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斯塔躡著腳步來到大門後麵蹲著,同時側耳傾聽門外麵的動靜。

今夜的來訪者,顯然很了解房子的布局,沒有在一樓停留,很快上了二樓。

他隱約聽見有三個人的腳步聲,來到二樓,那腳步聲又分成兩個方向,一道腳步聲順著樓梯上三樓,另外兩道腳步聲往隔壁臥室小心翼翼走來。

還好隻來了三個人,人不算太多,如果能偷襲一個,再放倒一個,剩下在三樓的那個人,估計也能擒下。

就怕今夜前來的人,有非凡者,盡管這個可能性很低。

哈斯塔壓低自己的呼吸聲,盡量讓自己保持冷靜,握緊手中的剔骨刀,等待對方推門而入的那一瞬間。

“他人不在這間臥室裏麵!”隔壁傳來一聲氣惱的聲音。

“難道他今夜不在房子裏?”

“不可能,我們的人一直盯著這裏,可以肯定他今晚一定在,可能他今晚換了一間房間睡覺!”

“每一間房間都仔細搜一遍,一定要找到他!”

就在此時隔壁房間兩人走出臥室,準備前來書房探查,房子外麵,突然響起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同時還有一聲聲厲喝,大意是讓房子裏麵的盜竊犯脫下**,然後雙手捧著舉到頭頂,走出來投降。

西區警察分局的警員成隊趕來。

他們手持煤油燈與手槍,也從打碎的玻璃窗處,進入房子的一樓。

“他媽的,這群隻知道躺在警察局裏麵領工資的蠢豬怎麽會來得這麽快?”

“別管他們怎麽來了,現在還是快點跑吧!”

已經站在書房門口的兩人商量一句,竟是再走回剛出來的臥室裏,直接撞碎窗戶跳下去。

“我的窗戶!”

已經放鬆許多的哈斯塔氣得磨了磨牙,安裝一整塊彩繪玻璃窗戶可是要不少錢的。

他可不認為今夜的入侵者能夠拿出這樣一筆錢來。

絕對不能讓他們就這樣跑了!

他深知以二樓的高度,加上草坪的緩衝,很難讓這兩個入侵者摔死,摔殘。

“此地跳樓必然雙腿骨折!”

哈斯塔動用靈性力量,嚐試著為此地製定出一條新的臨時規則。

至於有沒有用,他也沒有什麽信心。

這隻是一個簡單的嚐試。

……

裏德是西區警察分局的一位警長,在這個位置上已經十年了,平日負責西區的一些治安案件,基本都是解決一些打架鬥毆,小偷小摸的事情。

每天看起來很忙,其實很輕鬆,很少有凶殺案件發生,他隻需要待在警局裏麵,等待下午五點的教堂大鍾響起,他就可以下班回家。

偶爾有些重要案件,才會通知他連夜去上個夜班。

總體來說這是一份還算清閑,也受許多人敬畏與尊敬的工作,工資待遇也很不錯,一周不算額外加班,稅後就能有2鎊5蘇勒的工資,一個月不算上加班差不多能有個10鎊,一年120鎊的水平,雖然比不了那些銀行經理跟事務律師,可也遠超那些在工廠裏幹活的工人。

今晚,他原本已經在家休息,可警局方麵卻說晚上需要他來加個班,在沒有什麽重要事情處理時,他也很願意加個班,畢竟加班是另外的工資。

當來到警局加班時就被約翰督察多次叮囑,要他今晚一定要保護好一位坎貝爾男爵。

如果讓他受到歹徒的傷害,那麽不止要受到處分,還要扣光他一年的獎金。

聽到這,他馬上就認真起來,連手頭上的煙也掐滅了,立馬找上五位老手警員,趕到那位坎貝爾男爵居住的房子附近。

晚上的風不算太冷,可也吹得人縮了縮脖子,拉緊外套,畢竟現在才三月份。

十一點半左右,目標二樓臥室昏黃燈光的熄滅,周圍街道更加顯得漆黑。

按理說,這種保護人的差事,他們應該跟在目標身側,可誰讓人家說要在暗中觀察保護。

人家是貴族,自己隻是一個小警長,自然要聽人家的。

裏德上半身倚在拐角處的小巷子牆壁上,右腿膝蓋弓起,腳底踩著牆壁,微低下頭熟練抽出一根煙來,點著吸了幾口,閉起眼睛,吐出一圈煙霧,靜靜等著時間過去。

一直等到深夜兩點左右,才有警員通知他,說是有三個人偷偷打碎玻璃窗,溜進那位坎貝爾男爵的家裏。

裏德猛吸了兩口抽到一半的煙卷,咳嗽一聲,走出來打了手勢,讓附近四位警員進去抓人。

自己則和另外一位上了年紀的警員守在那大房子外麵,防止那三個歹徒趁機逃竄。

還不需要開槍,就有兩道身影從二樓窗戶處,先後跳了下來。

第一個人顯然比較有經驗,在快要落地的瞬間,整個人抱緊腦袋順著前方一滾,滾出一段距離後就馬上爬了起來,開始朝著一個方向狂奔。

第二個跳下來的人就比較慘了,許是跳下來的姿勢不對,剛一落地,他就發出淒慘的喊叫聲,竟是雙腿都骨折了!

