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門先生與墮落母神所在的星星,被封印在許願神燈的燈神,顯然是一個更好欺負的對象。

如果這條秩序之鏈連燈神都無法收拾的話,那就更別說是解決墮落母神與門先生的複雜情況。

目光湊近,星光散開,再次露出那盞許願神燈的虛影。

瞧了一會兒,哈斯塔驅使著秩序之鏈飛到星星正前方,然後秩序之鏈盤旋彎起,猛地朝那盞許願神燈的虛影抽去!

隻見星光匯聚,秩序之鏈仿佛洞穿一個屏障,前頭的鏈頭帶著無盡星光,狠狠抽打在許願神燈的燈身,將它直接抽飛出去!

還真的有效果啊!

哈斯塔心中一喜,剛想著給燈神繼續抽上幾次,再看看效果。

腦子就感到一陣發空,晦澀,疼痛欲裂,代表本身狀態的星靈體也黯淡大半,讓他無法再驅使秩序之鏈抽出第二下。

哈斯塔暗道一聲可惜,隻好收回秩序之鏈,同時觀察燈神所在星星的變化,靜等一會兒,發現燈神並無法順著網線過來打自己,隻能在原地無能狂怒。

這讓他眼眸眯起,嘿嘿一笑。

雖然現在隻能抽一下,可每天晚上他都可以進入群星殿堂,一天抽一下,時間一長,那也是很可觀的嘛。

又觀察了許久,確認燈神是真的無法順著網線過來,哈斯塔才收起秩序之鏈,心情愉悅下線睡覺。

……

紅月當空,一顆顆星辰發出微弱光芒,映襯著緋紅之月的美麗,也倒映在望不到盡頭的海麵上。

黎明號,正在閉目休息的貝爾納黛被許願神燈的異樣驚擾。

原本一直老老實實被封印的許願神燈,猛地朝著船艙撞了過去,碰到艙壁,摔在地上,還滾了兩圈。

而後,許願神燈裏麵就傳來一聲氣急敗壞的怒吼!

“可惡!實在是太欺負人了!”

燈神滿臉憤怒從許願神燈裏麵顯化而出,一雙如黃寶石鍛成的眼眸,滿滿都是煞氣。

“嗬嗬。”

貝爾納黛起身走了過去,又踢了一腳,讓許願神燈在地麵上多滾幾圈,然後才揮手將它招來。

“鬧夠了沒有?”貝爾納黛淡淡掃了許願神燈一眼。

最近這兩日,這位燈神一點都不安分,前晚跟昨晚都在鬧,兩晚都是突然從許願神燈裏麵顯化出來,然後又生著悶氣,默默回到許願神燈裏麵。

今晚又被氣得大吼大叫,看祂那架勢,好似是被人侮辱了一般。

是我想要鬧嗎?

燈神實在是氣得不行,祂被封印在許願神燈裏麵本身就是一件十分倒黴的事情。

可這兩日,祂的處境越發艱難了。

前兩晚還好,隻是隱約察覺被人注視著,那自星空俯瞰下來,宛如看笑話的眼神,雖然讓祂惱怒,可也不至於無法接受。

可今晚,那個存在竟然隔著一片星空,透過許願神燈的封印,隔空抽了自己一鞭子!

雖然不痛不癢,對自己造不成什麽傷害,可侮辱性極強啊!

祂可是混沌之子,哪怕是在星空舊日之中,祂也是強大的存在!

雖然現在確實是落魄了,可也不是誰都可以踩上一腳!

這哪裏是抽自己一鞭子,這分明是打自己的臉啊!

更可氣的是,祂原想順著那條鞭子追溯源頭,可依舊被那一片星空擋住,根本無法逾越半寸,隻能留在原地無能狂怒。

許願神燈的封印也沒有因為那一鞭子而呈現衰弱現象,導致祂白白被抽了一鞭子。

憤怒過後,祂漸漸恢複理智,陷入沉思。

究竟是哪一位存在在拿自己尋開心?

隔著一片星空,群星的偉力……難道是超星主宰?

又或者是高維俯視者?

應該隻有這兩個家夥才具備這樣的能力,可又有點不對勁。

如果祂們的力量能夠隔著星空,透過屏障來針對自己,那早就如墮落母神、欲望母樹那樣積極影響現實。

可並未聽說過這片大陸上存在祂們的信仰。

而且,祂們也並不擁有秩序與規則的能力。

如果不是祂們,又會是哪位?

燈神認真回想這三晚所發生的具體過程,或許那位存在並不是在拿自己尋開心,而是在試探著什麽?

祂覺得自己已經把握住了重點,做出了一個合理的假設。

那位不可知名的存在,應該是無意中發現被困在許願神燈裏的自己,經過一晚上的觀察,確認自己沒有能力反擊後,今晚就動手進行嚐試。

至於為什麽能發現自己,並對自己出手,原因也很簡單,祂與自己一樣,掌握著秩序與規則的能力!

