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安排得很緊促,阿爾傑總共才在貝克蘭德待了五天,就與其他風暴教會成員在那位神之歌者大人的帶領下,乘坐蒸氣列車,準備抵達南威爾郡的普寧港,再乘船前往風暴之淵。
至於為什麽不通過靈界或是旅行門戶這種更為便捷的方式直達風暴之淵。
教會內部的解釋是說,每一次前往風暴之淵都是一次朝聖之旅。
如果風暴之淵可以隨意通過旅行門戶直達,那必然會失去它的神秘性與神聖性。
在抵達南威爾郡這幾天時間裏,費內波特王國戰場又傳來新的消息,隨著大海上的局勢越來越混亂,來自南大陸的增援陷入短暫的停歇,這讓勢頭正盛的南大陸大軍隻能暫緩攻勢,原地籌措必要的軍需物資。
這讓費內波特王國極速回了一口血,與來自魯恩王國的增援建立起一道道防護線,以應對接下來的攻勢。
如果演變成持久戰的話,那麽最後勝利的一方必然是費內波特王國與魯恩王國的聯盟。
所以在這場戰爭中,風暴教會的行動無比重要。
一旦失去風暴教會在大海上的掌控權,費內波特王國將迎來更為慘烈的戰爭。
越是明白風暴教會的重要性,阿爾傑心中就越是不安,與那些以為前往風暴之淵是一種榮耀的單純教徒不同,他的目光看得更為遙遠。
因為風暴教會在這場戰爭中的重要性越強,那麽招來的攻擊也會更加可怕。
這次名單事件就是一次預熱,真正的風暴,即將席卷整片大海。
一路平安無事抵達南威爾郡,阿爾傑知道要抓緊時間尋找脫身之策,一旦從普寧港乘船出海,那他就失去離開的可能性。
他已經在腦海中根據自身情況,製定出一個合適的計劃。
目前他的身份已經暴露,成為海盜們必殺的目標之一,他可以利用這一點,給自己製造一起襲擊,然後自己借死遁走,或是重傷下落不明。
這樣一來,他自然可以不用跟隨神之歌者大人一起乘船出海,參與即將到來的大海戰爭。
但他目前還有一個問題需要解決,那就是請誰來配合自己導演這出戲,如果隻是故意將自身消息透露給海盜,不一定會引來海盜的獵殺,而且海盜們的實力參差不齊,太弱的話,連見到自己的麵都困難。
所以他需要一個可以信任與配合的隊友,最好還是海盜出身。
符合這些個條件的,隻有世界先生格爾曼·斯帕羅,他可是大海上有名的賞金海盜。
而且實力很強,就算遭遇那位神之歌者,他也能安全離開。
製定好各處細節後,在夜晚入睡的時候,阿爾傑就悄悄一個人獨處,然後在心中虔誠向愚者先生禱告,讓祂幫助自己將自己的訴求轉達給世界先生。
灰霧之上,克萊恩默默聽完倒吊人先生的請求,臉色略帶古怪,為了脫身離開,倒吊人先生竟然要讓世界假裝刺殺他,真虧他想得出這樣的辦法。
隻能說,不愧是塔羅會成員裏麵最擅長陰謀詭計的倒吊人先生。
克萊恩隻能下線用格爾曼·斯帕羅的身份拍出一段同意這個交易的視頻,然後扔給苦苦等待的阿爾傑。
旅社中,得到準確答複的阿爾傑,心中大石頭落地,現在他隻需要等世界先生來到附近時,給自己創造一個獨處機會,就可以演完這出戲。
希望神之歌者大人真如傳聞中那樣,事事都慢了半拍。
……
“刺殺倒吊人先生,這可是一次十分有意思的行動。”
已經身處南威爾郡的克萊恩,改變原本道恩·唐斯泰的樣貌,恢複成知名賞金海盜格爾曼·斯帕羅的模樣。
他這一次前來南威爾郡,是想找哈斯塔先生肯定一下心中的猜想,這才正好順路幫倒吊人先生演一場戲。
“在普寧港附近就是最佳的動手時間,這樣那位神之歌者權衡利弊後,才會選擇先行乘船出海,不能給他太多的反應時間。”
克萊恩想好大致行動計劃,就先行前往普寧港。
在阿爾傑一行人抵達普寧港時,他已經提前來了一天。
兩人之間的溝通通過愚者先生的灰霧平台,十分隱蔽,並未被人發現。
很快,阿爾傑在前往登船的前一天,就找了個要去購買一些物品為由,一個人短暫開始單獨行動。
當他準備從小巷走向街道的時候,早已經等待多時的格爾曼·斯帕羅,獰笑著襲擊他,一顆空氣子彈狠狠射向他的後背,阿爾傑側身一閃,後背衣衫被轟碎,留下一片看起來十分恐怖可僅有淺淺傷口的傷痕。
鮮血淌出後背,阿爾傑急忙竄到街道上,好讓更多人看見自己被人追殺的事實。
同時他還大喊道:“瘋子格爾曼,連你也來殺我!”
