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奧黛麗點了點頭：
“我會去調查有關於惡魔的事情，這一次的連環殺人案還沒有結束，順著這條線往後走，我們有著很大的可能能夠趕在皇室之前搞清楚惡魔究竟想要做些什麽，順著這條線繼續向後調查，說不定可以借此弄清楚惡魔究竟想做的是什麽。”
“你說的沒錯。”克萊恩神色平靜的對著奧黛麗說道：
“教會方麵也會去繼續調查有關於所有的惡魔、魔女的事情。屆時，我們雙管齊下，同時通過教會和貴族這邊來兩邊調查，我們能夠調查到的東西就會更多一些。”
克萊恩在組織了一下自己的語言之後，對著自己麵前的奧黛麗再次開口說道：“不出意外的話，雖然魔女不會對那些有著資格去參加喬治三世的宴會的貴族直接下手，但是必然會提前接觸他們，利用某些神秘學上的能力將他們變成自己手中的‘刀’。”
對於普遍沒有什麽道德的魔女教派的成員來說，這樣借助他人的性命來讓自己得到利益的行為顯然並不是什麽太過罕見的事情。
而對於那些惡魔來說，他們不一定會通過這樣的方式來製造讓自己進入宴會的機會，但是暗中也定然籌備著某些可怕的計劃。
雖然不是所有的惡魔都信仰外神，但是貝克蘭德的這些顯然大多都是被“欲望母樹”恩賜的非凡者。信仰著外神的他們顯然在行事風格上要比原初魔女的信徒更加極端，甚至在瘋狂程度上能夠和真實造物主恢複正常之前的極光會相媲美。
不管是需要調查魔女和惡魔可能會對貝克蘭德的貴族和普通人布置的手段，還是讓奧黛麗去保護自己的父親母親，她回到自己父親的身邊顯然是現在這種情況的最優解。
畢竟，霍爾伯爵平時有黑夜教會的非凡者保護，而在宴會上才是魔女們動手的主場。
“那，我可能需要‘愚者’先生的幫助。”奧黛麗再度提起了一下之前和亞當有關的事情。克萊恩沉吟了片刻，對著眼前的奧黛麗說道：
“我會去向‘愚者’先生申請，如果你當時確實對‘愚者’先生祈禱了的話，那‘愚者’先生應當能聽見你的祈禱才對。”
我當時確實沒有聽見你的祈禱……克萊恩默默的在心中說了一遍。除去白銀城的那些信仰著“愚者”的普通人，“愚者”先生真正注意的祈禱的人數也不多，也就是塔羅會上的眾人平時會向著“愚者”祈求。
在奧黛麗看來，或許“愚者”先生是因為沒有注意到她的祈禱才沒有回應她，但是克萊恩很清楚自己不會去忽視任何一個和自己有著密切聯係的塔羅會成員的祈禱聲。
他頓時感到有些牙疼，因為如果結果真的就像奧黛麗所說一般，那麽，她的祈禱實際上很有可能是被別人屏蔽了，讓克萊恩沒有接受到奧黛麗的祈求。
這樣一來，我就感覺我自己身邊有著和之前一樣的一張宛如蜘蛛織成的一張大網，原初魔女、阿蒙、高維、喬治三世、各個神靈……還有某個連名字都不能提的家夥也在盯著整個貝克蘭德。
這樣的感覺並不好，但克萊恩也沒打算多說，他隻是點了點頭，對著奧黛麗說道：
“雖然我不能保證‘愚者’先生是否會回應你，但是‘愚者’先生會聽到你的祈禱。按照他對於我們這次事情的關注程度，你應該能夠得到‘愚者’先生座下天使的庇護。”
“然後有關於你的這件事，我也會上報給教會，讓教會的非凡者和你一起前往你的家族之中——這件事情涉及到那位詭異的造物主之子，我們必須要弄清楚這其中究竟是有著什麽樣的秘密。也就是說，會有專人來進行處理。”
看著奧黛麗起身離開之後，克萊恩才微微的歎了一口氣。
等到她走遠了之後，一邊的倫納德看向了克萊恩。他張了張嘴，開口詢問道：
“現在你準備去做什麽？關於惡魔的事情是有了一些線索，但是魔女這邊我們完全沒有一點情報啊——你準備從惡魔那裏下手？”
克萊恩並沒有直接回答倫納德的問題，而是開口反問：
“你的‘靈巫’魔藥消化的怎麽樣了？”
