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圖鐸砍出那一劍,大地在火焰的燒灼之下驟然破裂。

這一劍就仿佛天上的火焰在地上紮了根,野火在這片冰原之上猛烈的燃燒,以一種違反物理常識的形態帶來了一種將整片冰原燃燒殆盡的趨勢。

大片大片的冰原化作透明的水,亞利斯塔·圖鐸完全沒有去在乎那些能夠充當自己的錨的普通士兵。在火焰的燒卻之中這些士兵融化成了一團又一團血色的**,在海水和冰川共同的稀釋下最終隻剩下了些許微不足道的淡紅色。

和“魔女”相同,同為“災禍”的“紅祭司”也是災難的象征。

而對於曾經沾染過“災禍之城”的亞利斯塔·圖鐸來說,雖然還未晉升,但是對於掌握天災人禍的能力祂還要比普通的“紅祭司”更強,更恐怖。

盡管祂還不是真正的“紅祭司”,但是祂已經開始了成神儀式的情況下,自然而然的就能夠引發無數災難來保護自己。

這災難宛如上帝從天而降的硫磺和火,將整片冰原盡數融化。大片大片的海水就像是形成了一道水龍卷一般,裹挾著還未破裂的冰塊拔地而起。

而曾在亞利斯塔·圖鐸的軍隊之中的那一個個阿蒙的分身則是在圖鐸醞釀的恐怖災難之中被同樣化成了淡紅色的血水。

其中點點閃亮的非凡特性迅速從阿蒙的體內析出,但這些特性往往隻是出現之後就再也消失不見,被阿蒙“吸附”、回歸到了阿蒙的本體之中。

但就在此刻在這位天使之王的手中那道鐵黑色的旌旗突然的閃亮,上麵流淌出了些許像是血液一般的紋路。

這把血旗在緩緩的融化!

而就在融化的過程之中,一股強烈的恐怖的意誌從其中傳出。下一刻無論是空氣之中的微生物還是天上飛過的鳥類,又或者說在南極大陸上還沒有融化的那一部分的冰原上麵生活著的小生物都傾刻之間被這股意誌壓倒,跪伏在了地上。

忠誠!征服!瘋狂!

和“黑皇帝”途徑的忠誠不同,“紅祭司”的紅是戰爭之紅,祂是力量本質的祭司,祂將用絕對的力量、絕對的暴力壓倒一切不願意臣服於祂的人!

隨著這道意誌的傳播,在半空之中一個個被阿蒙寄生的鳥類和微生物從天空墜落,紛紛跪倒在了地上。而對於那些沒有四肢的微小生物來說,祂們被緊緊的壓迫在海水之中,迅速的向下沉去,沒有辦法再做任何動作。

在這股精神加身的前一刻,阿蒙伸出手,偷竊走了自己的存在。

現在祂竊取的是自己的命運,身份以及自我認知,讓自己在神秘學意義上短時間之內成為一個不屬於生命的“物體”。

下一刻,在靈界之中阿蒙的身體緩緩鑽出。祂看著眼前變得通紅一片的靈界,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果然,你想通過‘薩林格爾血旗’來操控原本屬於薩林格爾的亡靈軍團來完成自己的儀式。”

“你做了很多的掩飾,甚至動用了‘災禍之城’的汙染,讓他們成為你一次性的錨。嗬嗬,我很佩服你敢於賭博的情緒,如果還是第四紀元的時候的我,那麽還真的有可能會被你恐嚇的不敢去接觸這屬於‘災禍之城’的汙染。”

“但是現在我敢出現在你的麵前,你猜猜看,我為什麽敢於去直麵‘災禍之城’?”

阿蒙一邊笑著,身上亮起了些許暗金的色彩。祂的手中浮現出了一個金黃色的燈壺,祂手捧燈壺:

“我許願,我的下一次‘偷竊’將達到真神的層次。”

祂的手中,金黃色的燈壺瞬間閃爍了一下,宛如流動的黃金一般覆蓋在了阿蒙的手心,黃金帶著觸須扭曲著滲入了阿蒙的體內。

頓時扭,曲宛如時鍾一般的符號在阿蒙的額頭前浮現,祂扭動一下自己的手腕。下一刻,“薩林格爾血旗”所控製住的這些亡靈生物就將自己的眼神紛紛的投向了阿蒙。

祂選擇偷竊走了亞利斯塔·圖鐸的身份而非較難竊取的唯一性。也就是說,現在的祂才是真正的亞利斯塔·圖鐸。

而現在完成儀式的正是祂自己,而不是遠處那個握著薩林格爾血旗的“阿蒙”。

沒錯,阿蒙在偷竊走亞利斯塔·圖鐸的身份之後,將自己剛才偷竊自己的身份和命運交給了亞利斯塔·圖鐸。隨著兩人命運的互換,而現在掌握著圖鐸的命運的阿蒙開始了自己的“紅祭司”成神儀式!

“沒用的。”

而在遠處,站立在那裏的喬治·亞利斯塔·奧古斯都臉上露出了一抹猙獰到瘋狂的笑容。在祂的臉上留著兩撇小胡子臉龐堅毅的麵容和臉上有著宛如刀削斧砍一般的線條,鼻子高高挺起的殘忍麵容相互重疊。

一個瘋狂、一個嚴肅的聲音同時在阿蒙的心中響起:

“早在之前我就注意到了你從亞伯拉罕公爵那裏帶走了許願神燈,那你為什麽覺得我不會注意這件強大的封印物?”

“你似乎忘記了,除了這片‘亡靈軍團’,這裏還有屬於薩林格爾的軍團!”