同一超凡途徑的人是死敵,掌握同一權柄的舊日更是死敵!

誰也不願意跟其他存在分享自己的權柄,而且聚合是一種本能,這是無法拒絕的**。

燈神越想越覺得有可能,也越發覺得危險。

以祂目前的狀態,真要來一個同途徑的舊日,祂絕對不會是對手,就算是同途徑的真神,也有一點可能吞噬祂。

不行,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要嚐試自救。

燈神念頭直轉,目光掃了貝爾納黛一眼,嗬嗬一笑,什麽也沒說,就帶著高深莫測的笑容回到許願神燈裏麵。

這反而讓貝爾納黛無法安心,生怕燈神又搞出什麽幺蛾子,畢竟這可是0級封印物,連真神都無法摧毀它,極度危險。

眼下隻能先加強封印,避免燈神真的脫困而出,哪怕這個概率很低,也不能去賭。

接連布下數道封印,讓許願神燈連動彈一下都不能,哪怕是燈神要從許願神燈裏麵顯化而出,也不再那麽自由。

做完這些,貝爾納黛走出船艙,吩咐黎明號調轉方向,往距離最近的風暴之主教會航行。

萬一燈神真的從許願神燈裏麵脫困出來,那麽她將在第一時間將許願神燈扔進風暴教會,讓風暴之主等七神處理。

這是最壞的一個可能,也是最需要避免的未來。

許願神燈內,燈神默默瞧著貝爾納黛的行為,心情不錯,祂的計策奏效了。

祂想看看加強封印之後,那位神秘存在是否還能隔著一片星空針對自己。

萬一真發生什麽意外,祂寧願貝爾納黛將自己扔進風暴教會的總部,哪怕是被七神鎮壓,也好過被人取代,吞噬。

這同樣是祂防止最壞情況出現的保命措施。

……

清晨,哈斯塔從大**醒來,精神分外抖擻。

許是昨夜關於秩序與規則的思考,讓他的律師魔藥消化了一部分。

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起床,打開窗戶,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窗外陽光正好,灰霧還未來得及侵染貝克蘭德的天空,又是美好的一天。

盥洗完畢,吃個早餐,哈斯塔就鎖好門窗,搭上馬車,前往貝克蘭德大學。

他已經服用律師魔藥,學習能力也得到很大的提升,正是一鼓作氣啃下繁瑣法律條文的時候。

相信在學習律法條文的過程中,他的律師魔藥也能進一步的消化。

抵達貝克蘭德大學,哈斯塔再次受到熱情招待,他從口袋裏麵抽出五張10鎊的紙幣遞給負責人,提前支付學習費用。

這筆錢,哪怕是哈斯塔每天都泡在貝克蘭德大學學習,也足以支撐半年以上。

很快一位喚做韋恩的中年教授就帶著哈斯塔前往一間空教室,單獨為他授課。

“一切律法都是人定!”

“一切律法都有公正無私的一麵,也都有缺陷的一麵!”

“一切律法的初衷是讓所有人都遵守,也總會有超越律法之外的情況!”

……

韋恩教授一上來就為律法賦予了很多層次的定義,有光明公正的一麵,也有陰影不足的一麵。

這種不是一味宣揚律法至上,律法至公的說辭,讓哈斯塔聽得暗暗點頭。

見這位年輕的男爵大人並未因自己略顯僭越的話語而惱怒,反而是聽得津津有味。

韋恩教授的心也鬆了下來,古板的臉上多了一些笑容。

真正的律法不可能隻有偉光正的一麵,也不可能麵麵俱到,否則也就不需要律師這個職業,法官也隻需要像個木偶完全按照律法做出判決就行。

真要這樣的話,法官這個職業也可以撤銷了,直接將全部的權利交給警察部門,現抓現判,多麽直接了當節約時間。

正因為存在不足,正因為存在陰影,才需要律師這個行業從旁輔助、觀察、糾正。

身為一個專研大半人生光陰的法學教授,他心中所追求的律法自然是律法至公,律法至高的境界。

但這不現實,起碼現在還無法做到,任重而道遠。

韋恩教授不想誤人子弟,可若是哈斯塔隻想聽純粹正義的律法,那他也隻會傳授這部分的知識。

其他知識,就讓這位年輕的男爵大人自己在社會的挫敗失落中體會學習。

這是一位不以貴族至上,頗有悟性的學生。

韋恩教授越講越是順暢,也就不再顧忌對方貴族的身份。

第一堂課,兩個小時,很快就在哈斯塔欲猶未盡中結束。

韋恩教授合上書本,擦淨黑板,捧著教材笑道:“坎貝爾男爵,期待下次為您授課。”

哈斯塔站起身子,微鞠一躬道:“韋恩教授,您直接稱呼我為哈斯塔就行,認真授業解惑的老師,值得每一位學生尊敬。”

韋恩教授點頭,笑著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