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沒有覺得今夜發生的事情解決得太過於輕鬆?”哈斯塔對於今晚發生的事情還存在不少疑惑。

墮落母神既然已經汙染亞伯拉罕家族,那麽可用的人,絕對不止一位序列5。

更何況,一位序列5的旅行家在貝克蘭德中敢這樣肆無忌憚尋找群星的信徒嗎?

“我暫時隻找到這一位亞伯拉罕家族的人。”貝爾納黛俯瞰聖塞繆爾教堂一眼,“越是高序列的非凡者,在貝克蘭德就越要小心,哪怕是我想要找人,也需要不少的時間。”

哈斯塔點了點頭,隨口問了一句命運天使烏洛琉斯的事情。

“我並沒有感應到祂的氣息,這樣的存在,除非祂自己願意,否則隻有神靈才能知曉祂的動靜。”

“夜深,我也該回去休息了。”

哈斯塔自然是讓貝爾納黛送自己一程。

雲端之下,聖塞繆爾教堂。

安東尼大主教臉色凝重,汙穢的氣息竟然敢這樣光明正大出現在聖塞繆爾教堂大門前,這是挑釁!

他很快就召集一支紅手套小隊,讓他們連夜對附近區域進行搜查,絕對不允許還有任何汙穢存在!

倫納德也在被征調的人裏麵,他臉上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也無意去探究今晚具體發生事情。

如老頭所說的那樣,麵對無法改變的事情問得再多也沒有什麽用。

反倒是老頭在他心底深處突然說了一句:“亞伯拉罕家族,已經墮落到這種程度了嗎?”

倫納德被勾起好奇心,但還是沒有詢問有關亞伯拉罕家族的事情。

“不錯,看來那位克萊恩的隕落,讓你徹底成熟了。”

倫納德平靜道:“我隻是不想將心思放在太多無用的事情上。”

……

第二天,十點左右。

哈斯塔就乘坐馬車前往索德拉克宮覲見喬治三世。

這一次,霍爾伯爵不在,隻剩下他與喬治三世獨自相處。

哈斯塔盡量讓自己表現得拘謹點,以示自己對於國王的敬畏,這樣的態度讓喬治三世很滿意。

“你在南威爾郡所做的事情已經傳回貝克蘭德,在針對海盜這件事上,你做的很不錯,那群惡心又肮髒的雜種就應該掛在絞刑架上,在一聲聲哀嚎中死去。”

喬治三世一臉和煦說著粗暴的話語,走過來拍了一下哈斯塔的肩膀,“你很有前任南威爾大公的風範,有時間的話,你可以去找他討教一下有關海盜的事情,有時候多聽聽長者們的意見,可以讓你少走許多彎路。”

哈斯塔自然聽出這話裏麵的敲打意思。

臨行前,喬治三世又讓他參加今晚的王室晚宴。

對於這個安排,他自然沒有拒絕的理由。

結束與喬治三世的會談,來到索德拉克宮外麵,哈斯塔沒有立刻登上馬車離開,而是默默感受著周圍的森寒秩序。

一條條看不見的黑色秩序之鏈,冰冷無情,卻又堅韌無比,共同支撐起魯恩王國。

而他跟其他所有魯恩貴族、普通民眾共同生活在這些秩序規則之下。

不同的是,貴族們可以站在秩序陰影裏麵,一麵避開規則的束縛,一麵又可以借助已有的秩序來為自己謀利,而所有普通民眾注定是最下層壓得無法自由動彈的群體。

越是律法嚴明,越是局勢穩定,處於最底層的人就越無法翻身,隻能背起一座座大山艱苦前行。

哈斯塔沒有在這個時候服用魔藥,而是選擇今晚的晚宴。

那時候諸多貴族們匯聚一堂,秩序與混亂的氣息會更加濃鬱。

這才是最適合服用魔藥晉升的時間點。

回到家裏,格萊林特早已經在一樓大廳等待一陣子。

見哈斯塔回來,格萊林特立馬迎了上來,“哈斯塔,好久不見。”

寒暄幾句後,格萊林特不無得意道:“哈斯塔,我馴獸師魔藥已經徹底消化,快要晉升序列7了!”

大半年的時間才消化馴獸師魔藥,格萊林特,看來你在馴獸這方麵真的沒有什麽天賦啊。

哈斯塔還是笑道:“真不錯,你的成長已經超出我的估計。”

“真的嗎?”格萊林特心情大好,不停跟哈斯塔分享他這半年來是如何成為一個合格的馴獸師。

除了訓練家裏麵的寵物,他還自己花錢在外麵組建了一個馬戲團,並親自擔任裏麵馴獸師的職位。

還多次跟著馬戲團外出演出,贏得許多鮮花與掌聲。

哈斯塔隻是默默聽著,偶爾說幾句自己在南威爾郡的日常生活。

說到後麵,格萊林特訕訕笑道:“哈斯塔,你知道這條非凡途徑的下一個序列是什麽嗎?”