亞利斯塔·圖鐸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瘋狂的笑容:

“你覺得我為什麽選擇在這片南極冰原上進行自己的成神儀式?”

“這片洪水隻要能抵達南大陸,隻要能夠吞沒哪怕兩三個城市,其中形成的亡靈都能讓我的錨完全足夠!”

“不要忘了我的成神儀式並不是需要有著追隨我的軍隊,而是隻需要完成席卷一片大陸的戰爭。”

“而我即使沒有足夠的錨,會被舊日侵蝕,那又如何呢?難道這樣的結果會比死亡更差嗎?難道你覺得我會畏懼死亡嗎?阿蒙公爵!”

隨著祂的狂笑聲,在亞利斯塔·圖鐸的背後高大宛如一麵通天徹地的牆壁的洪水自天上降下,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撲向了南大陸。

大海是風暴之主的領域,風暴之主固然可以降下力量來將亞利斯塔·圖鐸發動的大洪水阻止,但是祂又為什麽要這樣做呢?

不想讓亞利斯塔·圖鐸成為神靈的是真實造物主方麵的幾位神靈,而無論從哪種意義上來說,祂們從都是列奧德羅的敵人。

即使風暴之主向克萊恩示好,克萊恩也不會阻止真實造物主取走祂的非凡特性。那麽祂不如將自己的賭注投給阿蒙,等待阿蒙成神之後被天尊的意誌影響,和自己的父親廝殺。

隻要給風暴之主再贏得些許喘息的機會,風暴之主就能做出更正確的決定。

更何況,南大量屬於風暴之主的信徒很少,大多是異教徒。即使整個南大陸都被大洪水吞沒成為亞利斯塔·圖鐸的亡靈軍團,風暴之主也隻會樂於看到這一幕。

這還能削弱站在真實造物主這邊的神靈“黑夜女神”的錨,對於正在處於進退兩難的地步的風暴之主來說更是一個好消息。

阿蒙推了推自己的單片眼鏡。

“但是,你似乎忽略了‘原初魔女’。”

“祂也是希望我能夠成為神靈,去幫祂打開西大陸的封印,讓祂有機會找到‘災禍之城’呢。”

“而且,你們處於相鄰途徑,祂必然會對你施加影響,而你的計劃之中似乎並不包括這一點。”

……

莫雷蒂漂浮在星空之中,祂的身上籠蓋著點點的細密絲線,祂的整個身體都被絲線所籠罩,隔絕了外神充滿惡意的注釋。

超星主宰呸了一聲:

“都占這麽大優勢了,你還出老千,臉都不要了是吧,高維俯視者?”

一邊的不定之霧蠕動了一下,雖然祂沒有腦子,但是祂還是下意識的對超星主宰表達了讚許。一邊的宿命之環笑了一聲,挪了挪自己的身體,將兩顆被捏成長方形的扁平小行星推到了前麵:

“對二,贏。”

“禁止用權柄作弊。”高維俯視者對著宿命之環說道,旁邊的宿命之環、不熄的囈語和超星主宰同時對高維俯視者怒目而視,異口同聲:

“你那對七上麵疊的是個什麽玩意兒?”

“巨眼啊,怎麽了。”高維俯視者語氣自如的說道:“兩個七星超量巨眼,有什麽問題嗎?(注1)”

“我們在打什麽?”

“我教你們的撲克。”

“你拿出來的又是什麽?”

“巨眼啊。”高維俯視者開始轉移超星主宰的注意力:“咳咳,我可沒拿權柄作弊——你看宿命之環打出的是第幾個二了?”

“我能夠打出對二,這是注定的命運。”宿命之環狡辯,這是祂一局打出的第八個對二。本來祂還用權柄讓對麵的兩位外神覺得這是正常情況,但是現在卻被高維俯視者戳穿。

眼見此情此景,一邊的超星主宰氣笑了,在祂的身邊星輝閃爍。頓時星空之中就好似綻放出了一抹煙花秀,四位閑的沒事幹的外神開始肉身決鬥。

盤踞在遠處的冥王星上的衰敗君王一邊轉動著自己的眼睛看向這片正一片歡樂的地方,一邊轉動著剩下的眼睛看向了在向著星係之外悄悄蠕動的欲望母樹,不由得感受到世界的參差。

有些外神啊,連帶著自己的所有的家當都從地球被趕出來了。現在隻能悄悄逃跑,害怕被墮落母神發現,真是可憐。

衰敗君王漠然的想到,對欲望母樹不帶一點慈悲。

莫雷蒂看著天上墜落下的煙花,略微的歎了一口氣——如果這些外神在涉及到爭奪權柄的時候也這麽和藹該多好。隻不過,雖然現在看起來還是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到了之後外神們必然會因為權柄和源質的歸屬而擠破頭。

不知道到時候地球是否會遭殃,不過,到時候現在的“我”有著源堡,應該能夠護住梅麗莎和班森。

莫雷蒂想著,身體迅速靠近地球上的那一層屏障,但是下一刻祂的眼神卻突然停滯。

“老師,別打牌了。”

“——霍納奇斯山脈消失了。”

超星主宰怒視高維俯視者,祂的手中還握著由無數星辰匯聚的矛:

“好啊,搶權柄的事情,你還作弊?”

“我這怎麽叫作弊?搶權柄的事,這叫我有本事——你有本事你讓你選中的人也來星空之外當衛星,我保證不對祂下黑手。”

高維俯視者一邊這樣自得的對著超星主宰說道,一邊給自己在地球上的化身發了條信息。

超星主宰冷笑一聲,身上星輝閃爍,擋住了高維俯視者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