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物？
哈斯塔在新年第二天晚上的時候，就拆開莎倫與馬裏奇的禮物。
馬裏奇送的是一個純銀懷表，而莎倫送的是一麵鏡子，圓形鏡子，鏡邊鑲嵌著各種黑色紋路，看起來有點神秘。
可這東西並不是一件非凡物品，隻是比一般鏡子更加精致點，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哈斯塔那時候認為，莎倫是不怎麽給人送禮物，所以送禮物時就將自己比較喜歡的鏡子送給他。
現在聽來，那麵鏡子還有什麽不同尋常的隱喻嗎？
可他確實檢查過了，那麵鏡子並不什麽非凡物品，也不是封印物，就是好看精致點的普通鏡子。
想不通，哈斯塔隻能老實回答：“拆開了。”
“嗯，喜歡嗎？”
“喜歡。”
“你在撒謊。”
“……”
哈斯塔一臉尷尬，他總不能說自己不喜歡莎倫送的禮物吧？
可一個大男人怎麽會喜歡一麵鏡子啊。
連馬裏奇都知道要送點自己比較喜歡的東西。
見狀，哈斯塔隻能再次搬出羅塞爾這位文抄公，“羅塞爾大帝曾經說過：千裏送鵝毛，禮輕情意重。”
“我在乎的是送禮物的心意，而不是禮物的貴賤。”
這一番話，讓馬裏奇暗暗對他豎起大拇指，真是能編啊，明明就是不喜歡莎倫送的禮物。
“那就帶上鵝毛遠行千裏吧。”
“會的，我會將這麵鏡子一直擺在我的房間裏麵。”
哈斯塔似乎明白一點莎倫的意思，該不會莎倫以後想要通過這麵鏡子來看望自己？
……
第二天一早，哈斯塔就準備妥當，總共七輛馬車，其中還有一支由國王方麵派來的護衛隊，有十二人。
為了不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哈斯塔提前讓他們換了一身裝扮，先在車廂裏麵等著。
然後在格雷克、格萊林特、奧黛麗等人的注視下，乘坐前往南威爾郡的蒸汽列車。
都什麽年代了，總不能放著更加高效快速的出行方式不用，選擇乘坐馬車抵達南威爾郡吧？
這樣一路下來，他的屁股肯定會被馬車給顛的痛苦不已。
蒸汽列車上，哈斯塔一個人獨自坐在一節豪華車廂裏麵，不僅可以在這裏睡覺，還有各種食物供應，也算是一點貴族特權。
他對於國王派來的護衛隊並不怎麽信任，但也無法拒絕，隻能自己一個人待在車廂裏麵，數著前往南威爾郡需要耗費的時間。
從貝克蘭德前往南威爾郡的距離很遠，中間還要穿過東塔克郡，才能抵達南部的南威爾郡。
這一趟路下來，起碼需要五天的時間，抵達南威爾郡到自己的領地，也需要一段時間，那段路可沒有蒸汽列車可以搭乘。
閑著無聊，哈斯塔取出莎倫送的那麵鏡子看了起來。
伸手輕輕摩挲著光滑鏡麵，喃語道：“現在的莎倫小姐應該也正躲在某麵鏡子裏麵吧，如果就躲在這麵鏡子裏麵，那該是一種怎樣的驚喜。”
哈斯塔將鏡子放在自己的正前方，看著鏡麵裏麵的自己，笑了笑。
這怎麽可能呢，莎倫還需要留在貝克蘭德處理事情，總不能將所有事情都丟給馬裏奇處理吧？
蒸汽列車呼嘯前行，身後是不斷縮小的貝克蘭德。
哈斯塔欣賞一會兒車窗外麵的景色，就拿來一本書翻閱起來，這是韋恩教授特意給他挑選的書籍，說是接下來魯恩王國律法可能的走向。
等到吃午餐的時候，哈斯塔已經看完三分之一的內容。
這本書絕對是韋恩教授夾帶私貨的產物，裏麵的各種律法看起來就像是魯恩王國當前律法的進階版。
蒸汽列車的食物遠不如自己廚師烹飪來得精致，所以在出發的時候，哈斯塔特意開出高薪帶上兩位願意前往南威爾郡的廚師。
品嚐完跟家裏差不多的食物，哈斯塔的目光又掃過桌上那麵鏡子，停頓了幾秒，他沉聲開口：“此地禁止怨魂隱身！”
金色規則閃動，布滿車廂內，原本光滑的鏡麵上，顯露出莎倫的模樣，她依舊是黑色宮廷衣裙的裝扮，蔚藍眼眸，此刻正從鏡子裏麵看著自己。
