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一根羽毛筆懂個錘子愛情,這分明是迫不及待想要塗滿預言之書的身體,真下賤。

哈斯塔嘴角勾起嘲諷,不甚在意看著在自己眼前不斷蹦躂,希望自己趕緊放它出來的008。

它越是這樣,哈斯塔就越不著急,反而先將青銅盒子打開,將008心心念念的預言之書捧在自己手心。

確實很有分量,哈斯塔估摸著這應該有二十多斤,可手指撫摸過紙張帶來觸感跟一般的空白紙張沒有多大區別。

紙麵是白而泛黃,從中間翻開幾頁,紙唯一不同的地方在於,每一張紙上的邊緣都勾勒出淺淺的虛線,匯成神秘紋理,像是一句咒文,又像是代表什麽東西的符號。

哈斯塔又從頭開始翻,最前麵八頁已經被寫滿詛咒文字,原本白而泛黃的紙張略微帶上鮮血嬌豔,邊沿處的紋理如被鮮血淌過一樣,陰森滲人。

有點死亡筆記那種味道了。

008帶著筆盒蹭了過來,使勁蹦躂幾下,示意哈斯塔快快打開自己身上的束縛我還沒有鑽研透,又怎麽可能給你玩?

這話,聽起來有點不對勁啊。

哈斯塔翻書的動作頓了一下,選擇將筆盒打開,008急不可耐站直身體,輕輕一躍落在預言之書上麵。

“別給我隨便在上麵寫字交流。”

哈斯塔看出008想要交流的欲望,拿來一張空白的紙張墊在預言之書上麵。

“親愛的主人,偉大的主人,原來您一直記得我的終身大事啊,我還以為您已經忘記了,這實在太讓我感動了!”

008幾乎是一溜煙就寫好一段話。

哈斯塔眉頭微挑道:“省下你的花言巧語用來討好預言之書吧。”

“善心的主人,晚上休息的時候,我能待在它的身邊嗎?哪怕是一分一秒,我也不願意跟它分離,是的,它也在渴望與我的結合。”

“……”

哈斯塔現在才認真,原來008是一根很有顏色的羽毛筆。

“在這件事情上,我傾向於當一個棒打鴛鴦的人,沒有什麽比阻隔更能見證愛情,你說是吧?”

“……”

這次輪到008啞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兒它才重新在紙麵上寫道:“尊敬的主人,我們接下來準備寫死誰呢?”

為了增加一下恐怖的味道,這一次寫出來的單詞自帶鮮血特效,問號也被骷髏頭所代替。

這個問題,哈斯塔也曾想過,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最希望死的人,自然是南威爾大公,不過時間還太早了點,等自己真正站穩腳跟再解決他。

他想了一下道:“你對你的前主人因斯·讚格威爾有什麽看法?”

“哦,親愛的主人,因斯·讚格威爾可是我的前主人啊,您卻要讓我借此機會表達忠心,這可真是個魔鬼般的想法啊。”

還沒等哈斯塔說些什麽,008就繼續寫道:“這簡直太容易了,我與他之間根本就沒有忠誠可言,甚至,我還多次想要寫死他,感謝親愛的主人賜予我實現願望的機會。”

哈斯塔故意說道:“會不會有一天你也會在新主人麵前如此對待我這一位前任主人?”

“……主人,您簡直就是擅長玩弄人心的魔鬼啊,我隻是一根稍微與眾不同的羽毛筆,誰持有著我,誰就能寫下相應的命運安排,然後生效靈驗。”

“你在避重就輕?”

“嗚嗚嗚……主人,我隻對您獻上忠誠,他們最多占據我的肉體,隻有您才有資格占據我的靈魂。”

“……”

哈斯塔沒有再跟008皮下去,握住008就準備開始書寫因斯·讚格威爾的命運。

這個行為卻被008打斷,它讓哈斯塔鬆開手,隻需要口述內容,它就能代為安排因斯·讚格威爾的命運。

這樣一來,等因斯·讚格威爾死亡,哈斯塔就不需要為此浪費一些鮮血。

因為在預言之書的判定裏麵,主導羽毛筆書寫命運的008才是它的持有者,而008是沒有什麽鮮血跟壽命的概念。

這是擱這卡bug?

