽？”
“媽的，你趕緊給我刪了，不然待會兒你要我幫的忙，我可不幫了！”
秦澤點點頭，刪掉了照片，等龔瓶傳好了衣服後，他才說道：
“我需要你用偵探的能力，幫我看看兩件道具的效果。”
“就這事兒？沒別的了吧？你兩次找我幫忙可都是讓我險些死掉。”
龔瓶看著秦澤，回憶起井泉學院的恐怖，和之前險些被殺手邁德尼殺死這事兒。
總覺得秦澤是克他的。
秦澤點點頭：
“放心，這次不會讓你跟著我去執行任務。隻是讓你幫忙看看物品。”
說來也怪，和龔瓶交流也有幾次了，自己也非常渴望得到龔瓶的能力，也經常推理來著，但就是無法用臨時工來掌握偵探技能。
在秦澤看來，這簡直就是作弊一樣的能力。
“行吧，說好了啊咱，我就幫你鑒定鑒定物品屬性，別的我可不幹，你這人是事兒逼體質，別以為我不知道。”
秦澤的確有記者特質，他也不奇怪龔瓶怎麽知道的。
秦澤拿出了日記本。
黑色的日記本，給龔瓶一種死亡筆記的感覺。
龔瓶見到秦澤，本能就感覺有麻煩事來。
聽到秦澤說隻是鑒定物品，他以為自己逃過了一劫。
可當他看到日記本後，立刻表情變了。
原本還平靜的情緒，如同被巨石砸下的深潭，水花迸射，反應激烈：
“拿走拿走拿走！我什麽也不知道！你媽媽的秦澤！老子好歹幫過你兩次吧！老子幫過你的吧！！”
“你為什麽要害我！”
“我草，草草草草草！我就說你小子來了準沒好事！準沒好事！”
“啊啊啊啊！我現在找個人洗掉我的記憶還來得及嗎？”
秦澤有點懵逼：
“至於不，這東西在我這裏都一周了，也沒發生啥啊，你這表情太誇張了點吧？”
龔瓶現在的表情就和前麵奪門而去的女人一樣，又驚又怒：
“果然一物降一物，我的報應就是你是吧！”
“你怎麽身上這麽多邪門的東西？你到底是什麽運氣？我徹底服氣了！你他媽的知不知道這東西裏頭藏著什麽？”
秦澤還是很淡定：
“不知道，願聞其詳。”
“靠！誰給你的這東西？你攤上事兒！你攤上大事了！”
龔瓶急得跳腳。
秦澤說道：
“你還是應該先讓自己情緒平複下來，然後跟我講清楚，這東西到底是什麽個用途，為什麽危險，我們才能處理這種危險，不是嗎？”
龔瓶拿起礦泉水，喝了小半瓶後，才冷靜下來，但臉上的恐懼未消失：
“這裏頭有英靈殿幾個厲害人物的資料……”
“這是一個硬盤一樣的東西，你還需要一個啟動它的東西，應該是麵具，也算你運氣好，你應該沒有那個麵具，隻是有這本日記。”
“要不然，以你的好奇心，嚐試著戴上麵具的話，你整個人都得被日記裏的東西糾纏。”
“你應該沒有麵具吧？你這次來，隻是讓我鑒定一下日記，對吧？”
龔瓶的臉有些僵硬。
因為秦澤微笑著拿出了麵具。
“我日你仙人！”
不得不說，這句話給了秦澤一種仿佛在和李小花對話的感覺。
龔瓶炸裂了：
“你他媽的，邪門這條路你要走到底是吧？”
“行行行！你要作死，我就讓你死的明白，這日記是一個載體，而麵具是釋放載體的東西！”
“日記的主人，一開始是希望用日記來防止自己的命運被他人幹預。”
“但後來，日記的主人發現，自己的日記會有偷取他人‘生活’的習慣。”
“是的，日記會自動生成一些人的資料。”
“如果你打開日記，且戴上麵具，那麽你的命運就無法被作者，導演這類的舊曆職業幹預。”
“但你會扮演日記裏某一頁說描述的那個人，你會不屬於你自己，而是真的感覺變成了那個人！”
