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界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的同時,“黑之魔女”克拉麗絲對著“女神之劍”塞西瑪毫不猶豫的動手了。

她下手極為果斷,極為狠辣,趁著塞西瑪因為爆炸聲晃神的時候身形閃動,轉身越過了塞西瑪,毫不猶豫的就伸手刺向了霍爾伯爵的頭顱。

如果讓她這一命中,那麽霍爾伯爵毫無疑問的就會橫死當場,連挽救的機會都不會有。而之所以“黑之魔女”克拉麗絲會出現在這裏,那是因為亞當需要霍爾伯爵的死亡來掀起貝克蘭德的徹底變革。

祂並不需要一名血皇帝,祂現在支持喬治三世成神的原因僅僅隻是因為喬治三世成神注定會讓看到魯恩帝國的實力逐漸膨脹的戰神向魯恩帝國發動攻擊罷了。

轉途徑的非凡者大多瘋癲,真神也同樣如此、如果讓地球上的神靈在屏障快要消失的時候重演一次當時第四紀的四皇之戰,那地球大抵是徹底要失去希望了。

而選擇霍爾伯爵作為貝克蘭德的變革的突破點並不是因為霍爾伯爵做錯了什麽,反而隻是因為他恰巧被亞當看中了而已。他是最適合的人選,就像當時的尼根公爵一樣。

這是因為他的死亡必然會引發貴族之間的失衡,而亞當也可以借此給予已經岌岌可危的喬治三世的錨最後一擊,讓喬治三世在發揮完了自己應有作用之後就消失在這個世界之上。

實際上,如果不是因為之前克拉麗絲的同僚“白之聖女”卡特琳娜·佩萊因為不明的原因死亡,現在還在複活後的虛弱期的話,那這個任務應該是卡特琳娜·佩萊執行的才對。

克拉麗絲實際上是特裏爾地區的負責人,她這次過來已經放下了之前原初魔女交給他的任務。

看著自己對麵的序列四半神手中還拿著一個序列四的聖物,這讓克拉麗絲心中更加沉重。

他身邊的防禦措施這麽嚴密……是早知道我會過來?

一名伯爵的身邊不應該有半神來作為他的防禦手段。就算他是黑夜教會在相當於皇室之中的代理人,也不應該會有這麽強的非凡者來保護他。

想到原初給自己安排的任務,克拉麗絲神色微微黯淡,右手的速度更快。

與此同時,塞西瑪的手按在自己手中的劍上,向著克拉麗絲的手臂不偏不倚的劈來。在聖者的驅使之下“女神之劍”發揮出了極為可怕的威能,讓克拉麗絲手臂略微有些發痛,在“黑暗”途徑非凡物品的威能下感到極為不適。

這逼迫著她收回手,轉為防禦的姿態。

但與此同時,奧黛麗感到喉嚨發癢,一邊正在火海之中逃竄的賓客,包括她的父親霍爾伯爵都在同時劇烈咳嗽了起來,就像是感染上了某種可怕的疾病一般。

這是,“魔女”的“疾病光環”!

針對普通人,即使是一名同樣的序列三也很難擋得住一名“不老魔女”的進攻,更別提克雷斯泰·塞西瑪僅僅隻有序列四罷了。即使手中拿著一個和自己位格相同的聖物,他也很難擋得住“不老魔女”的範圍性攻擊。

不好……同樣意識到了這一點的奧黛麗感覺冷汗流下,序列三的“疾病光環”相當恐怖,雖然“薔薇主教”擅長利用自己的血肉規避各種傷勢,但神秘學的疾病卻依舊無法規避。

更別說,這裏還有這麽多普通人!

我是不是可以帶著我的父親先行離開?但是我擔心這樣會破壞了塞西瑪閣下和魔女的戰鬥,說不定這個魔女已經鎖定了我,在我離開的時候她就會直接對我和我的父親發動攻擊。

而一邊的塞西瑪也是神色緊張,他已經通知了安東尼大主教,但安東尼大主教現在還沒有出現在這裏。

黑夜教會的大主教速度一般來說都會比風暴教會的主教快得多,而直到現在安東尼大主教還沒有趕過來,這就已經意味著在教會之中有很大的可能出現了某些能夠將安東尼大主教所拖住的變故。

他深深的呼吸了一下,對著奧黛麗說道:

“你帶著你的父親走,她的目標是霍爾伯爵——我來負責攔住她,你不用擔心。”

奧黛麗看著咳嗽聲越來越大的父親,點了點頭,篤定了自己剛才的想法。她向著前方跨了一步,伸出手抓住了自己父母的肩膀。

克拉麗絲自然不會這麽放過奧黛麗,她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向前像是個幽靈一般滑了過去。

作為一名序列三的“刺客”,“黑之魔女”的身姿就像貓一般敏捷。就連一邊時刻防備著克拉麗絲的賽西瑪也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而是慢了一拍才緊握自己手中的聖劍向了克拉麗絲的後心。

她必須完成“原初”交給她的任務!克拉麗絲的神色帶著刺骨的殺意,速度更快一分。

塞西瑪自然不會讓克拉麗絲得逞,他揮動手中的“女神之劍”,想要擋住克拉麗絲的攻擊。

不過最終好在在“黑夜”途徑的力量之下他還是更快一步,成功的攔下了克拉麗絲在倉促之下爆發出的力量。

但雖然攻擊被攔下,但克拉麗絲信手一揮,無數絲線就纏繞在了奧黛麗的身邊。遭受到一位聖者攻擊的奧黛麗頓時感到有無數柔軟的絲線帶著冰涼和熾熱的感覺貼上了自己的身體,讓她難以行動。

魔女途徑的能力太討厭了……奧黛麗感到自己被絲線勒緊,難以行動,腦中閃過這麽一個念頭,下意識的想要掙紮。

克拉麗絲右手握緊,這些蛛絲向裏收縮,想要連同奧黛麗和霍爾夫婦的身體一起切碎。如果不是因為克拉麗絲剛才被塞西瑪攔下,這隻是倉促之間的變招的話,那甚至不需要這個步驟,克拉麗絲就可以直接割裂奧黛麗的身體。

在自身的“疾病”被“安魂師”減緩了的情況下,想要讓大範圍的人感染疾病而死最少也需要幾十秒的時間。在這幾十秒之內克拉麗絲會被人牽製,而那個實力不弱的非凡者,也就是霍爾伯爵的女兒,她完全有著能力帶著她的父親逃跑。

所以,克拉麗絲毫不猶豫的動用了最簡單粗暴也是最殘忍的方法,她不知道的是,奧黛麗·霍爾,這個貴族、這個值夜者、這個加入了心理煉金會的非凡者實際上是一名“薔薇主教”。

一根根絲線勒入奧黛麗的身體,讓她的鮮血從肌膚之下湧現,沾染在了她被切碎的衣裙之上。她身上殘存的布條頓時被鮮血染的通紅,一時間看上去極為淒慘。

霍爾夫人一邊捂著已經咳出了鮮血的嘴唇,一邊無比絕望的伸出手,眼中含著淚、似乎想要將自己的女兒從絲線之中拉出。

霍爾伯爵一隻手護著自己的妻子,另一隻手則是做出了和自己妻子相同的動作。

在和絲線接觸的過程之中,疾病在她的身上蔓延。奧黛麗的口中流出些許鮮豔的紅色,她默默的將病變的內髒碎片吞咽了下去,從未如此慶幸自己選擇了“薔薇主教”。

如果奧黛麗現在還是“觀眾”途徑的非凡者,那麽大概率她完全沒有辦法在這樣的攻擊之下幸存的。

又或者說,對於沒有獲得神性的非凡者而言序列三的攻擊基本上是無法被防禦的,而“薔薇主教”也隻不過是靠自己強大的恢複能力,僥幸從這倉促之間爆發的攻擊中撿得一命罷了。

如果不是亞當也隱藏了自己所知道的一部分情報,沒有將霍爾伯爵的女兒的途徑告訴原初魔女手下的非凡者,那現在的結果也是完全不同。

克拉麗絲有著無數種方法能夠在瞬間將幾人置於死地,但是她偏偏選擇了“薔薇主教”能夠逃脫的一種方法。這又不何嚐是一種巧合呢?

