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斌將車停在路邊後，和江凱換了個位置。
高中畢業的那個暑假，江凱就去把駕照給拿了。
自動擋也比較簡單，反正就刹車油門切換，也不用像手動擋一樣來回換擋。
“澄澄妹，你今年多大了呀？”
“9歲啦。”
“你是本地人嗎？”
“嗯！”
“你哥哥上學，怎麽還把你帶上一起呀？”
“是我姐姐。”
江凱手握方向盤，聽著身後閨女和老媽的這番對話，心不由自主地懸了起來。
雖然澄澄很聰明，但老媽也很賊啊。
“姐姐？長得好看嗎？”羅媛媛笑著追問道。
“嗯！超級好看的！”
“那跟他關係好嗎？他們是不是經常見麵呀？”羅媛媛指了指正在開車的江凱，臉上帶著期待的笑。
江凱嚇得腳下一哆嗦，輕踩了下刹車，連忙出聲：“哎，媽！你別八卦了，真就是普通朋友。都上大學了，我要是談戀愛，還用得著瞞著你們？”
羅媛媛微微一愣，略作思索後，覺得兒子這話似乎也在理。
江凱從小都不是特別怕他們的人。
而且他們的思想也比較開明。
高中那次，他們在路上碰到江凱跟一個女生走在一起。
當時也想過，如果真是早戀，那也得尊重孩子的選擇。
畢竟兒子這麽帥，是吧？
有女生喜歡也正常。
結果不是……
他們就有點擔心了。
平時刷手機，經常會看到現在很多年輕人，不喜歡異性，卻喜歡同性。
他們完全無法想象，江凱某天帶著一個男生回來的場景。
所以反倒是希望他早點找對象，這樣能確定一下他的性取向。
“我就隨口問問，瞧你緊張成啥樣……”
羅媛媛嘴上雖不再追問，手卻沒閑著，時不時從包裏掏出零食，投喂給江悅澄。
就這樣，江凱駕車在大學城慢悠悠地轉了幾圈，期間給老爹指明了幾處人流量密集的地段，以及繁華的商圈位置。
不知不覺就到了中午，江凱將車穩穩停在一家熱鬧的餐館前，一家人相繼下車。
“就是這兒，漁滿香烤魚館，在大學城很有名，但我還沒來吃過。”江凱指著餐館介紹道。
“走，去看看我們未來的競爭對手，有幾把刷子。”江斌興致勃勃地說道。
江凱下車後，一眼就瞧見江悅澄已經自然而然地牽住了羅媛媛的手。
看著老媽臉上那燦爛得近乎不要錢的笑容，江凱心底不禁感歎……
閨女這親和力，簡直是男女老少通殺啊。
“兒子，你以後打算啥時候結婚呀？我突然覺著，你要是早點結婚，早點生娃，我幫你帶孩子，也挺有趣的。”
江凱聳了聳肩，一臉淡然：“男人得先忙事業，等我30歲後再說吧。”
“別扯，你三十歲的時候，我都五十多了。你等你爸好好奮鬥奮鬥，你就少奮鬥幾年，早點把婚結了。”
江凱趕忙擺了擺手，深知這個話題要是繼續下去，老媽能念叨個沒完沒了。
四人一同走進餐館，服務員立刻熱情洋溢地迎了上來。
“您好，請問幾位？”
江斌看到服務員估計還不到20歲的樣子，不禁疑惑道，“這麽年輕就出來工作了？怎麽不讀書呢？”
“人家估計是周末來做兼職的。”江凱禮貌地對服務員笑了笑，“四位，謝謝。”
“對，我就在前邊桂大念書，周末出來賺點生活費，減輕家裏負擔。”
服務員笑著回應，沒有因為自己是服務員的身份，而有任何尷尬。
反而身上有種，自己賺錢補貼家用的驕傲。
積極向上的生命力。
江凱還挺佩服的。
“桂大？那不是跟你一個學校的嗎？”羅媛媛扭頭看向江凱。
“我學金融的，剛大一。”江凱回應道。
“那我比你大兩屆，學會計的。”服務員笑著多聊了兩句後，便開始幫他們點菜。
既然是來考察，而且這家漁滿香還是大學城生意最火爆的烤魚店，江斌自然是要點店裏最暢銷的菜品。
“把你們這兒香辣、蒜香和泡椒味的烤魚各來一條，跟廚師說一聲，魚要最小的。然後你們這兒平時其他菜，什麽賣得最好？”
服務員小姐姐一聽要三條烤魚，連忙擺手勸阻：
“三條你們肯定吃不完的，一條就差不多夠了。其餘賣得最好的就是烤串了，像掌中寶和黑胡椒烤蝦這些。”
江凱起初也沒料到老爹會一口氣點三條。
雖說此行是為了考察市場，可就他們四個人，點三條魚確實有些誇張了。
“這樣吧，就把你們這兒平時賣得最多的口味來兩種，一條魚做成兩種味道，我們加點錢，這樣可以嗎？”
江斌一聽，皺了皺眉頭打斷道，“一條魚怎麽做兩種味道？你這要求……”
“可以的。”
服務員小姐姐點了點頭。
“加28元就可以做成兩種味道，有些客人想吃兩種口味，但又吃不了兩條魚，我們就推出了加點調料費就可以多吃一種口味。”
“居然真的可以？”江斌吃了一驚。
等點完菜，服務員離開後，江凱轉向父親，嘴角微微上揚，輕聲說道：
“爸，看出什麽不同沒有？如今這內卷的餐飲市場，服務態度和創新意識那可是關鍵。
味道固然重要，可這年頭，好吃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年輕人更看重用餐體驗。
你們在縣城沒啥競爭對手，是因為老一輩顧客認準了咱家口味。可要是換到新地方開拓市場，就得從別的方麵多下功夫了。”
江凱的一番話，讓江斌陷入了短暫的沉思。
“你倆剛才點菜的時候，怎麽不考慮一下人家小妹妹不吃辣呀？盡點些辣菜，人家咋吃？”
在江斌和江凱父子倆探討餐飲經的時候，羅媛媛的目光一直悄悄落在旁邊的江悅澄身上。
隻見小姑娘抱著一瓶椰奶，小口咬著吸管，眼睛時不時瞅瞅江斌，又瞧瞧她，乖得讓人有些心疼。
怎麽感覺她好像認識我們似的。
可明明是初次見麵呀……
“我剛才給澄澄點了蛋炒飯，還有香菇肉絲湯，都是不辣的。”江凱說道。
“蛋炒飯和湯算啥菜，我剛才看那邊有肯德基，我帶她去買點吧。既然你朋友讓你幫忙帶，你就得好好帶，別回去讓人說飯都沒吃飽。”
羅媛媛埋怨完江凱後，扭頭對著江悅澄笑意滿滿地問道：“小澄澄，想吃肯德基嗎？阿姨帶你去買。”
“嗯！我要吃蛋撻！”江悅澄興奮地從凳子上一躍而下，歡快地拉著羅媛媛的手。
看到這一瞬間，江凱忽然有點恍惚。
老媽剛才的表情，明明是第一次跟澄澄見麵，卻好像有種久違的熟悉。
血緣這東西……真是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