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抹陽光,透過薄霧灑在院子裏。

天蓬趴在阿茹的房門口,耷拉著舌頭懶洋洋地打著哈欠。

皮皮剛遛彎回來,正對著那棵銀杏樹弓起脊背磨爪子。

晶瑩的露珠綴在草葉間,在晨光裏折射出細碎的光斑。

而桌上東倒西歪的空啤酒瓶,靜默地訴說著昨夜的故事。

江凱迷迷糊糊睜開眼,首先撞進江悅澄清澈的眼眸。

小家夥歪著腦袋,肉嘟嘟的臉上掛著狡黠的笑意。

伸出食指抵在唇邊,朝他比了個“噓”的手勢。

直到視線不經意間落到漆小雪那恬靜的睡顏,他的呼吸突然滯住。

晨光透過窗戶,在她的睫毛鍍上一層細碎的金。

微卷的發絲像被揉碎的月光,隨意散落在枕畔。

柔軟的唇瓣微微嘟起,呼吸間仿佛都帶著淡淡的香氣。

肩頭滑落的衣服領口,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隨著呼吸輕輕起伏。

隱隱約約可以看到,更裏邊,那一抹隆起又白皙的胸脯,散發著誘人的魅力。

江凱的心髒突然猛跳了一下,他意識到自己正目睹一個寧靜而美好的早晨。

而小家夥其實早就醒了,看到爸爸媽媽睡在自己身邊,也不願打擾這如美夢般的場景,所以就一直安靜地躺著。

“爸爸,今天我們去哪兒玩呀?”

江凱伸手揉了揉女兒的小腦袋,嘴角不自覺上揚。

“去另外的古鎮,待會我們開車去,去看看不一樣的風景。”

“爸爸……”江悅澄看著江凱,露出一抹藏不住的笑意,“昨晚你和媽媽怎麽睡在我**了。”

“以前爸爸媽媽有和你一起睡嗎?”江凱問道。

“嗯!我經常從我房間拿著卡皮巴拉玩偶,來爸爸媽媽房間睡覺,也是睡在中間。”

江凱腦補了一下畫麵。

還挺溫馨的。

說話間,漆小雪的睫毛輕輕顫動。

江凱抱著江悅澄,看著漆小雪的眉心漸漸舒展,直到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慢慢睜開,帶著初醒的迷蒙。

這一幕,撞進了江凱藏不住的愛意中。

居然真有人,剛醒來時,還能這麽漂亮。

我之前說,她是完整的玉,我是殘缺的屎……

至少前半段真沒說錯。

漆小雪迷迷糊糊中,看到自己麵前有人,還以為是柳溪然。

也沒多想,上手先摸了摸江凱的臉,又順勢探進被子,手掌貼在他胸膛上。

摸了摸……

嗯?

溪然的胸怎麽變平了?

漆小雪猛地驚醒!

這才看清楚,睡在自己旁邊的,是江凱。

昨晚的記憶開始陸續回籠。

本來隻是想哄著澄澄睡著。

怎麽莫名其妙和江凱睡到一張**了???

天都亮了。

嗚嗚嗚……

完了,這下是解釋不清楚了。

倒是父女倆,一副元氣滿滿的樣子。

“起床,洗漱,準備出發!”

“好耶!”

漆小雪拿起手機,點開微信。

果然看到柳溪然發來的短信轟炸。

【小雪,你墮落了】

【這才一個多月呀,怎麽就睡在一起了】

【你居然忍心讓我獨守空房】

【行吧,閨大不中留,我慢慢習慣就好】

【不,我習慣不了,你快回來!!!】

最後還有一張柳溪然的自拍。

抬起手,用手指指著屏幕,眉頭微微皺。

她的臉頰泛紅,估計是喝多了酒。

背景中還有黃珂,在後邊雙手豎起大拇指。

也不知道是在誇柳溪然說得對,還是在誇江凱幹得漂亮。

趁著江凱帶澄澄去洗漱,漆小雪立刻撥通電話。

響到第七聲時,柳溪然帶著鼻音的聲音傳來:

“喂……”

“還沒醒啊?你們昨天喝到幾點呀?”

“兩點多……困死我了……”柳溪然打了個哈欠,突然壓低聲音,“昨晚你們沒當著小朋友的麵,做壞事吧?”

漆小雪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剛要反駁,瞥見衛生間的人影,隻好咬牙壓低聲音:

“你想哪兒去了!怎麽可能……做壞事!就是單純睡覺,分開睡的!我昨晚也是太困,然後就睡著了!”

“嘿,我信了。”柳溪然拖長語調,滿是調侃。

“你這語氣壓根沒信!”漆小雪扶著額頭,歎了口氣,“哎,快幫我開門,我馬上回房間收拾。”

掛斷電話後,柳溪然拍了拍自己的臉頰。

昨晚上,她貌似有點喝斷片了。

怎麽回房間的都不知道。

隱隱記得,黃珂對她說“一直”的時候,眼神異常認真。

但又感覺,像是酒後的醉話。

就在柳溪然還在努力回憶後麵兩人還聊了什麽時。

敲門聲響起。

打開門,漆小雪和她相互一視。

看到對方的臉,兩人都不約而同的笑了。

“你昨晚也沒脫妝就睡了?”

“你不也是?”漆小雪看著對方眼下暈開的睫毛膏痕跡,笑得更放肆了。

“啊啊啊,臉不會爛掉吧!!!”柳溪然裝作很崩潰的樣子。

然後一把將漆小雪拉進屋內,在她身上聞了聞。

“嗯?”漆小雪疑惑了一聲,“你在聞什麽?”

“聞你身上有沒有男人味,居然還真沒有……江凱也太慫了吧,都在一個房間了,麵對這麽一個大美女,居然能忍住?”

他昨天可不慫……

今天敢上我的床,明天就敢上房揭瓦!

男人,果然不能太寵了!

要不然他們真能一步到位。

連怎麽拒絕都不知道……

漆小雪想到昨晚的事,心裏不禁一陣慌亂。

但上揚的嘴角,還是出賣了她內心的小九九。

這邊江凱幫澄澄洗漱完,自己快速抹了把臉,又仔細塗好防曬霜,才來到黃珂房間。

江悅澄則下樓去院子,跟天蓬一起玩了。

砰砰砰——

敲了半天,門才緩緩打開,黃珂頂著雞窩頭探出腦袋,眼神還帶著未散的困意。

“做咩啊,江子?”

“做咩?出發了呀,大佬!今天去喜洲和雙廊,時間還比較緊。麻溜的,去洗漱然後出發。”

黃珂摳了摳臉頰,想到什麽事似的,把江凱給拉進房間。

“對了,我昨晚好像跟柳溪然表白了。”

“???”

江凱瞪大眼,一頭問號,“你說兒豁?”

“我也不確定,阿茹昨天給我們喝的果酒,度數不高,但後勁有點大。之後我和柳溪然又坐在院子裏喝了不少啤酒,聊著聊著就斷片了。”

“那你能確定你跟她表白了?臥槽,這是大事啊,太早表白,要是被拒絕了,以後可太難搞了。”

江凱怕的是,黃珂這次表白改變了以後的事件線。

黃珂撓頭苦笑,“我也懵啊,我隻記得她好像跟我打賭來著。賭我一天不說垃圾話,輸了我就給他當一周小弟,隨叫隨到的那種。

我記得我好像說願意一直當,當不記得是說當小弟,還是當舔狗了……然後我就有點斷片了,最後怎麽回房間的都不知道……”

江凱聽後,眉頭緊鎖,拍了拍他肩膀。

“兄弟,你是真抽象啊!你這表白,比我當時還草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