那個人隻好趴在草坪上,雙手抱住膝蓋在來回翻滾,疼得不停哀嚎。

裏德讓另外一位警員去抓人,自己則掏出手槍,朝著第一個跳下來的人追去。

才追了十多米,那個跳樓狂奔的幸運兒,突然也發出一聲慘叫,雙腿好似被什麽東西砸到,瞬間軟了下來,整個人往前趴出一個狼狽的姿勢。

“嘖,真是一個倒黴蛋。”

裏德笑著走上前,右手持槍抵住那個倒黴蛋的腦袋,左手雙指夾著煙卷,又吸了一大口,吐出一大口煙圈,緩緩道:“你被逮捕了。”

不多時,另外四位警員也逮捕到了第三位歹徒,今晚的工作完滿結束。

裏德讓四位警員將這三個歹徒帶回警局,等待審理判決。

自己則敲響房子的大門,來都來了,必要的流程還是要走一下的。

等了差不多五分鍾左右,大門才被人從裏麵打開,開門的是一位金發微卷的少年。

這就是那位坎貝爾男爵?

年紀輕輕就是一位男爵,他的命真好啊。

裏德壓下心中的羨慕,說道:“坎貝爾男爵,我是今晚負責保護您的警長,您稱我為裏德就行。”

“裏德警長,多謝你們今晚的守護,要是沒有你們,我可能就危險了。”

裏德笑了笑道:“是我要謝謝您,讓我們可以白撿了一個大功勞。”

哈斯塔也笑了起來,側開身子,邀請這位裏德警長進來一談。

大客廳裏,兩盞華麗頂燈已經打開,明亮的光芒,遠不是煤油燈可以相比。

哈斯塔為裏德泡了一杯候爵紅茶,裏德喝了一口,感受著茶香在口腔飄動,連剛剛抽煙時的味道也被中和掉。

裏德先開口道:“占用一下您寶貴的休息時間,關於這件事,希望您能說得更為詳細一點,好讓我回去能寫份卷宗交代。”

“事情要從一位叫做安德魯·威爾遜的詐騙犯說起……”

哈斯塔沒有任何隱瞞,將一切事情起因以及今天無意間看到有人盯著自己,從而給警局與格萊林特寫信全都說了出來。

裏德聽得連連點頭,認真提取話裏麵的關鍵信息。

聽了十來分鍾,裏德已經明白事情的全部過程,也就沒有多作停留,起身告辭離開。

至於哈斯塔,則可以繼續睡個好覺了,不用再前往警局錄份口供,因為他是一位貴族。

送走裏德警長,哈斯塔關上大門,關燈上了二樓,來到自己原先的臥室,望著那扇被撞碎的彩繪玻璃窗戶歎了口氣。

剛才他也詢問一下裏德警長,看是否能讓今夜這三位歹徒賠償他相應的損失。

裏德說應該可以,又讓他不要抱有太大的期待,貪財的歹徒,一般是拿不出錢來賠償一位貴族的損失。

也就是說,哈斯塔要自認倒黴。

當然,如果成功抓到那位安德魯,在他有錢的情況下,警局方麵會優先考慮賠償損失的問題。

對此哈斯塔表示理解的同時,真的很心疼,因為碎掉的彩繪玻璃窗戶有兩扇。

他並沒有趁機詢問那兩位跳樓歹徒的雙腿有沒有骨折,這樣太冒失也太明顯。

他隻需要找格萊林特探聽一下警局裏麵的具體情況,就能知道今夜自己臨時所製定的規則有沒有起到作用。

按照黑皇帝途徑的晉升方向來看,應該要到序列7賄賂者時,才能有製定規則與扭曲規則的非凡能力。

但他後背脊柱裏麵藏著一條秩序之鏈,說不定能提前施展製定規則的非凡能力。

哈斯塔又想了片刻,收起雜思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深夜三點多。

今晚為了保持清醒,他不敢真的睡過去,如今事情忙完,也感到有些疲憊。

他走上前抱起**的被子,前往右側一間客房。

到了客房,先簡單通了一下風,讓凝滯的空氣流淌起來,過了十來分鍾,哈斯塔才換下客房的被子。

一切收拾好後,他躺在被子上,進入夢鄉,來到群星殿堂。

今晚的事情確實差不多辦完了,可還有一件事沒辦。

驅使著秩序之鏈,大力抽了燈神一鞭子後,哈斯塔才滿意離開群星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