“不僅僅是精神狀態，連身體也會變化！”
“秦澤，你攤上大事了！你這日曆哪裏撿的？”
龔瓶看向秦澤，但不待秦澤開口，龔瓶立馬又搖頭：
“算了算了，老子不聽，知道越多死的越快！”
“我告訴你吧，這日記被撕掉了很多頁，但裏頭還是記載了幾個人……”
“有什麽李清照，李元霸，這些名字一聽就他媽是英靈殿的！”
“別以為我是野生舊曆者，就不知道英靈殿！他媽的我是偵探啊！這天底下我不知道的事情還真就不多！”
“秦澤，這裏頭最麻煩的，就是記載了女媧！”
“換句話說，你如果戴上麵具，將日記翻到記載著女媧的那一頁，那麽你就會變成那一天的女媧！”
“見鬼，這東西一定會引來巨大的麻煩！”
“就算它的副作用巨大，也必然會有不少人去搶的！”
龔瓶在胸口前畫了個十字，這個無神論的家夥，決定臨時信一波耶穌。
但隨即想到，耶穌也是英靈殿的，立刻信起了楊超越。
能跟女媧扯上關係的東西，必然都是英靈殿和公司爭奪的。
秦澤聽出了重點：
“也就是說，我將日記翻到某一頁後，假如這一頁裏記載了某個人，那麽我戴上麵具，我就會變成這個人？”
“是特定時間的這個人？”
龔瓶點點頭，難以理解秦澤為什麽這麽淡定。
通過偵探的能力，龔瓶可以聽到很多物品的聲音。
事務所就是龔瓶常駐的“案發現場”。
龔瓶告訴秦澤的內容，也就是日記告訴龔瓶的內容。
雖然沒有細看，但這本日記絕對是舊曆之物裏極為牛逼的存在。
麵具也一樣。
這兩個物品組合，可以讓一個人在短時間內徹底變成另一個人。
“但這一切是有副作用的！一旦你開啟了變化，那麽這個人最悲慘最痛苦或者……內心深處最陰暗邪惡的記憶，都會侵蝕你。”
“秦澤，答應我，我不問你怎麽得來的這東西，但相信我，聽哥們一句勸——”
“那個女媧，早晚要把舊曆者們混跡的江湖攪和個天翻地覆！不要與她扯上關係！”
“如果讓人知道你有女媧的物品，哪怕那是女媧的兜襠布呢！也會引來危險的！”
“何況這裏頭，可能記載了女媧的秘密，當你戴上麵具，直接體驗那一天的女媧……很可能就會被某個秘密砸死！”
這個秘密無所遁形的偵探，此刻卻是這個世界最害怕秘密的人。
因為他很清楚，有些事情，有些高逼格高位格的存在，是你一旦拿到了他們的物品，或者知曉了他們的秘密……
甚至隻是頻繁提到了名字，都可能引起這些存在注意。
詭異的世界裏，舊曆者比之於凡人，那是無比的強大。
但舊曆者與舊曆者之間的差距，才是真正的比人和狗的差距都大。
龔瓶覺得，這兩件物品，已經涉及到了女媧這個存在的核心秘密。
如果秦澤強如簡一一，或許隻是處境危險。
但如今的秦澤，拿著這樣的東西，那處境不叫危險，簡直叫大難臨頭。
秦澤表情卻完全相反，他感覺非常有趣。
原來如此，這算是喬薇要將一些隱秘透露給自己了麽？
成為舊曆者一個月整的禮物，就是自己終於可以知道，她在計劃什麽了？
而且這日記，居然還能自動偷取一些人的經曆。
也就是說，這些人都可以作為自己的“變身形態”。
這是至寶啊。秦澤意識到了這兩周遺產的巨大的含金量。
不過秦澤還是得弄清楚：
“假如我戴上麵具，副作用多大？除了我會變成日記裏記載的人，還可能會發生的情況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