哈斯塔笑著同意008的建議,思考一會兒,才口述安排因斯·讚格威爾。

他並沒有打算親自解決因斯·讚格威爾,而是想讓克萊恩與倫納德來解決他。

現在的因斯·讚格威爾已經陷入完全的癲狂,隻要找準方法,克萊恩與倫納德是可以解決因斯·讚格威爾,一報當初廷根的仇恨。

至於因斯·讚格威爾的死亡地點,就安排在月色下的密林裏麵。

這是自己曾經看過因斯·讚格威爾的最後命運。

……

貝斯林市,德比·奧古斯都再也無法忍受這種糟糕的生活。

他最近真的太不幸了,太倒黴了,哪怕是喝個水都差點要了他的命,更別說是出門閑逛遊玩這類事情,那些路上行駛的馬車,總是不要命朝著他撞過來。

就像是一條饑餓一個禮拜的惡犬,突然聞到骨頭的香味,就火急火燎衝上來開啃。

他也去當地教會稍微看下,可這裏的神父根本無法解決他身上的問題,甚至他開門出去的時候,鍾樓頂部懸掛的大鍾直直砸了下來。

還好他閃避及時,不然他絕對會當場去世。

是水土不服,還是惡靈作祟,亦或者是有人正在暗中詛咒他。

眼下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他要返回貝克蘭德,就在今天!

這種鬼地方,他連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

臨走前,他又與自己派往哈斯塔身邊的侍從通信一次。

信上說:那位哈斯塔·坎貝爾伯爵一直待在古堡裏麵,每天過著奢侈放縱的生活,根本不將其他事情放在心上。

看到這裏,德比·奧古斯都不再猶豫,馬上就讓人收拾行李,準備遠離這裏。

出門時,他讓侍從們四麵八方圍攏著自己,並且還派人到前麵探路,以免又發生什麽倒黴的事情。

可悲劇還是發生,就在他乘坐馬車前往蒸汽列車站的半路上,馬兒突然受驚亂竄,差點將他連人帶馬車一起側翻在地。

好在經過這段時間的曆練,他已經學會如何在危險的時候保護自己的三十五條守則。

可沒等他高興太久,一個瘋瘋癲癲的人從密林裏麵跑出來,渾身惡臭來到他的身邊,輕易就解決他身邊的侍從們。

嘴裏麵不斷念叨著:“貝克蘭德,貝克蘭德……”

德比·奧古斯都祈求對方能夠放過自己,說是自己可以帶著他前往貝克蘭德,許是他跪下磕頭哀求起了作用,那個瘋子選擇留了他一條命,然後跟在他的身邊。

迫於無奈之下,他隻能帶上這個瘋癲的男子一起踏上回返貝克蘭德的蒸汽列車。

……

貝克蘭德,夜晚緋紅之月高照,在家裏享受完晚餐的克萊恩,莫名覺得因斯·讚格威爾可能會回到貝克蘭德了。

他找了個今晚吃太飽的借口,在班森疑惑的目光下前往盥洗室,逆走四步,來到灰霧之上。

克萊恩跟以前一樣,再次通過占卜尋找因斯·讚格威爾的下落。

這一次圍繞在因斯·讚格威爾周圍的迷霧散去,清楚看見因斯·讚格威爾如今的下落。

他一身落魄打扮,正在返回貝克蘭德的蒸汽列車上!

克萊恩再三肯定後就離開灰霧,走出盥洗室,用需要臨時加班為由,先前往聯係倫納德。

勇敢者酒吧,如今已經成了倫納德的最愛,晚上空閑的時候,他常常會來這裏放鬆心情。

當克萊恩找來並說明來意,兩個人就離開酒吧,前往聖塞繆爾教堂,準備將這一件事告知教會,以免讓因斯·讚格威爾再逃過一劫。

路上,倫納德好奇詢問克萊恩為什麽這一次占卜會如此清晰?

克萊恩露出思索的表情道:“我也想過這個問題,認為有兩種可能。”

“第一種可能,因斯·讚格威爾如今失去反占卜的能力,所以我這一次的占卜才能準確無誤找到他。”

“第二種可能,有人在暗中謀劃什麽,比如這是一個因斯·讚格威爾自導自演的陷阱。”

倫納德跟著這個思路思考一會兒道:“會不會有什麽人在暗中幫助我們?”

“你為什麽會這樣想?”

“因為我實在找不到因斯·讚格威爾再次返回貝克蘭德的理由。”

兩人一邊思索討論,一邊來到聖塞繆爾教堂。

對於因斯·讚格威爾的事件,這一次教會方麵格外重視,竟然派出兩位主教分別率領一支紅手套小隊的陣容。

他們連夜就封鎖貝克蘭德的列車站台,設下重重包圍。

當從南威爾郡駛來的蒸汽列車即將抵達終點站,車上德比·奧古斯都身邊的瘋子像是受了什麽巨大的刺激,大喊著我是誰,我在哪裏等等話語,然後撞碎大門逃入密林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