在絲線割裂肉體的同時,她的身上綻放出了一朵朵鮮紅的玫瑰,就像是沒有了骨頭一般主動迎向了那些奪取生命的絲線。

這些玫瑰都是由鮮血組成,看上去分外的邪異。但是這些就像脆弱的玫瑰在被絲線割裂之後又在空中粘合,隻留下空中一根根向下滴落著鮮血的蛛絲。

她的身體被切開,但是在下一刻重組;她身上已經沾滿了血液的長裙在這金蟬脫殼之中褪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鮮紅色的禮裙。

她伸出鮮血淋漓還未完全恢複的雙手,穿過絲線,穿過父母的手臂,帶著他們向著外麵跑去。克拉麗絲還想要追殺,卻看見一把用骨頭製作的長劍橫在了自己的麵前,隨之而來的是濃鬱的黑暗。

“‘薔薇主教’……”黑之魔女不怒反笑:

“原來你們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和‘真實造物主’合作了?”

“連伯爵的女兒,連你們的值夜者都是‘真實造物主’的信徒?”

“女神之劍”塞西瑪一言不發。他隻是握緊了手中的劍,濃鬱的黑色在他的身邊湧現,就像是實質化的恐懼。這最本質的恐懼雖然沒有籠罩向那些賓客,但是也已經足以將在場的那些還活著的賓客驅散、離開。

出去未必能活,但留在這裏必然會死。

——來吧。

克雷斯泰·塞西瑪在自己的心中想著。

即使我隻有序列四,但是在大主教未來的情況下,我必須擋住這個“不老魔女”。

這是一名“值夜者”的職責。

而在外麵已經逃脫了克拉麗絲的攻擊範圍的奧黛麗同樣在迅速的在火焰和爆炸聲之中穿梭

現在我應該立刻趕去黑夜教會!

奧黛麗的神色異常凝重,作為一名女性,她的身高並不算太高,但是她此刻卻一手托著自己的母親,一手支撐著自己的父親,擠在兩人之間帶著他們健步如飛。

現在奧黛麗的思路非常的清晰,不知道現在貝克蘭德究竟是什麽情況,天上有著很多的飛空艇,正在對貝克蘭德實施無差別的轟炸。包括學校、包括醫院,他們似乎想要在貝克蘭德營造一場屠殺。

而直到現在那些高序列者還未出現,不知道是去了其他地方戰鬥還是相互之間都在克製著無法出手。因此現在最好的選擇顯而易見的是直接前往貝克蘭德的黑夜教堂尋求庇護。

過去到了那裏我會安全很多。就算我自己並不害怕即將到來的戰爭,但是我卻需要先保證我我父母的安全。他們現在身上已經累計了相當嚴重的疾病,這些神秘學的疾病隻能依靠教堂之中的庇護緩慢消除……

奧黛麗抿了抿嘴唇,神色之間極其堅定。

而且,不知道我管理的那座修道院之中的孩子怎麽樣了。

奧黛麗想到了一個極為可怕的可能,甚至讓她的身體有些戰栗。

在愚者先生給予的各種和高係列非凡者和神靈相關的信息的分享之下,奧黛麗清楚貝克蘭德和弗薩克爆發戰爭的原因。如果說戰神教會所想要做的是摧毀黑夜女神的錨,那麽他們所襲擊的首要區域會是什麽地方呢?

那戰神必然會嚐試去摧毀黑夜女神的信徒所聚集的地點。如果連神的信徒所在的地方都被盡數毀滅,那錨又會損失多少呢?

一路上,奧黛麗都在思索這個很可能出現的問題,她在將自己的父母送去了教堂之後,隻是略微在原地駐足了十幾秒就轉身毫不猶豫的離開。

她不知道自己在回到自己管理的修道院之後看到的會是什麽。

“奧黛麗、奧黛麗……”霍爾夫人呼喚著自己女兒的名字,神色有些呆滯,嘴邊沾著因為剛才的咳嗽而流淌出的鮮血。

“不要走,外麵危險……”

霍爾伯爵神色低沉,一邊劇烈的咳嗽,一邊攥緊了拳頭。

……

滴答。

鮮血從上方滴落,落入下方的水池之中。

——或者說,血池。

高維俯視者站在原地,雙腳踩在水麵之上,就像是在水麵上行走。

祂伸手一握,一麵被燒焦的旗幟浮現在了他的手中,祂握住了鐵黑色金屬鑄造的旗杆,輕輕揮動。

一個個“高維”從血池之中爬出,迅速的轉變成了亞利斯塔·圖鐸和喬治·奧古斯都特征融合的模樣。

“該醒醒了。”

“誰規定隻有在‘黑皇帝’複蘇之後‘血皇帝’才能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