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菜?

我堂堂一位伯爵大人,會來偷你家的菜,還是在夢裏麵?

哈斯塔壓住想**的嘴角,不由想起某隻企鵝的偷菜遊戲,那時候可真的是全民偷菜,有的還半夜設鬧鍾從**爬起來,真是瘋狂。

“我隻是好奇你家的菜為何長得格外的喜人。”

“那當然是因為我們有女神的庇佑了!”女孩回答得很理所當然。

哈斯塔裝作無知,繼續問道:“哪位女神?”

“穀神,春之呼吸女神,我們都是這樣稱呼祂的,祂一直庇護我們這片土地,是我們的守護神。”提到自己所信奉的神靈,女孩不自覺挺起胸膛,提高語氣。

“哦,我曾有所耳聞,據說每年還需要一位女祭司負責主持祭祀儀式。”

女孩臉上洋溢著燦爛笑容,“我就是今年祀穀節的祭司哦。”

哈斯塔臉上也露出笑容,“真厲害,我還聽說祀穀節每一年的女祭司都會換一位,這也是女神親自選中的嗎?”

“當然不是,這是我父親專門去找鎮長買來的名額,說是為我積累一下名氣。”

女孩說出讓哈斯塔意外的話語,可仔細想想,這很世俗也很正常。

難怪女祭司每一年都會換一次,原來她們的傳承早已經沒落,現在的女祭司不過是被鎮長推出來的象征玩偶。

女孩擔憂道:“你可不許告訴別人,我隻是看你這人還不錯,才會告訴你的,要是被別人知道,我父親肯定會責罰我的。”

哈斯塔隻好向她保證不會亂泄密,並稱讚她小小年紀能夠勝任祭司這個職位很厲害。

在女孩心情愉悅的時候,哈斯塔又趁機詢問她一些其他方麵的隱秘。

比如祀穀節的由來,祭祀時究竟獻上什麽樣的祭品,小鎮又是否發生過與眾不同的事情。

一問一答,等哈斯塔問得差不多,就欲從夢境裏麵離開。

“我們還會見麵嗎?”

“如果有機會的話。”

麵對女孩念念不舍,哈斯塔隻是笑著給出一個不怎麽確定的回複。

女孩眼眸亮起,笑得很開心道:“我有預感,我們一定會再見麵,很快的。”

當哈斯塔離開夢境,夢境裏麵的女孩眼中失去光芒,呆呆站在一旁,不知道該做些什麽,宛如失去了靈魂一樣。

哈斯塔離開這位麗芙小姐的房間,返回街道上,臉色凝重往鎮長居住的地方而去。

按照剛才那位麗芙小姐的說法,祀穀節的由來確實是為了祭祀曾經生活在這個鎮子裏麵的一位女孩,隻是那個女孩並不是心甘情願為小鎮農作物的豐收奉獻自己。

因為她自己就是第一個被選中的祭品,對於當時的人來說,能用一個人的生命換取農作物豐收,這簡直是不需要思考的交易。

可不知為何,隨著時間流逝,那個被獻祭的女孩反而一步步替代了給予賜福的神靈,被追封為穀神,春之呼吸女神。

成為如今享受祭品的神靈。

每一年祀穀節獻祭時的祭品,並不是女祭司,而是那些青年情侶。

具體情況如何,女孩並沒有深入透露。

她能知道這麽多,已經讓哈斯塔覺得奇怪,按理來說這些隱秘不應該是她這樣一個小女孩可以知道。

來到鎮長家裏,哈斯塔再次用入夢能力進入他的夢境。

這一次很順利,鎮長的夢境分為兩半,一半是豐收的農田,另一半是蜘蛛結網的詭異世界。

夢境中的鎮長,雙腳被蜘蛛絲纏著,整個人目光呆滯,癡癡傻傻,很符合夢魘能力的描述。

麵對哈斯塔的詢問,鎮長如同一台應答機器,將自己知曉的情況都說了出來。

鎮長也不知道最早被祭祀的那個女孩是如何變成祀穀節所祭祀的春之呼吸女神。

他隻知道想要讓鎮子每一年的農作物大豐收就必須舉行一次祀穀節,否則災厄就會降臨這裏。

這是每一任鎮長上任時,都會被告知的事情。

在最開始的祀穀節,女祭司確實就是被選中的祭品。

可後來逐漸演變成情侶,而且還必須當著神像麵前進行繁衍後代。

從一開始的一對情侶,不斷增加到了如今的五對情侶,神靈的胃口越來越大,可為了豐收,依舊需要舉行祀穀節。

所以這幾年小鎮都會暗地裏從其他地方買來幾對情侶,讓他們成為祭品取悅神靈,從而獲得豐收。

至於女祭司的選擇,一開始是隨機抽簽,可隨著當過祭司的女孩越容易嫁出去,且越容易獲取高額的彩禮,一些心急的父母就會暗中賄賂鎮長,購買一年一次的祭司名額。

今年女祭司的名額就是由老傑夫花了50金鎊才買下的。

“成為祀穀節祭品的情侶最後下場會怎麽樣?”

當哈斯塔問出這個問題,鎮長臉上浮現一抹詭異的笑容,他陰惻惻道:“當然是被神靈給吃了!”

“你口中的神靈在哪裏?”