這樣的當街追殺,很自然引起行人的注意力,風暴教會的人聽到動靜也急忙趕來,至於神之歌者大人,此刻正坐在一間茶餐廳裏麵愜意享受著下午茶,直到有風暴教會成員來通知他時,他才喝完最後一口茶,起身離開。
當鬧出的動靜已經不小後,阿爾傑就按照事先製定好的逃跑路線,一個猛子跳進街道外側的河流裏麵,血花從水裏麵冒出,整個人就此消失不見。
為了吸引風暴教會的注意力,以及幫倒吊人先生爭取足夠多的逃走時間,格爾曼·斯帕羅假模假樣沿著河道兩側慢悠悠開始搜索起來。
直到那位神之歌者趕來,他才不慌不忙離開,神之歌者斯內克看了眼泛著血花的河流,冷哼一聲,朝著那位行凶的格爾曼追去。
盡管他掌握狂風,速度很快,可在詭法師的詭異手段麵前,他糾纏許久,還是被那位賞金海盜格爾曼逃走了。
無果的斯內克隻能回到河流邊,讓風暴教會成員開始搜救阿爾傑的下落,可直到日落時分,他們也沒有再看見阿爾傑的蹤影。
“沒有找到屍體,也是一個好消息。”斯內克心情稍微放鬆了些,風暴之主的信徒可不會被小小河流淹死。
他猜測,阿爾傑已經順著河道逃走,正找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療傷。
可很快,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明天清晨船隻就要出海,這是已經提前定好的時間。
“可以委托當地的風暴教會人員幫忙搜救。”斯內克很快就有了主意。
第二天清晨,他們還是沒有找到阿爾傑的下落,隻能委托給當地的風暴教會,然後乘船出海,前往風暴之淵。
親眼看見屬於風暴教會的船隻出海後,躲避一晚上的阿爾傑才算是真正鬆了一口氣。
“你後背的傷?”格爾曼來到他的身後,注視著他那包紮起來的後背。
“你不用為此自責,這是我自己要求的。”心情不錯的阿爾傑,微笑道:“用小小的皮肉傷推掉這次前往風暴之淵的機會,無疑很合算。”
“前往風暴之淵不應該是你們這些風暴之主信徒夢寐以求的事情嗎?”
“那也得分是什麽時候。”想到最近大海混亂的局勢,阿爾傑歎了口氣繼續道:“大海的戰爭即將開始,不知道這一次風暴教會還能不能守住海上霸主的地位。”
“你認為風暴教會會輸?”
“起碼不會贏得很輕鬆,我可不想摻和進這場戰爭。”阿爾傑自嘲一笑道:“我同樣害怕死亡,一切以自己的生命為先,這才是真正的我。”
“死亡值得敬畏。”
阿爾傑讚同這句話,看著一旁魁梧的格爾曼,“你怎麽剛好在這裏?是愚者先生有任務交代,如果需要幫助的話,我很願意出一份力。”
“這是秘密。”格爾曼隻是笑了笑,讓阿爾傑自己藏好,然後就轉身離開,他也該開始忙碌自己的事情。
望著格爾曼離開的背影,阿爾傑低喃道:“也不知道愚者先生對於這場戰爭是一個什麽樣的態度,祂又會站在哪一方呢?”
隻是思考一會兒,阿爾傑就急忙壓下自己作死的念頭,不要輕易去揣度神靈的想法,那隻會為自己招來不幸。
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藏好蹤跡,別被當地風暴教會的人員發現。
如果這場大海的戰爭的勝利者是風暴教會,那麽阿爾傑這位風暴教會的樞機主教還會再出現。
如果風暴教會失敗了,那世上就沒有阿爾傑這號人了,隻有塔羅會的倒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