“勉勉強強吧。”
倫納德聳了聳肩膀：“距離完全消化還有蠻長的時間，最少要半個月到一個月左右。這還是教會最近給我安排的很多和‘靈巫’的扮演守則相關的任務的情況下才勉強能夠做到的，但是在皇帝開始宴會之前肯定沒有辦法消化完這份魔藥。”
“不過就算我完全掌握了這份‘靈巫’的魔藥之後我也不會有著太大的提升。想要完成晉升半神的儀式才需要很多積累的貢獻，我一時半會兒恐怕湊不齊。”
就像是序列五中階、序列五大圓滿和半步序列四沒什麽太大的戰力差距一樣——或者說，序列五之下的差距都不算太大，有著智慧或者是武器方麵的優勢甚至可以跨兩三個序列擊殺對手。
“現在是非常時間，如果要這樣說的話，倒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算了，不說了。”克萊恩沉默了一下：
“不過你，或許可以去向教會申請一件聖物——隻要申請下來嗎，在之後就會對你有著不小的幫助。”
“……這確實也是一個辦法，不過，現在的聖物不是很多了。”
倫納德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有些疑惑的開口向克萊恩反問道：“你不去嚐試申請一下嗎？按照你現在的能力，應該能夠以我申請到的概率大吧？”
克萊恩露出了一抹微末的笑意：
“但是我暫時不需要。”
倫納德挑了挑自己的眉毛：“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現在應該一件非凡物品都沒有了才對。你難道不需要武器嗎？”
“確實是這樣……但是，我的魔藥已經接近消化完成，最多再進行一次扮演我就能夠完全掌握序列四的‘詭法師’魔藥。”
克萊恩對著倫納德說道，嘴角勾起了一點笑意：“而且序列三的儀式我也已經借助某件物品提前準備好了儀式的條件——我認為，舉行儀式並不是晉升路上最大的障礙，反而搜集非凡特性才是晉升到時候最難以達成的條件。”
“那你連序列三的非凡特性也已經收集齊了嗎？這麽快——教會之中有著這些材料？”倫納德愣了愣，這是真實存在的事情嗎？
在晉升到序列四之後沒過多久就已經有著能夠晉升序列三的資本，這是一件難以想象的事情。要知道，克萊恩今年才20多歲呀！
雖然倫納德在帕列斯的教導之下，他自己魔藥的消化速度也飛快，比之前的戴莉消化的速度還要快。以至於，他甚至有信心在半個月內消化完“靈巫”的魔藥，積攢夠足夠的貢獻之後就能夠去兌換晉升半神的非凡材料了。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倫納德張了張嘴，在心中向自己身上的隨身老爺爺兼外部腦帕列斯·索羅亞斯德發出了詢問。然而帕列斯卻是保持著沉默，隻發出了一聲悠長的歎息。
“我已經收集到了其中一種材料，另外一種材料我準備向教會兌換。”克萊恩平靜的回答道。
福根之犬的眼睛已經在他平時經常去的源堡周圍一顆顆傻愣愣的看著他了，雖然知道這極有可能是福生玄黃天尊給他設計好的晉升路線，是惹人死亡的毒藥，是在希望他能夠更快成長為容納自己的容器的真切關懷。
但是克萊恩並不會因噎廢食，他如果不去容納這份非凡特性，而是選擇繼續留在序列四去麵對自己一個個可怕的敵人的話，那現在的做法隻相當於一種慢性死亡罷了。在極其可怕的壓力之下，克萊恩隻能不斷前進。
福生玄黃天尊固然認為自己掌握一切，甚至願意無條件的給予克萊恩饋贈。但是克萊恩也有著不得不晉升的理由，不光是為了同樣幾個穿越者，也是為了找到回家的方法——就算他越往上晉升就越能發掘某些世界的真相，但是克萊恩卻依舊想要找到是否有著那種可能性？