“你聽說過吸血鬼嗎?”

“吸血鬼?就是小說裏麵,那群躲在古堡裏麵喜歡吸食人類少女純潔血液的肮髒生物?”

這抵觸不是一般大啊。

哈斯塔不由想到那隻喜歡人偶的吸血鬼,如果他在這裏的話,肯定會大聲爭辯,“我們是高貴的血族,才不是什麽肮髒的吸血鬼!”

見哈斯塔沒有說話,格萊林特臉色微變,“哈斯塔,你該不會想告訴我這條非凡途徑的序列7是吸血鬼?”

哈斯塔點了點頭,格萊林特臉色一陣變幻,最後咬著牙道:“算了,我還是先不著急晉升,等我什麽時候能夠克服吸血的障礙,才來考慮晉升的事情。”

對此哈斯塔沒有強求,格萊林特能夠走到這裏就已經足夠了,接下來的非凡道路並不適合他。

還是安心當個享受生活的子爵比較好。

格萊林特離開後,居住在附近的理查伯爵也登門拜訪。

對於這位腦子有坑的理查伯爵,哈斯塔印象很深刻。

原以為這一次他又是要詢問什麽有關腦海裏麵存在神靈的問題,可他卻表現得很正常,看起來隻是正常的人際往來。

待了半個小時左右,他就起身告辭離開,這樣的轉變,反而讓哈斯塔有點擔心。

這裏麵存在兩種可能性,第一種可能,理查伯爵已經完全擺脫影響,徹底恢複正常。

第二種可能,理查伯爵徹底接受腦海裏麵的異常現象。

但哈斯塔並沒有太過於關注他,反正他過幾天就要離開貝克蘭德,真要出事的話,自然會有黑夜女神教會的人來處理。

下午三點多,哈斯塔前往一趟貝克蘭德大學,見了見韋恩教授與佛倫講師,與他們聊到快六點才回來。

七點十分,坐上馬車前往今晚的王室晚宴。

今夜的緋紅之月恰好是滿月,如同大圓盤的緋紅之月灑落光輝,映襯著晚宴熱鬧璀璨的燈火。

同樣一輪緋紅之月落在不同人的眼中,可能就化作奪命的圓月。

北區,一間旅館二樓房間內,正在發出壓抑又激烈的砰砰聲響。

“佛爾思,你到底怎麽了!”

休一臉急切又不安看著眼前紅著眼眶,頭發披散,雙手十指時而不停抓撓木質大門,時而握緊成拳捶打的佛爾思。

房間裏麵的東西已經被弄成一團糟,要不是休當機立斷將房門關起來,佛爾思絕對已經發瘋跑去出。

“休!走開!是滿月囈語!是詛咒!”佛爾思咬緊牙根才完整吐出這幾個單詞,鮮血順著嘴角溢出,染紅她淺藍色的睡衣。

“啊!”

又是一聲痛苦哀嚎,佛爾思蹲在地上,雙手用力抓撓自己的頭發,一縷縷頭發絲還帶著些許血跡被扯下。

眼前的景象看得休眼皮狂跳,再這樣下去,佛爾思就算渡過今晚滿月囈語的詛咒,明天也指定會變成一個沒有頭發的禿子。

她一直知道佛爾思在滿月的時候會遭遇滿月囈語的詛咒,可自從佛爾思信仰群星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類似的症狀。

可今晚,佛爾思的滿月囈語詛咒再次出現。

而且這症狀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來得凶猛。

休不敢再耽擱時間,急忙跪在地上,虔誠向群星禱告,希望群星的恩賜能夠再次拯救佛爾思。

大約過了五分鍾左右,熟悉的星空再次降臨這間不大的房間。

星光燦爛,原本正在壓抑瘋狂的佛爾思終於恢複以往的安靜模樣。

“佛爾思?佛爾思,你還好吧?”

休上前兩步,想查看佛爾思此刻的狀態。

可當她快要接近佛爾思的時候,佛爾思猛地站了起來,抬起頭,露出遍布血汙的麵孔。

嘴裏卻說出與她平日裏截然不同語氣的話。

“群星,這樣的見麵意外嗎?”

朦朧星空深處,群星殿堂之上,哈斯塔神色凝重俯瞰著下方的佛爾思。

一道扭曲重疊的門戶緊緊吸附在佛爾思身上。

佛爾思被汙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