“嗬嗬,就在這片大地……”

鎮長的話還沒有完全說完,原本隻是纏繞著鎮長雙腳的蜘蛛絲突然瘋狂湧動,隻是幾個呼吸間,就將鎮長包成一個白色蜘蛛繭,然後吊在半空中。

原本還對半分的夢中世界,金色田野完全被蛛網世界所吞噬。

在那白色蛛網的深處,一顆顆懸在半空中白色蜘蛛繭開始裂開,生出一隻隻成年人大小,腹部雪白,背部紅色斑點,其餘地方都是黑色的蜘蛛。

“這是察覺到了危險,所以隔空施加影響了嗎?”

哈斯塔沒有猶豫,立馬就離開鎮長的夢境。

現實中躺在**呼呼大睡的鎮長,他的身上也被蜘蛛絲完全包裹,成為一顆白色的繭子。

那些白色蜘蛛絲線正以鎮長的身體為中心往房間邊上不斷蔓延。

而始作俑者,就是一隻隻大拇指大小的蜘蛛。

這些蜘蛛正是來自於鎮長的肚臍眼,那裏裂開一道口子,越來越多的蜘蛛從裏麵爬了出來,開始結網。

很快,整間房子就成了一個白色的蜘蛛洞穴。

詭異一幕,讓哈斯塔退到窗邊,在蜘蛛絲線蔓延過來的時候,哈斯塔才從窗戶離開這裏。

奇怪的是,當蜘蛛網籠罩整個房間後,所有蜘蛛又重新順著肚臍眼,鑽入鎮長的體內。

哈斯塔在對麵的房子注視許久,直到那間房子裏麵響起壓抑的驚呼聲。

鎮長的親人們見到這詭異的一幕雖然驚慌,可沒有預想中的大喊大叫,反而趁著現在正值深夜,他們將鎮長被包成繭子的身體,扛在肩膀上,然後下樓,放在一輛鋪滿稻草的牛車上,用厚厚的稻草和其他一些瓜果蔬菜來遮掩。

看見這樣奇怪的行為,哈斯塔自然是跟了上去,牛車的速度不算快,哈斯塔勉強跟在身後。

偶爾失去牛車的方向,他也能通過命運指引,為自己找準方向繼續追下去。

牛車出了小鎮大門,沿著主道路行駛一段時間,就拐進一條小路,駛向正在生長的農田裏麵。

在這片平坦的農田盡頭,有一座兩百米高的小山,牛車就停在山腳下。

沒有牛車為他們加快速度,哈斯塔很快就追上他們的行蹤,一行四個人,前麵一個人負責提燈引路,中間兩個人負責扛著結繭的鎮長,最後一個人則小心戒備著,防止有人跟上來。

瞧他們這熟練的分工,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做這類事情。

哈斯塔想到了昨晚舉行祭祀時的那五對青年情侶,在祭祀結束後,他們也就相應失去了蹤影。

看來,他們應該也是如同鎮長一樣,被蜘蛛絲包裹成繭,然後被秘密送到了這裏。

喂養神靈嗎?

哈斯塔慢慢跟在他們身後上了山頂。

今晚緋紅之月的光芒被暫時黑雲所籠罩,黯淡無光的天空,山間刮起冷冽寒風,盡管這裏比貝克蘭德溫暖許多,可在深夜裏麵,依舊讓人感到冰冷的氣息打濕衣服,沁入肌膚。

來到山頂,經過密林小道,來到一口幽深洞穴附近,扛著鎮長繭子的兩個人小心翼翼靠近,然後直接將肩膀上的重物扔進洞穴裏麵。

做完這一切,一行四個人跪在地上頂禮叩拜,嘴裏念叨著請神靈原諒恕罪等話語。

直到洞穴裏麵傳出輕微的拖動聲,這四個人才急忙起身離開這裏,頭也不回。

等他們離開後,哈斯塔才從暗處現身,來到洞穴附近。

這一口幽深洞穴,垂直朝下,不甚明亮的朦朧月光根本無法看清洞穴裏麵的東西。

而且那裏麵蜘蛛網遍結,更是攔住窺探的視線。

哈斯塔小心在洞穴邊沿觀察許久,並沒有選擇冒險進入。

他可沒有以身飼虎的愛好,在情況不明的條件下,他不會讓自己輕易冒險。

但他也沒有馬上離開,而是靜等在這裏,看是否會發生什麽其他的變化。

等了大概一個小時,哈斯塔從附近搬來一塊大石頭,直接朝著洞穴下方砸了下去。

根據石頭落地響起聲音所耗費的時間,推測這口洞穴應該有一百三十米左右的高度。

按照這座山的高度,山的肚臍眼位置就應該是蜘蛛巢穴的位置。

很快,洞穴下麵又隱約傳出拖動重物的聲音。

哈斯塔聽了一會兒,又從附近搬來兩塊大石頭,大概重量都在一百千克。

先丟下一塊大石頭,等到下麵再次響起拖動聲音的時候,哈斯塔又將另外一塊大石頭也丟了下去。

很快,下方就響起一陣刺耳的聲音,似乎有很多蜘蛛正從下方洞穴湧出來。

“嘖,玩不起呢。”

哈斯塔離開洞穴附近,攀爬上了一株三米高的大樹,站在樹幹上,俯瞰著洞穴位置。

在緋紅之月的微弱光芒照耀下,幽暗的洞穴亮起一雙雙暗紅如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