畢竟在福生玄黃天尊的尊名之中有著“時空之王”的稱號，既然如此……
現在不是想這些東西的時候，克萊恩輕輕搖了搖頭，掐斷了自己腦中的想法。
而此時倫納德的神色卻是陷入了一些木然，他的嘴角動了動：
“克萊恩，你還真的是被神靈眷顧著啊。”
這種可怕的晉升速度……再過一段時間他是不是就要成為天使、變成“祂”？乃至去衝擊更高一些的層次？
倫納德發現在克萊恩的不斷晉升之下，他們之間的層次已經拉開，他和克萊恩已經隔了一層可悲的厚屏障了。
看來我也需要加快進度，去繼續消化我的魔藥。或許我可以去多執行一些教會的任務，去積攢晉升的貢獻……
而現在坐在倫納德對麵的克萊恩也是在自己的心中露出了一抹有些苦澀的笑容。他又何嚐不是希望自己真的被神靈眷顧著呢，可惜眷顧著他的神靈，在大眾的觀點之中是一位不折不扣的邪神。
——福生玄黃天尊。
福運生於黃黑之王，克萊恩暗地想道，可是誰給自己福運呢？
如果成為神的容器也能夠算是一種福運的話，那麽他確實是有福之人呐。
侍奉神靈的資格，被神靈青睞的資格，對於凡人來說這難道不是一種徹頭徹尾的好運嗎？
兩個人都不知道對方的想法，他們隻是各自下了決心，希望自己能夠最終走到自己所期望的那個終點。
克萊恩又和倫納德簡單的交談了兩句，起身離開。
不過在離開之前他取走了一個小盒子——盡管當時那兩個非凡者要走了那具惡魔的屍體，但是依舊有著一部分血肉留存在黑夜教會的手中。
畢竟，“正義”小姐是最擅長操控血肉魔法的“薔薇主教”，而在這樣的情況下，“正義小姐”自然是在侵蝕惡魔的時候帶走了他的一點血肉。
克萊恩沒有選擇回家，隻是借助用秘偶構築成的網絡遙遙的給現在還在家中和他人進行社交的道恩·唐泰斯下了一個指令，然後就走進了教堂後方屬於教會高層的房間之中。
就算亞當和黑夜女神還保持著基本上的合作、就算阿蒙膽子再大，這兩位也不會窺視黑夜女神的教會。
但盡管如此，為了謹慎起見他還是用靈性之牆在四周勾勒出了幾麵將內外隔絕的牆壁。在做完這一切之後，他的身上才**漾起了些許灰霧，似乎有一隻隻閃爍著詭異光芒的眼睛出現在灰霧之中，悠悠的看著他。
隨著克萊恩心念一動，他就出現在了源堡之上。
那一隻隻詭異的眼睛隨著灰霧的散去變得輕巧了起來，它們大半個身體都融合在灰霧之中，用乍看去有些呆愣的眼神看著克萊恩，將自己的舌頭吐了出來，像是在對著眼前的這位源堡主人獻殷勤。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麵前福根之犬的頭顱，臉上露出一抹微笑。在片刻之後，他用手抓著這塊被他從現實世界帶上來的血肉，聲音低沉的說了一句：
“首先，讓我們占卜這塊血肉的主人之前去過什麽地方。”
克萊恩似是低沉、似是莊嚴的宣告，眼睛逐漸合上，進入了沉眠之中。
……
“老頭，你說為什麽克萊恩消化魔藥的速度那麽快？這些儀式真的就那麽簡單嗎？”
倫納德百思不得其解。
他聽見帕列斯·索羅亞斯德對著他冷哼了一聲。
“別說你不理解了，我看著我也不理解。這樣的事情絕對有著相應的代價，就像如果是我寄生到他的身上，我也能……”
帕列斯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小，一邊的倫納德卻是急了：
“你答應我不會寄生在克萊恩的身上的，老頭！”
造物主、黑暗、還有著一個疑似容納了“門”的外神……我何德何能跟這幾位搶眷顧？帕列斯·索羅亞斯德在自己的心中默默吐槽，在片刻的沉默之後，用蒼老而低沉的聲音對著倫納德說道：
“放心吧，我不敢寄生他。”
“和你所說的一樣，他確實是被眾神眷顧之人。”
畢竟，他的身體大概已經被某位更古老的神靈預定了。
——就像是不可言說。不可違抗的“命運”。