哈斯塔嘴角微微上揚，含笑道：“莎倫小姐，你這是來送我最後一程嗎？”
“你覺得呢？”
“我當然希望莎倫小姐這個舉動，是表示同意跟我一起前往南威爾郡。”
“嗯。”
鏡子裏麵的莎倫輕輕點頭，肯定哈斯塔的說法。
“所以早在莎倫小姐送給我新年禮物的時候，就已經同意我的邀請？”
“嗯。”
心情愉悅的哈斯塔，伸手輕撫著鏡子邊沿道：“為什麽不明說，這是特意要給我一個驚喜？”
“我高估了你的智慧。”
“……”
哈斯塔一想也是，明明在離開的前一夜，莎倫還特意提醒一下自己，要記得帶上鵝毛遠行千裏，自己如果聰明的話，早就應該注意到那句話的真正含義。
說到底，還是他不敢相信莎倫會同意他的邀請，陪著他前往南威爾郡。
“是什麽理由讓莎倫小姐改變了最開始的決定？”哈斯塔換了一個對自己比較有利的話題。
“我需要一具半神木乃伊，幫助我晉升序列4。”
“隻是為了晉升更高序列？”
“這個理由不夠嗎？”
“……”
哈斯塔歎了口氣道：“需要我陪你前往南大陸嗎？”
“有需要的話。”
“那貝克蘭德的事情你全部交給馬裏奇處理了？”
“嗯，他需要學會克製。”
莎倫又看了哈斯塔一眼道：“你更希望出現在這裏的人是馬裏奇？”
“當然不是，我也覺得應該多給馬裏奇獨自處理事情的曆練，太過於向往冒險並不是一件好事。”
哈斯塔立馬否定這個說法。
真要是馬裏奇躲在這麵鏡子裏麵，他估計會把這麵鏡子直接扔出車窗外。
“莎倫小姐要出來嗎？一直藏在鏡子裏麵可無法欣賞沿途的風景。”
“嗯。”
莎倫點頭，身子從鏡子裏麵飄了出來，落在哈斯塔對麵的位置優雅坐下，上半身微側，目光望向車窗外不斷閃過的風景。
哈斯塔身子微微往後靠著座墊，目光望向莎倫的方向，這一趟南威爾郡的旅途終於不會孤單了。
過了許久，莎倫突然開口：“你送的新年禮物？”
“我藏在南威爾郡的領地裏，隻有到那裏，我才能兌現這一份禮物。”
簡短交流完畢，車廂裏又開始安靜起來。
莎倫望著車窗外的風景，哈斯塔以她為風景。
直到，車廂外麵傳來不尋常的感覺。
莎倫回望哈斯塔一眼，哈斯塔輕輕搖頭，示意她可以先進入鏡子裏麵藏著。
莎倫沒有說什麽，直接以怨魂的狀態進入鏡子裏麵。
過了一會兒，哈斯塔就進入了夢鄉，夢裏麵隻有一片黑夜，並沒有人影出現，很快，夢境就碎裂。
很短暫的一個夢境，就像是疲憊時稍微打了個盹一樣。
“黑夜女神教會的人，應該是序列4的守夜人。”
哈斯塔喃語一聲，說給鏡子裏麵的莎倫知曉。
剛才是大範圍的入夢能力，應該是在借助這個非凡能力搜尋什麽人。
估計是某個被通緝的逃犯，也混在這趟蒸汽列車上。
能讓一位序列4守夜人出麵，總不會是因斯·讚格威爾吧？
哈斯塔心中咯噔一下，還真有這個可能。
不過，因斯·讚格威爾是瘋了嗎？
敢搭自己的便車？
或者，他什麽也不清楚，隻是剛好也上了這趟前往南威爾郡的蒸汽列車？
他的運氣這麽衰的嗎？
“需要我去探查一下嗎？”
“不用，這裏的事情我來解決，你不要出來冒險。”
哈斯塔不想讓莎倫冒險，盡管她的怨魂能力很適合探查情報。
“嗯。”
鏡子裏麵莎倫的身影消失不見。
“莎倫小姐，你可不能偷偷溜走啊，對方並不是衝著我們來的。”
“不會。”
鏡麵光芒閃動一下。
……
在蒸汽列車第三節車廂裏麵，經過偽裝的因斯·讚格威爾，正麵無表情看向車窗外麵的風景。
他也是序列4的守夜人，加上有008遮蔽信息，對方施展的大範圍入夢能力，根本無法找出他的行蹤。
讓他覺得比較意外的是，這趟蒸汽列車上似乎混入許多不同組織的成員。
都是為了南大陸戰爭將在年後這句話嗎？
他是從魔女教派的人口中聽到這句話，當初那位黑之聖女阻止他離開貝克蘭德，要他多等待一段時間。
說不定也是出於這句話的緣故。
此刻她們，也在這一趟列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