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用什麽方式去接觸、試探哈斯塔先生。”

已經在普寧港收集好幾日情報的克萊恩,此刻正以道恩·唐斯泰這位前來經商的商人身份,居住在一間看起來還算高檔的旅館裏麵。

根據他所收集的消息,目前,哈斯塔先生並沒有在普寧港,而是留在他們家族在鄉下的一座古堡裏麵。

一個大商人,沒有什麽要緊事情的話,是斷不會往鄉下跑,想通過自然方式偶遇顯然是行不通。

那就隻能直接送上拜帖,正好看看這位哈斯塔先生是一個什麽樣的態度。

“我得先想想見麵時要聊些什麽……”

第二天,克萊恩以貝克蘭德大商人加哈斯塔故友的身份,委托駐守普寧港的軍官,將自己拜帖遞交給哈斯塔大公。

兩天後,克萊恩接到回信,上麵隻是簡短寫著:“敬候到來。”

當天,克萊恩就雇了一輛馬車,花費一筆可觀的車費,才讓車夫將自己一路送到哈斯塔鄉下古堡前的小鎮上,想要抵達最後一段路,要在當地直接雇傭。

轉了輛車,顛簸大半天,克萊恩才好不容易抵達外圍的大門前。

為了營造普通商人的人設,他坐在馬車上的屁股著實受了不少的罪。

許是知道他的到來,大門打開,已經有一輛馬車等在邊上。

“道恩·唐斯泰先生,公爵大人正在古堡中等候您的拜訪。”

克萊恩隻是看了眼這個駕車的馬夫,然後不動聲色坐上馬車。

馬車慢悠悠朝著古堡的方向前進著,速度不大,克萊恩掀開馬車簾子,欣賞周圍的風景。

這裏是鄉下,土地較為便宜且空曠,這麽大的一片森林與田野,細細交織在一起,無疑是一處極好的休閑聖地。

尤其是那些林木,連幾十米都樹冠都是被人精心打理過一樣,像是一件件精美的園藝藝術品。

還有這一位駕車的馬夫,他似乎也不簡單,絕不會是什麽普通人。

大約二十分鍾後,克萊恩才下車抵達恢宏且古老的古堡麵前。

穿過前庭,進入古堡,哈斯塔已經讓人準備茶水等候著。

“道恩·唐斯泰先生,我在貝克蘭德的好友,歡迎你來這裏做客。”

哈斯塔笑著邀請克萊恩入座,然後讓周圍的人都先下去。

“如果早知道哈斯塔先生有這樣一處休閑聖地,我想我每年都會來這裏拜訪度假。”

“歡迎之至。”

簡單寒暄過後,克萊恩從隨身攜帶的木箱裏麵,取出一壺酒,兩盞小巧的杯子,主動挑起話題,“我知道哈斯塔先生對於美酒很有研究,所以特意從因蒂斯那邊收購這款隻在王宮裏麵享用的美酒,來讓哈斯塔先生品鑒。”

“這是我的榮幸。”哈斯塔臉上露出笑容,看著克萊恩拿著酒壺為自己與他倒滿酒杯。

他知道這酒絕不會這麽簡單,所以坐等著克萊恩的下文。

“這酒在因蒂斯那邊有個名字,喚做宮廷玉液酒,是羅塞爾大帝在位時,最喜歡暢飲的美酒。”克萊恩若有深意介紹著,同時認真觀察哈斯塔的表情。

宮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哈斯塔心中忍不住接了段後續,但臉上卻表露出十分好奇的神情,“羅塞爾大帝喜歡的美酒,那我可要好好品鑒。”

哈斯塔端起小巧酒杯,望著琥珀色酒液一眼,一杯下肚,口感還不錯,比市麵上賣的一些酒強多了,但並沒有讓他有什麽驚豔的感覺,畢竟論起收藏美酒,格雷克才是真正的大收藏家。

“這酒怎麽樣?”克萊恩麵帶微笑詢問。

聽我給你吹……哈斯塔已經知道克萊恩在玩什麽把戲,這是故意通過這所謂的宮廷玉液酒來試探自己啊!

“入口柔,醇厚綿長,芳香悠長,還有淡淡的回甜,很不錯的一款美酒。”哈斯塔一邊放下酒杯,一邊道:“但還有些美中不足的地方,應該是釀造時曾多次開封,釀酒材料之間的比例也多少有點問題。”

哈斯塔認真仔細分析著,然後讓守在不遠處的尼爾管家去取來自己珍藏的好酒。

難道哈斯塔先生聽不出我的話外之音?

還是說他根本就沒有看過這個家喻戶曉的小品?

時間上的差別嗎?

哪怕他們是在同一天懸掛在灰霧之上的光門,自己穿越時的年齡可能稍大,哈斯塔如果比自己小幾歲,可能就對那年春晚小品沒有什麽印象。

當然,也可能是哈斯塔先生偽裝得太好了,他心中很清楚這是自己的試探,所以表現得不動聲色,讓自己無法窺知他的真正心理活動。

再試試。

克萊恩端起酒杯,歎了一聲道:“這酒是不錯,就是價格有點小貴,要一百八一杯。”

“一百八一杯?”哈斯塔適時露出頗為疑惑的表情。

“是的,這樣小小的一杯酒,就要一百八十便士。”

哈斯塔露出恍然的表情,“原來是這樣,雖然它無法擁有與這份價格相匹配的口感,但我們總要給那些中間商一點利潤的空間。”

“哈斯塔先生一如既往的慷慨。”

見哈斯塔從始至終都沒有什麽異常的表現,克萊恩也就沒有繼續借宮廷玉液酒這個話題試探下去。

“道恩·唐斯泰先生,你也品嚐一下我珍藏的美酒吧。”

“這是我的幸運。”

克萊恩慢慢品嚐一杯後,確實覺得這酒的滋味明顯比自己重金買來的這款宮廷玉液酒上了一個層次。

盡管他並不擅長品酒,可從口感與芳香方麵,他還是能夠清楚做出區別。

“真是無可挑剔的一款酒。”克萊恩笑了笑,沒有選擇詢問這款酒的價格。

他估摸著這酒起碼要500金鎊以上,自己買的那瓶酒,花了100金鎊就已經讓自己肉痛很久。

“一款酒無論貴賤,隻有遇到合適的人,才能喝出它的美好。”

兩人品著酒,聊著一些閑雜瑣事,偶爾談談人生感悟,就是沒談什麽正事。

見時間差不多了,克萊恩從懷中取出一小疊羅塞爾日記放在桌麵上,笑道:“聽說哈斯塔先生對於羅塞爾大帝流傳下來的日記十分感興趣,我特意搜羅一些,希望您能喜歡。”

哈斯塔眼眸微微亮起,含笑道:“道恩·唐斯泰先生真是有心了,研究羅塞爾大帝的人生以及他所遺留下來的物件,一直是我的愛好。”

稍微頓了一下,哈斯塔略帶疑惑道:“羅塞爾大帝流傳下來的不是筆記嗎?道恩·唐斯泰先生是如何肯定這些是日記?”

沒有上鉤嗎?

是真謹慎,還是真不知呢?

克萊恩含笑道:“我也對羅塞爾大帝的生平極為感興趣,在一番認真鑽研一下,我不敢說自己已經完全破解這個秘密,但已經破譯出一部分羅塞爾日記內容。”

哈斯塔拿起一張羅塞爾日記,充滿興趣道:“這樣的話,可就完全勾起我的興趣,說來丟臉,我一直難以破譯這些奇怪文字的內容。”

“我也隻是破譯出一小部分。”

克萊恩從那疊羅塞爾日記中找出一張畫有圖案的日記,擺在桌麵上,指著這張羅塞爾日記道:“這應該是羅塞爾大帝發現的一個數學定理。”

哈斯塔的目光也投了過來,認真掃了兩眼,硬生生克製著嘴角**的本能。

“奇變偶不變,符號看象限。”克萊恩一本正經介紹著,“這絕對是一個適合數學的某種定理,我相信自己的破譯方法是正確的。”

你還真能瞎扯啊,如果不是我也看得懂漢字的話,就真聽你忽悠了……哈斯塔在心中狠狠吐槽一句。

隻見這張羅塞爾日記上確實畫著一個函數圖像,還是三角函數!

底下的地方也有注明小字,那一行小字寫著:你是大聰明,還是大笨蛋。

那完全跟羅塞爾對不上的筆跡表明,這張羅塞爾日記絕對是克萊恩自己所偽造的,說不定是前幾日剛畫好的。

試探歸試探,你怎麽還罵人了呢?

哈斯塔隻是默默聽著克萊恩關於“奇變偶不變,符號看象限”的解釋,以及他發現破譯這個數學定理的經過。

“這真是一個偉大的發現,我想你完全可以借此前往蒸汽教會換取一大筆賞金,他們多年來重金懸賞可以破譯這種文字的方法。”哈斯塔略顯激動道。

不是吧,就這反應?

不懂奇變偶不變,符號看象限,我可以理解你沒上過幾天學。

可我都已經當麵說你是大聰明了啊!

別告訴我你連這麽基礎的漢字都看不懂?

哪怕語文課是體育老師教的,他也不願意背這口黑鍋啊。

克萊恩在心裏麵默默吐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